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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起情滅‖118尊貴的身份,基本的尊嚴

明明不喜歡獨孤空,卻還不得不看著他坐擁天下,不得不教他本事讓他踏上俗世最高峰。 他們不滿啊,他們不甘啊!

尊貴驕傲的身份,一帆風順的人生路上,足以讓他們把一切細小的負麵情緒無限擴大化,然後將這些負麵情緒都加誅到害得他們憋屈的獨孤空身上。

他們就是喜歡看獨孤空不爽,但是被公孫越智隱約不屑鄙夷的視線掃過,獨孤空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似的,對其他人的冷笑與幸災樂禍也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喧嘩的殿,他一人獨倚淺然微笑,從容淡定地自成一個世界,周圍的一切都影響不了他。

他在笑著,但眼神卻很清澈,看不出任何情緒。北宮千儀微微歎息,既然師父想要掌控天下,還不如自己坐擁江山,為何要如此的糟踐獨孤氏,給了他們最尊貴的身份,卻沒有給他們最基本的尊嚴。

而獨孤空平靜淡然的表麵下,當真如此淡然嗎?能夠被輕公激怒的強者,一點兒也不可怕!

北宮千儀正準備與獨孤空一起離開,一名觀皇殿的宮人適時從內殿走了出來,行禮道:“北宮公子,公孫長老有請!”

“嗯!”北宮千儀應了一聲,終究還是不知道要跟獨孤空說什麽,隻得與那名宮人一起進了內殿。

“千儀,你的表情告訴為師,你對為師很不滿。”北宮千儀剛剛進殿,公孫越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內殿的地上用上品靈石擺出了一個陰陽八卦陣,公孫越智就盤坐在中央位置,他雙眼眯著,卻說自己看到了北宮千儀的表情。

當然啟動神識是可以看到的,隻是他說的是感覺,他感覺到北宮千儀對他對待獨孤空的方式不滿。

進了殿中,北宮千儀揮退為他推輪椅的宮人,自己推著輪椅靠近過去,他道:“不滿還不至於,不過師爺當真不覺得自己太厚此薄彼了嗎?”

“為師對你厚此薄彼,你還不樂意?那你還想怎樣?”公孫越智睜開眼睛,瞪了他一眼,此時的他竟然奇異的沒有了方才大殿中那種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氣勢。

北宮千儀笑著實話實說道:“弟子自然寧願師父更加厚此薄彼一些,隻是,宏澤不日即將榮登高位,成為一國之君。七尺男兒皆有骨,師父無緣無故當眾削他顏麵,縱有不妥!”雙方的矛盾已經非常明顯,師父非但不想著改善,還刻意激化。長此下去,局麵總有壓製不住的時候,而當員樣強勢的雙方爭鬥起來,不意外又是一場災劫。

無論誰興誰敗,血流成河避不可免。

公孫越智冷冷一笑,道:“他明知葉家與萬壽塔近有嫌隙,還與葉音竹交好,分明是借此表明自己對為師的不滿。是他主動挑釁,翅膀都還沒長出來,就想飛了,簡直是自不量力。”其實是因為他仇恨當年將他打傷的獨孤無依。那還是九百多年來他第一次受傷,雖然傷的不是特別嚴重,但是被一個俗世低等人打傷已經足以讓他顏麵掃地,所以他這是恨烏及屋了。

最早的時候對獨孤氏他其實還是可以好臉相待的,然而當你開始討厭一個人,那麽所有與他有關的一切在你看著,都會變得不順眼起來。

“今日是弟子帶他出去的。”北宮千儀解釋道,“遇上九弟隻是巧合,是弟子讓九弟過來品茶論道。如此說來,今日害得宏澤受師父遷怒,倒是弟子的罪過了。”

公孫越智皺眉:“你別一口一個九弟了,為師聽了煩躁。為師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與葉音竹保持距離。葉家氣焰囂張,必須打壓,葉音竹會是被打壓的第一個。”

“師父!”北宮千儀始終溫和的麵容驟變,他急忙道,“事實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葉音竹此人隻是脾氣稍顯古怪,但是絕非一個不講道理的人。若非是不得己,她斷然不會與萬壽塔為敵的。”

“千儀這意思是說,萬壽塔逼得葉家反抗的,逼得葉家殺為師門下弟子的嘍!”公孫越智冷睨,臉色沉了下來。

北宮千儀沉默了片刻,忽然重重點頭道:“的確是師兄師姐們過分了,他們是咎由自取!”

“你……”公孫越智刹那怒目圓睜,狠狠地瞪著北宮千儀。但他都已經說出口了,也不怕再繼續說下去了:“他們蠻不講理自以為是,將別人都當成隨意打罵的賤種,師父不加管束,就是無言的縱容。就像當年的趙家一樣,就算此次打壓下了葉家,以後還會出現另一個陳家李家張家,死並不可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限……”

“夠了!你的意思是說,為師已經解及你的底限了?你是不是也準備反了!”公孫越智怒而冷喝,再聽下去,就算是對這小子再滿意他也要動手了。

北宮千儀雖然被公孫越智突然釋放出的威壓迫到幾乎喘不過氣來,心跳疾速,內息翻湧,但他卻還是咬著牙道了四個字:“忠言逆耳!”

“你!”公孫越智的憤怒立刻破功,他憤然收回自己的氣息,很快就像方才那一幕沒有發生過似的,轉移了話題:“千儀,你的《冰玉決》修練得如何了?”

“已於年前趨至第六層頂峰,大約三年以內可收盡冰魄靈氣入七層。”北宮千儀微笑著回道,也不敢再舊話重提了。

他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大膽的挑釁公孫越智的底限,剛剛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下一秒公孫越智就會出手將他打成粉碎,但卻不想他竟然忍耐了下來。此時他雖麵上沒變化,卻不由得暗中鬆了口氣,而身上更是已浮起了一層冷汗。

他不是怕死,而是死有輕如鴻毛重如泰山,這樣死去不值得。

“這麽快!”雖然早就知道這個徒弟天賦高到嚇人,但公孫越智還是很欣喜地讚道,“不愧是為師最有天賦的徒兒。如此說來,你現在應當可直立行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