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上鎖

我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一想到這個洞裏,還有這麽詭異的事情,就感覺涼颼颼的,下意識的四處亂瞄,結果,等我將目光移向頭頂時,頓時愣住了。

因為那個人頭,就懸在我們的頭上。

不,確切的來說,是貼在頭頂的土洞上,人頭黑洞洞的眼窩裏,正有兩根蚯蚓一樣的東西在蠕動,一開始我沒反應過來是什麽,但等王哥將冷煙火移近看時,我才發現,那竟然是兩截樹根。

而這些樹根,居然是移動的。

一瞬間,我就想起了那些被蛇根樹吞沒的土賊,頓時渾身一個激靈。該死的,剛才居然沒發現,還以為是什麽普通的樹根,現在一看,根本就是蛇根樹。隻不過大概由於這些蛇根樹,樹齡還比較小,因此根須並沒有那麽發達,最大的,也僅有嬰兒手臂粗,細的也約有成人手指大。

而此刻,那顆頭顱,明顯是被蛇根樹給纏上去的,蠕動的根係在人頭的眼窩裏鑽,片刻後,根部又從鼻腔的黑洞裏鑽出來,情形十分可怖,看的我覺得眼睛鼻子都一陣不舒服。

王哥倒抽一口涼氣,問這是什麽東西,我將之前遭遇蛇根樹的經曆大致跟王哥講了一遍,王哥眼神閃動,沉聲道:“難道那扇鐵門,之所以關的這麽緊,是為了關這些東西?”

現在猜測也沒用,我見識過這東西的厲害,如果不出所料,剛才那具人骨,也不是什麽殉葬的,應該是當時駐紮在這裏的日軍,被蛇根樹活活的拽進了泥土裏,生吞了。

沒準兒這些土牆裏麵,還有更多的日軍屍體。

再不跑,我們估計也要步他們後塵,被吃的隻剩骨頭架子。

我說完,王哥苦笑,道:“往哪兒跑?”頓了頓,他道:“如果能跑,外麵怎麽還會有那麽多日本人的屍體。我估計,這裏麵就是他們的實驗基地,應該是沒有出口的,唯一的出口就是我們之前進來的地方。日本人被這些蛇根樹攻擊的傷亡慘重,所以鎖上了鐵門逃走了。”

我想起之前那條土洞,挖的很是粗糙,不由道:“難不成,那條土洞是日軍為了逃命臨時挖掘的?”王哥說很有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日本人挖通藏寶洞,應該也隻是一種巧合,而當時,他們人員傷亡慘重,餘下的人肯定不多,這些人,自然沒有心情去搞什麽三光政策,估計全顧著逃命了。

我這麽一想,頓時覺得龍骨有望。

立刻道:“咱們快點兒想辦法離開這裏,寶貝還在等著咱們呢。”說話間,那些原本安靜的根須,像是被我們活人的味兒給刺激到,就如同從冬眠中醒來一樣,慢慢開始蠕動起來。隨著它們的蠕動那些螞蟻的巢穴裏,湧出大量的黑螞蟻,如同逃命一般,往腳下的地縫裏鑽,但這些蛇根樹,估計是餓的慘了,居然連螞蟻都不放過,凡是被蛇根掃過地方,螞蟻全部都被溶解了,順著樹根布的毛孔,化作養分。

我之前曾被蛇根樹纏過,被纏上之後皮膚非常痛,不止是被勒的痛,還有種灼燒的痛感。後來根據我的分析,我估計這種樹根,是分泌某種腐蝕性體液,來達到腐蝕獵物的目的,獵物化成汁液,然後被根部吸收。

那種痛苦,光是想一想,也讓人頭皮發麻。

而此刻,我們前方顯然是無路可走的,後麵倒是有直通藏寶洞的通道,隻不過外麵還有一隻蹦躂的白毛屍。一時間,我和王哥麵麵相覷,冷汗流了一背。

僅這片刻間,已經有一些比較粗壯的蛇根開始向我們爬過來。它們速度比較快,嗖的一下就從土裏竄出來,裹住你的腳,或者其它部位,讓人防不勝防。

之前我們遭遇的蛇根樹比較粗壯,可以用子彈打退,但這些舌根樹比較細小,子彈根本就瞄不準,隻能用匕首去砍。

我和王哥一時被纏的手忙腳亂,又想不出別的辦法,片刻後,已經是雙雙負傷,每個人皮膚上,或多或少,都被腐蝕了一點,變得紅彤彤的。

我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早晚的落的和那骷髏頭一個下場,心一橫,一邊砍襲來的蛇根樹,一邊道:“開門算了,我寧願被白毛掐死,也不想被活活疼死。”

此刻,我們所處的這條土洞,幾乎所有的蛇根樹都活了過來,它們**著,抖落無數土塊,原本還鬆鬆垮垮,苟延殘喘的地磚,頓時全部脫落下來,無數根係朝我們擁了過來,就像海浪一樣,我就算手裏拿把發光武器,估計也是沒轍的。

王哥也知道頂不住了,大叫一聲,聲音嘶啞道:“開門!”

此刻,那白毛已經沒有撞門了,但它肯定還呆在我們身後的石室裏,因為離開石室的門,為了擋魃魈,被我和王哥給鎖了,我不相信,槍打上去都不躲的白毛,會聰明到去開門。

王哥說完,離開擠到我身前掩護我,我則使出吃奶的勁兒,扳動圓形的鐵鎖,慢慢轉動,戌時,鐵扣終於卡到位,我將鐵門一拉,立刻竄了出去。

竄出去的瞬間,我下意思的去看白毛在哪裏,結果一轉頭,發現它居然就等在門的旁邊,我竄出來,人還沒站穩,白毛立刻帶著一陣腥風朝我撲過來,瞬間將我按倒在地,臉部的毛上,還有之前王哥留下的血跡,此刻,它張開大嘴,直接朝著我脖子咬過來。

我嚇的魂兒都飛了,大叫一聲救命,就跟被強奸的花姑娘一樣,拚命的去推趴在我身上的白毛,一觸手,那毛看起來幹燥,實際上卻有些滑膩膩的,手頓時難以使用上力。

就這時,它的嘴都擦過我鼻尖了,我頓時覺得完蛋,這次真是生的窩囊,死的也寒磣,就在這時,那白毛卻突然停住了,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我有些納悶,但我也不是傻子,它一停,我立刻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外蹭,既然推不開,那就爬出來。

我爬了一半,白毛也沒有重新來撲我,一開始我還不明白怎麽回事,但等我回頭一看,頓時覺得頭皮一炸,原來我出來之後,門都大敞著,王哥緊跟著閃了出來,一瞬間躲到了左邊。而那些蛇根樹也跟著湧了出來,此時,我和白毛正一上一下,正趴在門口,自然就成了蛇根樹的首選攻擊對象。

那白毛正打算咬我,卻已經被蛇根樹纏住了脖子,它沒有知覺,自然也不覺得痛,因此就如同卡了機的電腦一樣,頓時一動不動。

我嚇的趕緊溜出來,趁著舌根樹在非禮毫不反抗的白毛,我立刻衝王哥打了個手勢,道:“快跑!”緊接著,我們穿過幾米長的通道,到達了最先放置著武器的那間石室。

也顧不得其它,立刻去開之前被我們栓上的鐵門。

此刻,門外早已經寂靜無聲,魃魈畢竟是畜生,也沒有那麽大的耐心,估計此刻已經走了。

我們拔開鐵栓,正打算拉開門,結果拉了半天,竟然沒反應。

怎麽回事?

我呆了一下,不信邪,使出吃奶的勁兒繼續拉,但在拉動的過程中,我卻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門被什麽東西抵住了。

最後我隻覺得欲哭無淚,道:“王哥,它們走的時候,竟然把門兒給咱們栓上了。”

我是該感歎一下動物們的聰明才智,還是該感歎一下自己的倒黴體質?怎麽最近什麽事兒都沒有順過。

王哥也啞然,半天說不出話來,他道:“那玩意不可能那麽聰明吧?”他這是疑問句,聽口氣,他自己也有點兒不確定。我道:“不是它們,還有誰會那麽‘好心’,把咱們鎖在裏麵?”

王哥沒吭聲,他看了通道後麵一眼,道:“那裏麵有很多屍體,足夠蛇根樹吃上一陣,咱們想辦法快點兒出去。

我看向房間裏的石磚,想起之前土洞裏掉落的地磚,頓時有了主意。

跟據之前的情況,這些地磚顯然是劣質貨,事實上並不怎麽牢靠,而且中間也不是實心磚,全是夾雜黃土。我們隻要撬開表麵的石磚,然後挖個土洞,從鐵門旁邊繞過去就行了。

這個方法挺簡單,但必須要有工具,但恰好,有了納衣寨的經曆,我這次對於鑿洞的工具準備的都很齊全。王哥一聽,立刻點頭同意,我們倆趁著蛇根樹大快朵頤的時間,立即開始挖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