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三批人

乖乖,不得了,一個個都是教授級別的,我趕緊跟楊美女握了握手。

美女特別大方,跟我們三個人友好的握手之後,笑道:“看來你們三個是被同伴給拋棄了,這綠洲雖然看著近,實際上還要走半個多小時,我們隊裏有多餘的駱駝,上來吧。”我和王哥還沒表態,鬼魂陳的手下就道:“那感情好,這位妹子不僅人長的漂亮,心眼也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說完,立刻搶了負重最輕的那匹駱駝,我一時覺得無語,心說鬼魂陳怎麽教出這麽一個不靠譜的手下,他們老大都表明態度,不願意和楊美女一行人攪合了,他這個當手下的,怎麽反倒投入敵營了?

既然鬼魂陳的手下都叛變了,我和王哥自然不客氣,當即也上了駱駝,跟楊美女一行人慢慢的跟在大伯等人的後麵。

楊美女十分健談,問我們是來幹什麽的,我正不知道怎麽回答,鬼魂陳的手下便說道:“那誰誰誰不是寫了首詩,說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我們都是想見識見識大漠的壯麗景色。”

我心說扯蛋,還長河落日圓呢,這一路上,你丫的把太陽它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這會兒說話也不嫌害臊,不過這人雖然不靠譜,但說起謊話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是不是事先對這套說辭排練過的,很快,在他的嘴裏,我們這波人,成為了身家富有、熱愛冒險,準備進入沙漠挑戰極限,探尋古遺跡的專業冒險隊。

這年頭,確實有很多吃飽了沒事幹的有錢人,喜歡進入沙漠或者雪山一類的絕地,進行所謂的生命探索,因此他的話不僅沒有引起懷疑,反而還受到了郝教授的大加讚譽,這教授在我看來,也是個相當不靠譜的,隻聽郝教授豎起大拇指說道

:“唉呀,好!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缺乏一種冒險精神,如果你們真能在沙漠裏,挖出古遺跡,那你們的本事就可大了。”

通過一翻交談,我們也知道了彼此的姓名,鬼魂陳這個手下姓毛,自稱是毛老五。

隻聽毛老五說道:“對了,郝教授,楊博士,你們也是來挖古遺跡的?是什麽地方?”

郝教授其中一個學生,名字叫馬選,年齡跟我差不多,但學曆很高,為人有些倨傲,聞言道:“說了恐怕你也不知道,我們要尋找的這座古城,位於塔克拉瑪幹沙漠深處,被稱為曆史的斷裂帶。”

“曆史的斷裂帶?”毛老五挺好奇,問是怎麽個說法。

我看著毛老五鍥而不舍的態度,心中頓時恍然大悟,這小子原來是在摸楊博士等人的底啊,看不出來,這小子扮豬吃老虎這一手,玩的還停漂亮,我都被他給蒙過去了。

我們一撥人說了這麽久,除了名字是真的,我們這邊的情況全是假的,反而是郝教授這幫人,姓名、身份、目的,都幾乎被問的一清二楚了。

這毛老五不簡單。

馬選正打算繼續說,楊博士突然道:“加快速度,快到了。”她一開口,駱駝立刻在年輕向導的帶領下,撒蹄子狂奔起來,駱駝跑起來,速度雖然沒有馬匹那麽快,但也十分顛簸,一時間也無法再說話了。

很快,我們到達了綠洲的邊緣,而大伯等人正圍在一起說話,顯然是在等我們。

我們兩撥人聚集到了一處,楊博士等人挺自覺,知道鬼魂陳不歡迎他們,因此聚頭等我們下了駱駝,便向著綠洲深處走去,很快沒了蹤影。

我們此刻,正位於這片綠洲的蛇腹邊緣,綠洲外圍,長了很多的胡楊、旅人蕉等樹木,地表比較幹燥,但植物長勢很好,看來地底並不缺水。

待楊博士一行人沒了蹤影之後,毛老五立刻將剛才打聽到的情況向鬼魂陳做匯報,最後總結道:“就是一支普通的科考隊,路線跟咱們差不多,但應該沒什麽威脅,嗯……唯一比較特殊的是,那娘們兒長的特別漂亮。這要是能討回家做媳婦兒……”他話沒說完,便別三角眼打斷:“行了吧,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德性,小學都沒畢業,人家博士能看的上你?”

毛老五切了一聲,突然摟過我的肩膀,道:“小學沒畢業咋了,這位孫……兄弟,你叫孫什麽來著?”

我臉都黑了,沒好氣道:“孫邈!”

“哦,對,孫邈,不也是大學畢業嗎,你看看他混成什麽樣,再看看我!學曆就是個屁啊!”毛老五一臉得意。

我氣的七竅生煙,居然拿我當反麵教材了?我一把拍開他的手,道:“滾你媽的,再敢拿我說事兒,我跟你沒完!”大伯說,讓我別惹鬼魂陳,總不至於我還得受這個姓毛的氣吧?

毛老五訕訕的縮回手,道:“年輕人,別這麽暴躁,你看看我,我暴躁過嗎?”我嗆了一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一路上,就數姓毛的抱怨最多,顯得最為暴躁,我以為自己臉皮已經夠厚了,沒想到還有人臉皮比我更厚。

鬼魂陳擺了擺手,示意我們不要耽誤時間,他看了看周圍茂盛的林木,道:“找個地方,今晚在這裏紮營。”

我們向著與楊博士等人相反的方向走,在茂密翠綠的旅人蕉叢林裏穿梭,這些旅人蕉葉肉肥厚,將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走入它的陰影裏,頓時有種從地獄到達天堂的感覺。

旅人蕉被譽為沙漠裏的救命樹,它們的葉柄裏,儲藏了很多清水,這些水,大多是植物自身排出的水蒸氣,變成一滴滴露珠,然後匯集在了葉柄裏,我試著搖了搖身旁的旅人蕉,果然搖出了很多水。

很快,我們穿過旅人蕉叢林,眼前出現了一條淺河,這河寬僅有四五米左右,水量淺,甚至可以看到河底的黃沙,不過水質特別清澈,應該就是楊博士等人所說的塔裏木河地下水所形成的。

河水兩旁,都是密密麻麻的旅人蕉,視線被這些寬闊的芭蕉葉阻擋,受到了很大的限製,可視範圍不大,視野裏都是綠茵茵一片,如果不是空氣中的灼熱,幾乎完全感覺不到身處沙漠之中。但就在我們紮營的時候,河的上遊,大約三四百米開外的地方,升起了嫋嫋炊煙,我估計,楊博士等人,應該選在了那裏紮營。

這次來綠洲,明顯是鬼魂陳臨時起意的,這一路上,鬼魂陳的話都不多,大多數時候,他都是騎在駱駝上,看著前方的路,有時候根據我的觀察,他實際上是在走神,或者說是在思考某些事情。

他這一路,表現的比以往都更為沉默,我隱隱可以感覺到,或許這一次的行動,連鬼魂陳自己都沒有把握。

龐夏古城,那裏究竟有什麽?是第三麵轉魂鏡,還是其它的東西?

這片綠洲裏又有什麽?我不相信鬼魂陳變道來這片綠洲,僅僅是為了在這裏睡一晚,他肯定是在直升機上發現了什麽線索,所以才會突然變道。

這事情疑點太多,我想和大伯商議,隻可惜,隻要我、王哥、大伯三人湊到一起,就必然會有一個人盯著我們這邊的動靜,讓我們完全沒有獨處的機會。

正想著,毛老五已經脫的渾身隻剩下褲衩,喲嗬的怪叫,衝進河裏,河水比較淺,人睡下去,也剛好沒過胸,毛老五將頭放在沙岸上,整個身體沁在冰涼的地下水裏,對於一直在酷熱中行進的我們來說,實在是不小的**。

我本來就不是個愛動腦筋的人,思來想起想不明白,便將這堆破事拋諸腦後,學著毛老五的模樣,穿著條褲衩也趟進水裏。很快,我們的行為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效仿,除了鬼魂陳和大伯,我們所有人排成一排,齊溜溜的睡在清澈的淺水中,被烈日曬了三天的皮膚,泡入涼絲絲的水裏,那種舒爽的滋味兒,就別提了。

人放鬆的時候,就特別容易交流感情,一時間我們和鬼魂陳手下的氣氛也沒有那麽僵了,時不時還能說兩句話,但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閑話,問不出什麽有實際意義的情況。

晚上,我們升起篝火,吃喝完畢,便開始睡覺,一切都比較正常。由於這地方沒有風沙,王哥無論如何也不肯睡帳篷,硬把我推到帳篷裏麵,自己去跟駱駝睡。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些響動,剛準備起身,胸口突然被人按住了,黑暗中我不知道按住我的人是誰,但很快我反應過來,這個帳篷裏隻有我和大伯,現在按住我的人應該是大伯。

外麵的響動還在繼續,片刻後就停息了,直到過了足足有二十來分鍾,按住我胸口的那隻手才放了下去,緊接著,我感覺到大伯在我身邊躺了下來,期間,他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他躺下了,我才敢湊過去,將聲音壓得極低,問道:“大伯,外麵是什麽動靜?”聽聲音,似乎是人的腳步聲,以及一些金鐵交擊的聲音。

黑暗中,大伯也將聲音壓得非常小,悄聲道:“他們上半夜的時候,帶著裝備出去了,留下一個人看守我們,不知出去幹什麽了,不過現在已經回來了。”

我大驚,這才知道現在已經是下半夜了,而上半夜的時候,我由於睡的太熟,竟然什麽情況也沒有留意到。

鬼魂陳這麽晚帶著人出去幹嘛?而且聽聲音,他們似乎帶了折疊鏟一類的鐵製工具,難道這幫人是去挖什麽東西了?挖東西為什麽不白天挖?反而要到夜晚挖?

如果說是為了不讓我們發現,這也不太靠譜,因為他隨便調派一個手下看守我們就行了,何必要大半夜的,又沒有光,這麽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