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嫌疑

唯一沒有和我們坐在一起的是那個紅眼睛的中年人,他的眼睛似乎是有什麽問題,看起來有些浮腫和水光,此刻,他正單獨坐在桌子的上方,低著頭看不出神情,隻偶爾眼皮上翻打量著我,似乎我是什麽怪物。

就算再遲鈍,我也知道出事了,於是問旁邊的孫師師道:“怎麽了?”

孫師師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緊張的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鄒胖子去哪兒了?’鄒胖子是孫師師給賤嘴取的別名兒,賤嘴最討厭別人說他胖,當時氣的鼻子都歪了。

我道:“他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孫師師眼神有些閃爍,遲疑道:“你們去了山頂上?”

我頓時愣住了。

他怎麽知道?

難道……剛才那個偷窺我的人是孫師師?

緊接著,我便意識到,不可能!孫師師的體力我知道,下車後沒走多久便氣喘籲籲,是典型的亞健康,而我當時在林子裏,一聽到動靜,就立刻去查看了,但那時候,人影已經消失了。

緊接著,為防萬一,我開始快速的往回跑,這個過程中,如果偷窺我的人是孫師師,那麽我絕對能跟上他。

而顯然,當時頭盔我的人,體力要比孫師師,甚至比我要好很多。

那孫師師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我瞬間明白過來,一定是剛才那個神秘人回來告密了。

我將目光移向對麵,這幾個人裏,究竟誰是剛才頭盔我的那一個?

三個女人、一個小孩、一個發福的富豪,一個青年畫家。

女人和小孩顯然不可能,而富豪對這個地方極其厭惡,想必以他的心情和體力,是不會有心情往後山走的,那麽剩下唯一可能,就是那個青年畫家了。

我將目光移向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他的眼神深沉無比,臉上沒有表情,和我對視的時候,他的嘴角微微**一下,隨後低下了頭。

於是我道:“我是去山頂了,怎麽?你們也想去看看?”經過這片刻的思考,我反應過來,即便我真的去了山頂又怎麽樣?

即便我真的破壞了一個土堆又怎麽樣?

那下麵不過埋了幾根塑料管,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我怕什麽?

說完,我頓時淡定了,翹著二郎腿不再說話。

孫師師的神情頓時就變了,苦笑道:“那麽……你和鄒胖子,之前也去過禪房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我沒想到孫師師會知道這個,難道是我和賤嘴行動的時候,剛好被他看到了?

但畢竟我們當時並沒有進入禪房,承認也沒什麽,於是我道:“不錯,我們有些好奇,想去看看禪房是什麽樣子,不過我們聽到禪房有動靜,估計是那些和尚在裏麵思考人生,所以就沒有進去打擾。”

我話音剛落,對麵的中年富豪尖聲道:“你不要狡辯,就是你們做的!”說著話時,他發福的臉上,腮肉直跳,眼神古怪,又是害怕又似乎夾雜著一些得意,看向我的目光輕蔑無比,這讓我大為惱火,這輩子,我以為鬼魂陳那種人已經夠令人討厭的了,沒想到,還有更討厭的。

於是我冷冷道:“有話說清楚,有屁放明白,夾著累不累?我們做什麽了?你今天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別怪我不客氣。”真當我是軟柿子?最近被鬼魂陳和小黃狗壓製的沒處撒氣,你到自己撞槍口上來了。

大約是我冰冷的語氣有些駭人,富豪愣住了,臉上的肥肉一抖,突然將目光看向了我旁邊的張易霄,激動道:“你看到了,這個人是什麽態度?張警官,是你讓我們在這裏集合的,你是不是有權利保障舉報人的安全?”

張易龍揉了揉太陽穴,站起身,神色一如既往的嚴峻,他道:“我現在正在休假期間……”

他話沒有說完,那個青年畫家便補充道:“你們是帶薪休假吧,假期的工資也是我們納稅人出的,警官,你必須要保障我們的安全,更重要的是,我是一個藝術家,警察有千千萬萬,藝術家可是很難誕生的。”

張易霄皺了皺眉頭,沒說話,轉而將目光看向我,神情似乎有些糾結,半晌,他歎了口氣,將手伸向胸口,緊接著,掏出了一張證件,道:“我是北京市公安分局高級警官張易霄,你和鄒賽超,涉嫌入室殺人罪,下麵請配合我的調查。”

等等。

我整個人懵了,道:“什麽入室殺人?張大哥,你在說什麽?”

“張大哥!”富豪激動的叫了起來,道:“好啊,難怪你一直幫這個凶手說話,原來你們私底下有交情。不行,我要離開這裏,一個和殺人犯有交情的警官,怎麽保護我們。”

他這麽一說,那兩個女大學生頓時露出害怕的神情,短發女生扯著小曼的衣袖道:“要不咱們也走吧,發生這種事情,太可怕了。”

直到此時,我還雲裏霧裏。

誰死了?

我怎麽會涉嫌殺人?

天呐,我這輩子連雞都還沒有殺過啊……緊接著,我想起了楊博士三人,震動的心情瞬間穩定了下來,覺得有種心涼的感覺。

半晌後,我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段日子以來的經驗告訴我,越是這種時候,我就越要鎮定。

於是我道:“好的,我願意配合張警官的調查,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能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憑什麽說我涉嫌殺人?”

張易霄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他臉色嚴峻,沒有再露出糾結的神情,而是離開我,坐到了桌子的另一頭,也就是那個紅眼睛中年人的對麵。

緊接著,他拿出了紙筆攤開,開始問話。

“姓名。”

“孫邈。”

“職業。”

“自己開了家藥店。”

“年齡。”

“25。”

………

我感覺自己此刻就像一個犯人一樣,如果不是看在張易霄的麵子上,我此刻真想在那富豪的豬臉上拍一巴掌。

他們的,老虎不發貓,還真當我病危了。

片刻後,終於進入了正題。

張易霄道:“今天中午11時,小盟在禪房裏發現了一具僧人屍體,根據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應該在9點至10點這個時間段,請問這段時間你在哪裏,和什麽人在一起?”

僧人死了?

我愣了愣,沒想到會是這樣,頓時明白為什麽會被懷疑了。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僧人的屍體,怎麽會被小盟發現?

見我的目光看向小盟,小盟的母親立刻摟進了自己的孩子,生怕我會衝上去殺了小盟一樣,說道:“今天小盟調皮,到了禪房附近玩,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站在一間禪房裏,地上倒著一個死和尚,都被嚇傻了,看見我就哇哇大哭。”

緊接著,張易霄重複道:“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中年富豪道:“我都說了,我看見他和那個肥仔偷偷摸摸的往禪房的位置去,足足有二十多分鍾才出來。”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我和賤嘴自然就成了嫌疑犯了,但或許是我最近營養比較充足,左右腦都發育較好,因此在富豪說完的一瞬間,我便抓住了一個疑點,道:“我們當時確實去過,去那裏的原因,同樣是出於好奇,但是,這位老板,我們所在的住宿區位於你們住宿區的前方對不對?”

“那又怎麽樣?”中年富豪趾高氣昂的說道。

既然如此,你所在的位置,是不可能看到我和我的朋友進入禪房的,既然你看到了,是不是意味著,你當時就在附近?你去禪房附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