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消失了

賤嘴頓時就跳了一下,道:“我靠,你***大半夜上門來講鬼故事啊?要不要收費?收費我就不聽了。”

青年畫家此時給我的感覺有些神經質,拉了拉嘴角,眼神在我們的三號院子四處瞄了一圈,就不理會我倆,瑟縮的往大門外走。

我和賤嘴兩人站在門口麵麵相覷,戌時,賤嘴一把關上了房門,豆芽眼在我們房間裏四處亂瞄,與此同時,掏出了自己掛在脖子裏的觀音玉佩,自言自語的喃喃道:“諸邪避退,哈利路亞,這可是開過光的。”

說實話,大半夜的來這麽一出,誰也淡定不下來,我罵道:“別他媽瞎扯了,下麵大雄寶殿裏供了那麽多尊佛像都沒用,你一個小玉佩能頂什麽事兒。”

賤嘴嘶了一聲,側耳傾聽,道:“哭聲好像小了一下,孫子,再在這個破地方待下去,我非被嚇瘋不可。”

“那你想怎麽辦?現在封路了,出也出不去,這裏再不靠譜,好歹還有床有水有飯菜,難不成你要住下麵的林子裏去。”

“呸。”賤嘴道:“林子下麵也全是人骨頭,有什麽好住的。”他一咬牙,發狠道:“老虎不發貓,真當咱哥倆病危了,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在作祟。”

我驚了一下,想不到賤嘴竟然這麽膽大,但與此同時,我心裏隱隱也有一種激動,以前我是個很被動的人,但在經過這半年多的鍛煉過後,我覺得自己從本質上是發生了某種改變。

如果是以前遇到這種事情,我唯一的反應可能隻有害怕,但現在,除了害怕,心裏還隱隱夾雜著一種不甘心,有種想撕開真相的感覺,大概是最近被忽悠的太多,對於這種神神秘秘,蒙在鼓裏的東西,我就有種想打破的衝動。

賤嘴的話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倆僅僅一個眼神對視,便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想當初在學校裏幹壞事,我倆沒少練眼神兒。

當即,我和賤嘴換下睡衣,換上比較方便得行頭,隨後又帶上那把水果刀,由於寺廟裏沒有配備手電筒一類的東西,我們隻得帶上打火機以及手機。

兩人抹黑出了三號院的大門,隨後我打開了手機裏麵的手電筒功能,閃光燈立刻射出一陣白光,將我們周圍一兩米內的距離清晰的照射出來。

此刻山風浩**,站在三號的大門外,除了眼前的山石,就是一片黑暗,我倆站在黑暗中仔細辨別聲音傳來的方向,最後賤嘴耳朵比較尖,說好像是從僧舍的位置傳來的。

我心說:難不成這些和尚每逢半夜,就集體為死去的親人哭喪?

都死去二十多年了,不至於這麽堅持不懈吧?我倆立刻朝著僧舍的方向走去,說實話,一想到那裏其中一個房間還躺著一個死人,我就覺得心裏毛嗖嗖的,而那些敢和死人做鄰居和和尚,也實在是心理素質強大。

我們先是到達了老鬆下,在白色暗淡的光芒中,老鬆的身影無法完全顯露出來,在白天,它顯得挺拔清俊,枝繁葉茂,但到了晚上,隻覺得它張開的枝葉,如同張牙舞爪的魔鬼一般,而此刻,我們就站在這個魔鬼的下方。

隻見前方的僧舍裏,竟然都亮著光,但光線並不強大,十分暗淡,但在黑暗中也顯得比較醒目,我估計裏麵沒有開電燈,而是點了蠟燭一類的東西,否則光線不至於這麽暗淡。

這些和尚,大半夜在房間裏集體點蠟燭,還弄出這些哭聲,究竟在搞什麽鬼?

我立刻關了手機,與賤嘴兩人摸到僧舍附近。幾乎所有的房間都亮著燈,唯有那個死了人的房間是黑暗的。

古寺裏的門是那種古代的雕花木門,隻不過古代人使用窗戶紙,而現代則是裝上了玻璃,玻璃裏麵又有門簾,因此如果不推開門,我們就完全看不見裏麵的場景。

此時,哭聲已經變得極為微弱,我都有些不確定它是不是從僧舍裏傳來的了。

但我們也沒有勇氣直接推開僧人的房門,原本我們就已經是嫌疑人了,如果再大半夜帶著水果刀推門,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正琢磨著該怎麽辦,賤嘴拍了拍我的手臂,指了指僧舍對麵的山壁,那塊閃避山,怪石林立,是個可以藏人的地方。我立刻明白了賤嘴的意思,兩人當即躲到那片山石後,靜靜觀察著僧舍。

賤嘴壓低聲音道:“我不信這些和尚不出來,咱們就在這兒等著,總能發現他們在搞什麽鬼。”

直到此時,我們已經完全確定哭聲的來源了,懷揣著這種想捅破謎團的心理,我倆潛伏在山石後麵,這是件挺無聊的差事,我和賤嘴便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聊著聊著,我突然覺得不對勁,道:“別說話了,我怎麽覺得有問題。”

賤嘴道:“啥問題?”

我一時說不上來,下意識的看了僧舍一眼,猛的反應過來,道:“哭聲什麽時候停的?”賤嘴一愣,側耳一聽,道:“我也不知道。”

怎麽會這樣?

哭聲消失了,我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很快,我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如果有某種尖銳的聲音突然中斷,那麽大多數人都會發現,但如果聲音由大慢慢便小,那麽等它突然消失的似乎,便沒有那麽惹人注意了。

我和賤嘴剛才恐怕是因為聊天所以聽漏了。

哭聲一停,我們又等了十來分鍾,終於坐不住了,賤嘴道:”要不咱們冒險下去看看,在這麽趴下去,哥們兒就快被蚊子給吸幹了。”

我道:“就這麽下去,咱們怎麽解釋?”

賤嘴道:“這麽大的聲音,我不信別人沒聽見,咱們實話實說,看那幫和尚怎麽解釋。”

我一想也是,反正咱們又不是做虧心事,何必折騰的自己這麽辛苦,當即和賤嘴從山石後麵爬出來,便瞅準了其中一間僧舍敲門。

砰砰砰。

三聲門響,節奏不疾不徐,我自認為自己的敲門聲還是顯得很有禮貌的,但我沒想到,壓根兒沒人理我們。

賤嘴嘶了一聲,道:“居然不搭理人。”緊接著,他砰砰砰的開始錘門,這次就顯得不客氣了。但奇怪的是,依舊沒有人搭理我們,僧舍寂靜一片,仿佛根本就沒有人一樣。

我覺得不對勁,於是道:“撞門!”

賤嘴道:“咱們這算不上入室搶劫。”

我道:“我們是配合張警官辦案,深夜發現異常,所以進行搜捕。”賤嘴道:“好嘞。”說完立刻去撞門,然而,門是上了拴的。根本就撞不開。

咱們實在不能小瞧了古代人民的建築工藝,我一直認為,以賤嘴的體格,鐵門都能撞開,沒想到竟然弄不開木門,我倆無計可施,站在房門前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賤嘴靈機一動,道:“孫子,我給你支個招兒。”我看向他,示意他有話快說,有皮快放。

賤嘴於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指了指頭頂,道:“上麵不是水泥頂,是瓦房。”我恍然大悟,立刻明白賤嘴的意思,這小子是讓我上房揭瓦。

僧舍的房屋並不高,但靠我一個人也上不去,而且賤嘴的體重,也不適合踩到瓦房上,於是這個工作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我身上。

我踩著賤嘴的肩膀爬到房頂,小心的挪移到比較平穩的位置,接著便開始一片片抽瓦,隨著瓦片的抽開,房頂露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洞,透過這個洞,可以看見僧舍內的布局,然而,我一看就驚呆了,因為僧舍裏,壓根兒一個人都沒有。

不可能!

我愣了一下,立刻胡亂的將瓦蓋回去,隨後有挪移爬動一段距離,去看下一個房間,將下一個房間的瓦片抽開後,下麵的房間依舊是空無一人,隻有茶桌上,燃著一隻白蠟燭,所以的僧人,都消失了。

我一時間隻覺得大腦一片混亂,在深山懸崖上,大半夜的,這些僧人能去哪裏?

很快,我發現了不對勁,在僧人的床鋪上,幾乎都放著一個蒲團,然而,此刻,這些蒲團無一例外的從床中央的位置,被放到了床頭的位置,從中央部位,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我立刻就意識到,這些僧舍下麵有暗道,僧人們肯定都下到暗道裏去了。

難怪一開始我們聽見的哭聲,仿佛是從地底下傳來的,原來是因為這樣。隻不過,這些僧舍下麵,怎麽會有暗道?

暗道是用來幹什麽的?

僧人們大半夜的集體下暗道幹嘛?

我看著蠟燭,已經快要燃盡,估計這些僧人應該都快從暗道裏鑽出來,便朝賤嘴打了個手勢,賤嘴立刻站到房簷邊,遞過自己的肩膀,張開雙臂接我下去。

我跳下房簷後,賤嘴低罵道:“你***打哪門子飛機,搞這麽久,看到什麽了?“我拽著他的手臂,道:“回去再說。”

不顧賤嘴唧唧歪歪,我帶著他一路回房,將僧舍所見告訴他,賤嘴一聽,頓時兩眼放光,道:“這些和尚會不會是在挖金子?看到金子太激動,所以激動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