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們不知道虎頭現在是什麽狀況,但他痛得滿地打滾兒,神情扭曲,為防有便,我立刻撲過去將他壓製住,這一翻劇烈的動作牽動傷勢,疼的我嘴都咧開了。

“怎麽回事?”小黃狗問道。

我說:“別管怎麽回事了,先看看他背上是什麽東西,趕緊弄下來。”

蠻子也幫忙一起壓製,虎頭很快動彈不得,隻能痛苦的喘息,小黃狗也不耽擱,立刻掏出匕首,開始去割虎頭背上的衣物,隨著虎頭的壓製,他衣服後背裏的東西也不斷蠕動,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那玩意兒竟然越縮越小,原本高高凸起的駝背,如同放了氣的氣球一樣,迅速衰扁下去。

怎麽回事?

小黃狗顯然也措手不及,他也顧不得輕重了,手上猛的一使力,衝鋒衣連著裏麵的衣服,頓時被劃拉開來,這時我們才發現,虎頭背後竟然長了一個肉禿禿的瘤子,仔細一看,那瘤子的底部還有四隻小腳,已經紮進了虎頭的皮膚裏麵。

小黃狗麵『色』一沉,用匕首試著想將那東西割斷,誰知匕首剛一碰上,虎頭就仿佛發了瘋一樣,突然變得力大無窮,側身一翻,將我和蠻子紛紛撂倒在地,我本就有內傷,這一摔便摔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隻聽得小黃狗狠狠罵了句娘,隨後便是一陣混『亂』的腳步聲,想必已經追上去了。

待我睜開眼時,身邊隻剩下鬼魂陳和紮西。

紮西道:“黃老板他們已經去追了,讓咱們在這兒等著。”

我道:“陳老大,你怎麽不去幫忙?”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壓根沒有說話,『露』出一幅懶得理我的表情,打著手電筒,開始圍著我們的帳篷轉悠,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我頓時明白過來,不是鬼魂陳不去,而是相比之下,將受傷的我和紮西留下來,顯得更加危險,簡單的來說,他是留下來保護我們的。

一時間我說不上是感動還是什麽,想想又覺得自己挺窩囊的,千裏長征才走了第一步,怎麽就受了這麽重的傷,這不存心給人添堵嗎?

紮西一個勁兒道:“我就說這地方很危險,你們偏不信,孫老板,你們是不是來找什麽寶貝的?”

紮西雖然心思單純,但也不是笨蛋,我們這夥人怎麽看也不像是單純來探險的,於是我道:“不錯,確實是來找寶貝的,怎麽,你也有興趣?”

紮西猛點頭,道:“要是真有寶貝,我當然有興趣,找到寶藏,我阿媽治病的錢就不愁了,你別說,我們這裏還真流傳著一個關於寶貝的故事,就是那支死在這個地方的軍隊,據說他們就是壓一批寶貝進山,還在山裏動了大工程,結果工程隻完成了一半,就被一場大雪崩給掩埋了。”

這個故事到和我們所知的線索有些相似,很多時候,曆史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都變成了故事,而故事則又漸漸成為傳說,在這些民間傳說中,往往會隱藏著大量的信息,於是我道:“你怎麽知道那個工程隻修了一半?”

紮西道:“據說動工的時候,有在周圍抓壯丁,聽說在雪山裏麵,修建了一個很大的藏寶洞,這裏環境惡劣,為了修建這個工程,很多被抓進山裏的人都累死了,根本沒機會走出雪山,所以千百年來,這個山中盆地有鬼的傳說才一直流傳著。當時雪崩發生的時候,很多人所身處的位置不同,有一部分人在高處鑿雪洞,所以躲過了那場雪崩。”

我忙道:“那有沒有傳說寶藏是什麽東西?”

我一直覺得,這個所謂的寶藏,絕對不會是什麽金銀珠寶,畢竟在雅魯讚布大峽穀的金銀已經夠多了,宋室當初費盡心機轉移的,絕對不會是金銀這麽簡單,肯定是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連體那些遺兌被挖出的有怪石,那麽剩下的又是什麽東西?遺體、怪石,它們之間,必然有著重要的聯係,或許,這就是解決我們身體變異的方法。

我說完,紮西道:“那就不知道了,據說那批寶藏,都是用青銅鐵箱子封起來的,外麵澆築了生鐵,生鐵外麵又裹了石灰,總之沒人見過。”

我好奇道:“那麽那批逃出來的人,後來有沒有打過寶藏的主意?”

“沒有。”紮西肯定的說道:“那批人回來後,將裏麵的情形散播開來,讓所有人都不要在入山,據說那批人由於體力透支,回來不久便死了,所以他們絕對不會打寶藏的主意,再說了,那雪崩下麵,掩埋的全是枉死的同胞,我們的祖先才不會幹這種事情。”

正說著,鬼魂陳忽然停下了腳步,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我看他的目光,一直是看向小黃狗等人追出去的方向,心中不由一動,就我和紮西說話這會兒功夫,大約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來分鍾,小黃狗等人怎麽還沒有回來?

鬼魂陳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我想了想,便道:“陳老大,你還是去幫忙吧,我這裏有槍有武器,出不來大事,我現在身手還不錯,沒那麽容易死翹翹。”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最後點了點頭,淡淡道:“遇到危險鳴槍示警,我會盡快趕回來。”

我感動的差點兒沒流淚,這話可說的太貼心了,要擱在以前,他肯定會說我的死活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於是我道:“放心放心,就算我身手不行,逃命的動作還是很麻利的,趕緊走吧。”雖然我有心想去幫忙,但我和紮西都受了傷,跑起來都痛,跟上去隻會拖累進度。

鬼魂陳裝備隨時都帶在身上,他走了兩步,忽然又回來,從手裏扔了兩個東西過來,我一看,發現是兩支木製的小飛刀,上麵朱砂繪製的符文顯得十分神秘,我明白鬼魂陳的意思,便做了個多謝的手勢,隨後分給紮西一個,一人捏一柄在手裏,算是圖個安慰。

在鬼魂陳裏去後,我和紮西說不出話了,周圍黑沉沉一片,唯一的光源便是我們眼前的無煙爐,裏麵的固體燃料被我們控製在最節省的範圍,因此火光並不強烈,照的周圍的一切忽明忽暗。

原本我以為鬼魂陳出馬,應該萬事都ok,於是也放下心等他們回來,誰知等了足足半個小時,周圍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隻剩下寒風呼嘯,如同鬼哭一樣。

紮西也坐不住了,他膽子比較小,便朝我靠近,坐到我右手邊,緊張的看著周圍,如果他是個女人,恐怕早就往我懷裏一鑽,尋求安慰了。

我被他神經兮兮的模樣弄的也有些緊張起來,總感覺周圍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窺視我們一般,後背涼颼颼的,又堅持了十來分鍾,整整四十多分鍾過去了,我也穩不住了。

看這個情況,肯定是出什麽變故了,我起身,道:“收拾裝備,咱們找人。”連鬼魂陳都被絆住,想必前方肯定有什麽問題,還是帶足了裝備要緊,小黃狗等人追出去時,已經背了兩個裝備包,鬼魂陳背了一個,恰巧還剩下兩個,裏麵放了些燃燒彈一類的照片器材和折疊鏟一類的挖掘器材,我和紮西背上包,僅留下兩頂帳篷和無煙爐,便朝著眾人追出去的方向而去。

這條冰穀很開闊,虎頭最初是向左邊跑的,那不是我們的前進方向,根據地形來看,虎頭即使跑到終點,也無路可走,因為那地方是一片冰壁,按理說,不用二十分鍾的時間,就應該能將他堵住才對,我不確定發生了什麽事,使得眾人一去不回。

沿途,我和紮西因為受傷又加上裝備負重,所以走的比較慢,花了足足二十多分鍾,才到達了冰壁的位置,令我們意外的是,這裏竟然還有一條冰縫,縫隙的寬度約有一人寬,裏麵有些冰錐,已經被斬斷了,上麵鮮血淋淋,我估計一開始虎頭是直接衝進裏麵,隨意使得冰錐上帶了血,而後來小黃狗等人衝進來的時候,則將冰錐斬斷了,看樣子,他們都進入了這條冰縫。

紮西雖然對雪山環境比較熟,但對於這些詭異的事情卻從來沒有接觸過,因此顯得格外膽小,我估計自己第一次遭遇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時,表現應該跟他差不多,因此也沒有笑話他,便讓他躲在我身後,我在前麵開道。

這條冰縫比較狹窄,在裏麵行走,速度大大的降低了,而且寒氣『逼』人,即使穿了專業的防寒服,也感覺皮膚被凍的沒有了知覺,大約走了七八分鍾左右,我忽然發現前麵有亮光,原本冰縫已經快要到盡頭,順著出口看去,前方是一片開闊地,上麵正有幾個人,正是小黃狗幾人,他們打著手電筒不知在搜索什麽,大約是太專心,以至於根本沒有發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