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擁抱

我們四人為了追趕進度,立刻開始往水下沉,但水裏的拉扯力越來越大,甚至用肉眼,都可以看到水流呈現出一種螺旋形狀,我手上越來越無法發力,搖搖晃晃,反觀王哥三人,情況跟我也差不多,再往下恐怕就有危險了。

紮西的父親用眼神詢問我該怎麽辦,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問我,或許感覺我比較有首領氣質?如今我唯一想到的便是,以這種水流的混『亂』程度,小黃狗等人也最多到達這裏,他們不可能有能力繼續往下才對,難道是他們用了什麽特殊方法,又或者是也鑽進了某條裂縫中?

正想著,王哥忽然抬頭望下看,似乎有什麽發現,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之間下方黑沉沉的水域中,忽然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光,那明顯是探照燈的光芒,並且在朝著我們靠近,很明顯,有人正向我們遊過來,是誰?

在這麽混『亂』的水底,有誰可以從那裏上來?

我壓根兒不敢鬆手,而下麵的人也離我們越來越近,最終我看清了,居然是鬼魂陳,他攀著崖壁上來後,忽然拍了拍我的手,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心說難道這哥們兒終於知道誰才是值得托付的好兄弟,準備在水下和我進行情感交流?

那現在的環境可一點兒也不適合,怎麽也得在家裏泡兩杯茶,弄兩盤點心慢慢說吧。

鬼魂陳見我沒反應,幹脆用手來掰我抓著石壁的手。我靠,這要是一鬆,我會直接被漩渦給扯下去的,我死死的不肯鬆手,用眼睛狠狠的瞪著他,心說本以為你是上來接應我們的,沒想到是來謀殺的,王哥似乎也看不下去,打算來幫我,別看王哥平時悶不吭聲,但絕對不是個軟腳蝦,他就像一頭沉默的豹子,不發威時像貓,發威時很要命。

眼見鬼魂陳有謀害我的打算,他飛起一腳,直接踹到了鬼魂陳的腰上,如果是在陸地上,鬼魂陳肯定能躲開,但偏偏是在水裏,鬼魂陳被踹了個結實,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怒氣,手下一用力,頓時將我的一隻手給掰開了。

我還剩下一隻手沒鬆,這才避免被水流扯下去的命運,剩下的一隻手趕緊做出求饒的姿勢,心說爺爺,祖宗,您就饒我一命吧,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我家的床也讓你蹭了半個月,就是看在小夢幫你洗床單的份上,你也不該謀殺她的老板啊。

正想著,鬼魂陳不知道是打什麽主意,忽然指了指王哥,隨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腰。

該死的,我可沒上過聾啞學校啊,他到底想幹什麽?難道是找王哥要醫『藥』費?

王哥顯然也不明白,鬼魂陳搖了搖頭,忽然做了個攬腰的姿勢,又指了指王哥的手,王哥眼神中透著疑『惑』,似乎明白過來,試著伸手攬住了旁邊眼鏡的腰,這個動作一完成,鬼魂陳立刻做了個ok的手勢,示意王哥做對了。

緊接著,他有對著紮西的父親做了同樣的手勢,隨後指了指王哥的腰,紮西的父親有些發懵,半懂不懂的摟住王哥的腰身,隨後鬼魂陳又指了指我,我明白過來,立刻加入了這個行列,片刻後,我們五人互相扣腰,形成了一個人形的圓柱,而鬼魂陳示意我們同時放手。

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讓我們緊緊抱成一團,然後鬆開手,順著水流而下,可是這樣一來,我們究竟會被帶到哪裏去?

我心裏很忐忑,但鬼魂陳總不至於要害我們,即便真的要害我們,也沒必要把自己的命搭上,我心一橫,眼一閉鬆開了手,頓時覺得身形不受控製的被漩渦流往旁邊扯,王哥等人也漸漸鬆開了手,隨著鬼魂陳最後一個放手,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的席卷過來,我們頓時被水流翻攪著往下帶,互相扣住腰身的手,微微一鬆動,就仿佛要被甩出去一樣。

我嚇的死死捏著兩邊的腰,我左邊是鬼魂陳,右邊是眼鏡,這眼鏡我早就看他不爽了,立刻下了狠手,拿出去超市捏方便麵的勁兒,死死掐著他的腰,沒想到眼鏡兒不是個吃虧的主,我一掐他,他立刻反擊回來,這人別看文文弱弱,手勁兒卻很大,掐的我倒抽一口涼氣,摟著他腰的手頓時就鬆了,整個人‘飄了起來’,隻剩下一隻手剛好抓住了鬼魂陳的腳。

害人之心不可有,我總算是明白這句話的道理了。

此刻在水流的帶動下,我們幾乎是天旋地轉,再想重新回到陣型裏也是辦不到了,隻能靠抓著腳維持身形,心裏將眼鏡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就在這時,變故忽然發生了。

按照我的想法,我們肯定會被吸進漩渦的底部去,但令我意外的是,在到達一個水流特別強勁的地方時,竟然忽然從水底升起一股反作用力,瞬間將我們甩了出去,這股力道比漩渦流的力道更大,整個隊形差點兒被衝散,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但我手一麻,頓時鬆開了鬼魂陳的腳。

我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完蛋了!

結果沒完蛋,我被那股巨大的力道彈出去後,就感覺周圍的水域,拉扯力竟然越來越像,到最後完全都感受不到了。

怎麽會這樣?

由於剛才的力道太大,我的探照燈也被甩出去了,周圍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就在這時,我腳邊忽然亮起了強烈的光芒,我一看,差點兒沒笑出來,竟然是王哥四人,他們居然也被甩到了同一個方位,而且還保持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姿勢,鬼魂陳恰好被壓在下麵,漆黑的眼神剛好與我對視,很平靜,我一瞬間升起一種很邪惡的念頭,感覺他就像電視劇裏被數個皇軍xx過後的花姑娘,萬念俱灰了。

當然,這個想法打死我也不敢說出來,否則我預感自己會死的很慘。

他們陸陸續續的爬起來,我到現在也不明白怎麽回事,此刻,我們的腳已經著地,腳下布滿了很多碎石,碎石的棱角分明,有些碎石上還可以看到一些花紋,我立刻明白過來,這很可能就是上方坍塌的石塊被卷了下來。

那股將我們彈開的力道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很快我便明白了過來,隨著四展探照燈同時亮起,周圍的水域可見度瞬間擴大了,在我們視線的盡頭處,水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了一個水龍卷,水龍卷的下方是個無敵洞,正常情況下,掉下來的東西都會被卷入那個無底洞中,但我們五個人外加裝備的力量,毫無抵抗的朝著水龍卷衝下去,就會形成一個反作用力。

這個我上學的時候,老師還跟我們講過,就和雨傘是一個道理,在雨傘轉動時,上麵的水花就會被甩出去,當然,如果我們的重量不夠,使得衝擊力減弱,我們就會被吸進那個洞裏,我第一次慶幸,還好裝備的重量夠沉,否則還真是驚險。

鬼魂陳衝我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跟他走,在陰暗的水底行走,是一個很有趣的體驗,以前我很想去海裏潛泳,但那種項目花費很高,而且也沒有時間,再加上比較宅,所以也就隻能想想而已,現在雖然不在海底,沒能看到珊瑚熱帶魚什麽的,但這種體驗還是挺新奇的。

和我一樣新奇的還有紮西的父親,這一路來的奇特經曆,估計已經讓他將之前的恐懼和不安忘到了九霄雲外,帶著頭盔,腦袋轉的跟撥浪鼓一樣,很快,我們視線盡頭又出現了一些光線,是小黃狗等人,他們似乎正在進行搜尋,我們匯合後,小黃狗直接踹了我一腳,在水裏不是很疼,隻是踹的我在水裏翻了個跟頭。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怪我們突然失蹤,但事情太複雜,我們又不能說話,也是無法解釋的,隻能白白挨了這一腳,緊接著我想起了眼鏡兒之前的惡行,早知道就該讓他被那東西吞了,如果不是我反應快,愣死沒有放開鬼魂陳的腳,沒準兒我已經被吸進那洞裏去了,好險好險。

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腳下的大型石塊更多,很多都刻著整麵整麵的浮雕,還有一些很厚重的鐵器,都是一些挖掘工具,原本應該是裝在一起的,裝著它們的東西已經被水泡爛了,隻剩下這些沉重的鐵器泡在水裏,有些還是兵器,或許就是那些監工的軍隊所使用的。

除了石塊、兵器、工具外,還有一些比較重的器械,全都散布在水底,小黃狗踹了我一腳,也沒有幹其他的事情,做了個搜索的手勢,示意我們找找這裏有沒有線索。

我們一行人在這塊地域展開搜索,時不時便要搬動石塊,不多時,我忽然發現石塊下方『露』出一個白『色』的東西,我將石塊移開,那東西完全『露』出了本來麵目,竟然是一截人骨,隻不過骨頭表麵由於水的浸泡,已經附著了一層顆粒狀的物質,『摸』起來很粗糙。

人骨?

或許是那些死在這裏的工匠,屍體被卷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