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夢境糾纏

我們隊伍裏,除了陳靜外,一共有三個女人,死去的金蔚,一個紮馬尾的長發美女,還有一個年紀看起來很年輕的姑娘,那姑娘『性』格沒那麽堅強,這會兒一停下來,便將臉埋在膝蓋裏,雖然沒有哭出聲,但肩膀不停**,估計是在為金蔚的死而哭。

我腦海裏閃過的是金蔚年輕而漂亮的臉,以及她給我包紮傷口時的畫麵,當時沒覺得什麽,現在回憶起來,卻是無比清晰。

我去看鬼魂陳,他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支著槍,漆黑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在我們都放鬆下來時,他依舊十分警惕。

他是一個足夠令人信任和安心的夥伴。

我長長吐了口氣,想起這兩年來死去的女人,女人相較於男人來說,在體力方麵要稍遜一籌,因此在惡劣的環境中,死亡率也很高,我回想了一遍,發現除了彪悍的楊博士,幾乎大部分人都在行動過程中死了。

就像趙信說過的那一句話,物競天擇,在惡劣的環境中,女人柔弱的體力成了最大的弱點。

我看著那個還在哭的姑娘,心裏不由而然的冒出一股使命感,這一次,我必須得要保護她們,歇息了半個多小時,天空逐漸陰暗起來,似乎要下雨,這個地方陰晴不定,天氣反複無常,沒多久大雨便傾盆而下,視野間一片朦朧,天地間除了雨聲,沒有任何動物的聲音,我們就像是唯一的活物一樣,疲憊的走在漫無邊際的草場裏。

趙信的人馬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我們頂著雨前進,到了傍晚時分,找了一處相對高一點的地勢紮營,此時雨已經停了,到處都是蚊蟲飛舞,草叢裏隱藏著的草蜱子,泥地裏有時不時爬動著的螞蝗、蚯蚓,總之,這是一個讓人惡心到渾身發『毛』的地方。

我們紮了帳篷,找了出稍微清澈一些的水,將身上的泥略作清理,便都不願意呆在外麵和各種惡心的蟲子共舞,人人都鑽進了帳篷,但此刻環境過於危險,我們還是安排了守夜。

我是屬於傷號,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再加上好歹我也是他們當家人的兄弟,因此沒給我排班,正打算睡覺,我忽然看到帳篷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顯得有些偷偷『摸』『摸』的。

這時候,眾人的心情都極為敏感,我心裏打了個突,立刻翻身而起,走出了帳篷,正中央的位置是固體燃料升起的篝火,守夜的兩個弟兄,一個守在火堆旁,一個在周圍巡視,我尋找著剛才黑影閃過的地方,眯著眼看去,發現是個女人的背影,不正是白天哭的那小姑娘嗎?

我記得她不是本家的人,是外姓,叫葛曼曼,據陳靜說,別看這姑娘長相可愛個子又小巧,其實功夫很不錯,就是有些心軟,如果她心腸能硬一點兒,將來肯定大有作為。

不過每個人天生都有自己的個『性』,我看她偷偷『摸』『摸』的,離我們營地越來越遠,不由有些急,萬一出了什麽事咋辦?正打算過去,忽然發現,另一頂帳篷中,陳靜鑽了出來,並且跟上了葛曼曼,我由於小黃狗的原因,對陳靜本來就抱有偏見,她這時候的舉動,頓時讓我有些不放心,於是也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須臾,陳靜追上了葛曼曼,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麽,片刻後,葛曼曼開始脫褲子,我嚇了一跳,搞了半天,這兩人是相約一起來噓噓的,我真是太杯弓蛇影了,不行,趕緊溜,要被她們發現了,一準兒被當成流氓!

誰知剛轉身,便聽陳靜聲音氣惱道:“流氓,你站住!”

完了,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沒轉身,苦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是來噓噓的,隻是恰巧和你們撞上了,你信嗎?”

陳靜轉到我前麵,看著我,目光帶著怒氣,道:“狡辯,你分明是跟著我們,我要去告訴當家的。”

我道:“你難道要告訴他,我偷看你倆噓噓?”

“你……”陳靜氣極,這時,後麵的葛曼曼道:“陳姐,別理他了,你還是先去拿東西吧。”

陳靜像是想到什麽,忽然踢了我一腳,道:“流氓,去拿點兒酒精來。”

酒精?我愣了一下,道:“她受傷了?”

陳靜道:“問那麽多幹嘛,拿就是了。”我不知道這兩人搞什麽鬼,但為了自己的名聲考慮,還是屈服了,乖乖去拿了酒精,兩人讓我不準偷看,便不知道在後麵搗鼓什麽,我心裏好奇的跟小貓在撈一樣,最後好奇心打敗了一切,斜著眼睛偷瞄,雖然是夜裏,視線不清楚,但我還是發現,葛曼曼是在將酒精往大腿和屁股上抹,霎時間我就明白過來了,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我大伯喜歡給我講故事,以前還跟我講過抗日年代的一些事兒。

據說紅軍過雪山草地的時候,那地方和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有些像,草地裏也有很多螞蝗或者草蜱子一類的東西。

當時也有女兵,女同誌都有生理期,當時條件很艱苦,沒有酒精這些東西抹,生理期到了,血腥味兒特別招螞蝗,據說有女兵在睡覺的時候,第二天一醒來,發現身邊的同誌死了,全身青白,被吸的一點兒血也沒有,脫下對方的衣服褲子一看,下體和腿上全是密密麻麻碩大的螞蝗。

這不是杜撰的,是確有其事,所以咱們能有今天的生活,那些犧牲的烈士們,真的非常偉大。

酒精可以刺激螞蝗,一般塗了酒精,螞蝗就不敢靠近了,我回過神兒來,心裏更加堅定了這次要多照應隊裏兩個女人的想法。須臾,二人收拾妥當,陳靜瞪了我一眼,也不搭理我,牽著葛曼曼的手就走了。

我覺得陳靜的表現,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挺有人情味兒的,完全不像是什麽可以摘下腦袋的千年老妖怪。

這究竟是一種巧合,還是說小黃狗想多了?

那小子之前說話說一半,究竟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越想越不對勁,回到帳篷後,準備將小黃狗弄起來,這小子估計是知道我想問他問題,不理我,任憑我怎麽推都裝死,最後我用睡袋的帽子,將他口鼻完全堵住,這小子才不得不做出反應,苦笑道:“小祖宗,這大半夜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別折騰了。”

我道:“瞧你說的,我這不是想找你交流交流嗎。”

小黃狗上下打量我兩眼,警惕道:“兄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每個人都有秘密,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那件事情不好說,等我弄明白了,我肯定告訴你,成不?”

小黃狗的模樣挺真誠的,我想了想,知道自己是套不出什麽話的,便放他一馬,兩人蒙頭就睡,半夜的時候,估計是換班,弄出了挺大的動靜,模模糊糊我醒了過來,睡在睡袋裏比較憋屈,於是朦朦朧朧的伸了個懶腰,滾了兩下,滾著滾著我覺得不對勁,帳篷變寬敞了,確切的說,是小黃狗不見了。

我以為他是去放水了,『迷』『迷』糊糊的想到:這小子腎不好,不能憋,我半夜就從不起床撒『尿』。但過了一會兒,小黃狗還沒回來,這麽長時間,就算是上大號也該解決了,這小子去哪兒了?

心裏有了個疑點,我就睡不著了,爬了起來,外麵守夜的哥們兒已經換人了,除了我們的紮營地,其餘的地方便是黑壓壓一片,我坐到火堆旁,張頭四顧了一下,問道:“有沒有看到那個黃『毛』幹嘛去了?”

“黃『毛』?”對方愣了愣,道:“就是跟你睡一個帳篷那人?”

“是啊。”我道:“他腎虧,半夜起來撒『尿』,撒到現在還沒回來。”

對方笑了一下,忽然指了個方向,衝我眨了眨眼,道:“你去那個帳篷裏看就知道了,記得,得偷偷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愣了,那不是女同誌的帳篷嗎?小黃狗怎麽去那裏麵了?難不成……他找陳靜去了?

這小子讓我偷偷『摸』『摸』的去又是什麽意思?

我腦海裏疑『惑』重重,忍不住朝著那個帳篷走過去,發現帳篷的拉鏈沒拉上,於是有些心虛的扒開一角往裏麵張望,一瞬間我就驚呆了。

裏麵隻有兩個人,葛曼曼和另一個紮馬尾的美女不知去了哪裏,而帳篷裏的兩個人正是小黃狗和陳靜。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個帳篷裏能做什麽?

眼前的一幕驚的我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我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現帳篷內的場景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小黃狗和陳靜正在那啥那啥的。

我忍不住捂住眼睛,腦海裏閃過兩個念頭,第一個是:小黃狗夠牛『逼』的,連鬼魂陳的女人都敢碰,而且毫無顧忌,真是『色』膽包天,這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第二個念頭是:這小子以前說的話難不成是騙我的?陳靜要真的有問題,他倆還能一起滾床單?

說實話,半夜看到自己的兄弟和自己另一個兄弟的女人滾床單,實在是一件讓人糾結的事情,我有種想罵娘的衝動,但現在總不至於衝上去把兩人拉開,我準備悄悄離開,回自己的帳篷睡覺,放下手的那一瞬間,瞥到兩人正激烈處,忽然,我發現一絲不對勁。

陳靜似乎有問題。

她人在下麵,但……但她的頭為什麽在小黃狗的背上?

…………

我的心髒一抽,差點兒停止供血,整個人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這個動作似乎驚動了兩人,小黃狗動作停頓下來,而他背上的人頭,也以一個極其不正常的角度轉過來,陳靜那一張臉,衝著我『露』出一個詭異之極的笑容。

“啊……!”我猛的睜開眼,才發現是個噩夢,外麵已經蒙蒙亮。

靠,怎麽會做這麽離奇的夢?

這一刻,我有些理解,為什麽小黃狗那晚在夢到陳靜後,會嚇的滿頭大汗了,或許他做的夢,比我更恐怖。

我難道是受了小黃狗的話語暗示,所以才做了這麽可怕的夢?

這小子還在睡覺,我這一叫,讓他驚醒過來,同時我發現,他瞳孔有些渙散,額頭全是冷汗,我心裏咯噔一下,問道:“你是不是……又作噩夢了?”

小黃狗目光逐漸回過神,疲憊的點了點頭,我遲疑道:“你夢見什麽?”

他看了我一眼,神『色』很難看,啞聲道:“夢見你和陳靜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顫聲道:“是不是夢到我和她攪在一起了?”小黃狗目光一凜,猛然說道:“你怎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