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親密無間
“糟糕，忘記買鹽了。”
快要走到收銀台的時候，寧小小突然想起來忘了東西。
“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
說著，她又趕緊掉回頭，走向調料區。
留下一對尷尬的父子，麵麵相覷的看一眼，又迅速的彼此掉轉頭。懶
寧睿皓見無事可做，遂雙手撐著購物車，欲自行翻出車來。
眼見的秦名揚看到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伸出雙手護著他，“要出來嗎？”
“恩。”
寧睿皓的臉上莫名的一陣潮紅，呐呐的應聲。
得到肯定的答案，秦名揚趕緊抱他下車來。
“以後不可以這樣自己行動知道嗎？這樣是很危險的，要做什麽告訴爹地，我來幫你。”
“要是你又不在身邊呢？”
說完，寧睿皓抬起頭，努力又認真地看著他的臉。
“怎麽……”
對上兒子那雙清澈的眼，此刻盛滿了不安與擔憂，秦名揚似有所悟。
他胸口一悶，仿佛被揍了一拳般吃痛。
“爹地向你保證，以後我都會在你跟媽咪身邊，很近很近的距離，近到隻要你們一抬頭，就可以看見，好嗎？”蟲
因為他十年的缺席，所以睿皓才缺乏安全感，即使他此刻就站在兒子麵前，他也不敢相信，不願要求他什麽。
深深的自責感，再次湧現在秦名揚的臉上。
他伸出手，輕輕的撫著兒子的臉，動作溫柔。
錯過了他的出生，錯過了他的成長，差一點，他就永遠的錯過了跟他的相認。
兒子，對不起！
寧睿皓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張成熟又清晰的男人臉。
這是第一次，他不用偷偷地，也不是照片，而是明目張膽的對著一張生動的臉。
而且現在這張臉上，正盛滿了疼愛的光芒，溫柔地看著他，可是那雙深邃的目光裏，卻傳遞出一道道的歉意色彩。
他覺得抱歉嗎？
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樣，會在想，如果這些年，一直在身邊會是怎麽樣？
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樣，覺得此刻相遇，雖然很晚，可是仍然很感激？
他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隱隱約約間，總是很得意。
眼前的這個人，跟自己有著濃厚的血緣關係，為他自豪，以他為驕傲？
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的這個成功的男人是自己的爹地，唯一的父親，所以他常常偷偷的欣喜，那麽他呢？
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看著這個唯一的兒子，是不是也欣喜也驕傲？
如果現在叫他一聲爹地，會怎麽樣呢？
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麽，寧睿皓很不自在的偏過頭，咕噥一聲：最好是這樣！
看著他別扭的樣子，秦名揚噙著嘴角抬手揉著他的頭，“你等著瞧，臭小子！
”
寧睿皓故意很不耐煩的揮開他的手，秦名揚繼續抬手揉的更快。
寧睿皓再揮……
這樣反反複複，兩父子旁若無人地在那裏玩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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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是不是……”
一陣竊竊私語從一旁的幾個女人中傳來。
即使沒有轉頭，他們也感受的到，正有無數道目光，不時的掃向他們。
“好像是，真的很像呢……那個小孩難道就是他兒子？”
“不會吧，那種有錢的男人，就算不忙，也不可能來商場吧，更何況肯定日理萬機的……”
“就是，怎麽沒看到他老婆呢？”
聽著不斷飄進耳朵的討論聲，秦名揚心裏很清楚，一定是那些主婦們已經認出了他。
他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地轉過頭，微微一笑。
“啊……”
頓時引發一陣尖叫。
“他對我笑了，對我笑了……”
“是我們！拜托，我們幾個站在一起的好不好！”
“都一樣啦都一樣啦！”
一群人迅速向兩父子靠近，不到片刻，就將周圍堵的水泄不通。
“你是哪個s&s影視的大老板嗎？就是那個前兩天在電視上向你老婆大方示愛的秦……”
因為太激動，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
“秦名揚！”
一旁的人即時補充。
“對對對，這位你的兒子嗎？好可愛啊！”
說話間，一隻魔手已經不客氣的伸向寧睿皓帥氣的小臉，可惡的拉扯著。
一時不察的寧睿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
一旁主婦們見有人可以這麽大膽都沒事，也紛紛效仿，一隻隻魔手，全部伸出。
可憐的寧睿皓，左躲右閃。
可是寧睿皓小盆友，你羸弱的小身板，縱使再矯健，這麽能抵擋住千軍萬馬的阿姨們呢？
防備不急的間隙，他隻能不住的以眼神向一旁的父親求救。
原本想幫忙的秦名揚，正欲出手卻隨即止住，反而冷眼旁觀地看著一群女人欺負自己的兒子。
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是否記住了剛剛他說的話。
“爹地救我！”
承受不住的寧睿皓，終於閉著眼大叫。
秦名揚滿意一笑，然後迅速地伸出長手，將兒子撈到自己的懷裏抱著，將他的頭緊緊地壓在自己的胸膛裏保護著。
“大家冷靜。”
磁性醇厚的聲音不大，卻意外的讓原本喧囂的人群寂靜下來。
他看著眼前**的人群，輕輕微笑：“大家好，我是秦名揚。”
“感謝大家對我及家人的關心。其實我們家跟所有的家庭都一樣，一個父親，一個母親再加上孩子，我們會渴會餓，會冷會熱，所以商場自然也是我們家必來的地方。”
他的話引得一群人發笑。
“大家都很熱情，可是我的兒子隻有九歲，所以……”
他邊說邊伸出一隻手在兒子的後背輕輕拍著，“他有些嚇到了。”
並不強勢的語言，卻讓一群肇事者十分的羞愧。
“抱歉，秦先生。”
道歉聲此起彼伏。
……
拿好鹽的寧小小遠遠的瞧見被一群人圍攻的父子，她猛地躲在一個展櫃後麵，偷偷的看，不願靠近。
拜托，這種情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定是秦名揚那張禽獸的臉在電視上招搖了後，所以才引來了一群無知的蝴蝶，哼！
她才不要出去！
秦先生你真人比電視上還要帥哦！
切！
沒眼光！
一百年後還不是白骨一堆，有什麽好帥的！
秦先生，你兒子好可愛，完全遺傳了你的優良基因呢！
拜托！
那是她兒子好不好！
他姓寧，寧睿皓！
長的可愛當然是遺傳了母親的關係。
跟秦名揚沒關係，沒關係的好不好啦！
秦先生……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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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小很生氣！
此時她正坐在後車座，氣鼓鼓地睜大雙眼，瞪著前麵惡心的兩個人。
“這個。”
撕開一包薯片後，顧不著自己，寧睿皓先拿出兩片，側著身子舉到正開車的秦名揚跟前。
秦名揚低眼一掃，然後迅速的低下頭張開嘴。
下一秒，薯片已經進了嘴裏。
“恩！真好吃。我兒子就是有眼光！”
他轉過頭對著兒子眨眼，不吝讚賞。
“嘿！”
寧睿皓羞澀的傻笑，然後滿意的掏出薯片，放進自己的嘴巴吃起來。
“我呢！”
見自己被遺忘了，寧小小不甘心的咬著牙提醒。
“恩？你也要吃？可是媽咪你不是不喜歡吃的嗎？”
寧睿皓聞言轉過頭，無辜地看著她。
“你管我！”
她大聲的吼叫。
“哦。”
寧睿皓扁扁嘴，然後將手中的食物袋遞給她。
“凶女人！”
他以整個車廂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
“寧睿皓！”
寧小小大聲咆哮。
“有！”
寧小小正襟危坐，努力舉著小手。
“喂我！”
嚇？？
寧睿皓瞪大雙眼迅速轉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咳。”
被他熱烈的眼光瞧的渾身不自在的寧小小，假意輕咳後，紅著臉硬著頭皮重複，“我說喂我吃。”
“肉麻，我才不要！”
“你喂他就不肉麻！”
寧小小忿忿不平的伸出手指著秦名揚的後腦勺。
“那是因為爹地在開車啊！”
“開車又……”
寧小小猛然一愣，張大嘴僵在那裏，仿佛被人點了穴。
“你，你你你……”
她伸著指頭，顫抖地指著寧睿皓的臉，話都說的語無倫次，“你叫他爹地？”
“他本來就是爹地不是嗎？難道你自己都不清楚？”
啊！
“寧睿皓！！！”
整個車廂頓時一道尖叫聲，響徹天際。
開著車的秦名揚，強作鎮定的看著前方。
可是從後視鏡中反應出來的，那個嘴角弧度，卻泄露了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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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給我剝一個蒜。”
“是！”
“洗幾顆蔥吧。”
“好的！”
“兒子，我有點渴。”
“我給你倒水吧！”
“那就謝謝了。”
……
寧小小盤腿坐在沙發上，瞪著眼盯著屏幕，即使已將聲音開到最大。
可是那些該死的對話聲還是不斷滴傳進耳朵，而且還清晰的聽懂了每一句每一字。
該死的！
她轉過頭狠狠地瞪向廚房的方向，然後大力的撕開薯片包裝，一把把地抓緊嘴裏，用力的咀嚼，以此泄憤。
夠了，她真是受夠了！
她受夠了這兩個男人！
是怎樣？
當她是空氣，不存在嗎？
從回來就開始這樣，他們聊天說笑，根本就不管她。
就像現在，兩父子在廚房忙乎著，不是她不想幫忙，而是她根本就插不上手。
她怎麽不記得，他們什麽時候關係這麽親密了？
看起來他們才像是相互生活了很多年，而不是她。
寧睿皓，我都不想說你了！
可是不說你，我心裏過不去！
說你，我又麵子過不去！
整個人就是變色龍知道嗎？
還說什麽：媽咪我永遠愛你！
我隻要媽咪，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放屁！叛徒！
所以說，永遠別信男人的那張破嘴，他們的話都沒有保質期的！
寧睿皓我算是把你小子看清楚了！
人家說養兒防老，我這還沒老呢，人就叛逃了！
包子包子！
我明天一定去買20個包子一口氣吃下！
寧小小表情生動地坐在客廳，一個人，自顧自的生著悶氣。
從廚房裏傳來的談話聲，仍然那麽的爽朗，那麽的刺耳。
她火大的將遙控器的每個鍵都按個遍，都搜索不到吸引人的台！
讓你們高興讓你們高興，最好你們良父子生活一輩子算了！
她索性將遙控器一仍，然後起身走向自己的臥室，猛力的關上門，發出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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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咪好像很生氣。”
聽到摔門聲的秦名揚探出頭看了下，心裏開心的都冒出了花。
“她常常這樣，間歇性失常。”
寧睿皓認真的洗著菜，不以為然的回答。
“要不要去看看？”
秦名揚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
寧睿皓絲毫不放在心上，“她最擔心的是我跟你關係不好，所以現在的別扭隻是暫時的，等過了以後，她指不定整天笑的跟神經病一樣呢！”
“用得著擔心嗎？”
秦名揚囂張的挑眉。
寧睿皓側過頭盯著他，“你今天眼睜睜的看我被那些女人欺負，一點都不幫我。”
“所以我不是告訴過你，有什麽事要告訴我的嗎？你看你通知我後，我不是就把你保護的很周全嗎？”
回想著在商場裏那段原本如噩夢般的畫麵，直到後來被他抱住了後，他卻不再焦慮，反而很安心，他也不用去思考，到底要怎麽做，他更不用擔心，如果有不可控製的局麵該怎麽辦？
因為有他，有他在身邊，他說過，會保護媽咪，會保護他。
坦白說，那感覺，還蠻好的。
“我……”
他站在原地，低下頭認真的想了想，才遲疑的開口，“媽咪一直都沒有瞞過我，關於你的存在。所以我一直都知道，我的爹地，他叫秦名揚，生活在美國，他沒有死，隻是不要我們。”
正在切菜的秦名揚突然一頓，當聽到兒子低聲說，隻是不要我們的時候，他的心劇烈的抽搐了一下。
“我很慶幸，我可以自己看懂那些課程，因為我真的很討厭去學校。因為在學校裏，總是會有無聊的人圍著我說：寧睿皓，你很可憐，你都沒有爸爸……”
“怕我會過得不好，所以那時候媽咪很辛苦，總是一個人堅持著幾份工作，就算是在我熟睡的深夜，她也不放過自己，努力著做著手工。所以我常常會想，如果有我爹地，我們的生活會怎麽樣？”
“媽咪應該過的很好，不會這麽辛苦；我不會被人嘲笑，因為我的爹地很能幹很偉大。媽咪不會總是偷偷的哭，以為我不知道，盡管沒有聲音，可是因為痛苦，她的表情扭曲的好難看，手也常常被自己咬出一圈圈的牙印，此消彼長，總是不會消失……”
“而我知道，事實上，如果有爹地，那麽從最開始的時候，就不會有我的存在，我可能來不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可能永遠沒有辦法做寧小小的兒子。”
“寧小小她……”
盡管努力平視前方，可是氤氳的水氣，還是模糊了他的視線。
“寧小小她很傻，明明那麽辛苦，還好堅持的守著一個永遠不可能回頭看她一眼的人；明明自己都養不活自己，卻要堅持生下另一個生命；而我的存在，隻會讓她更心痛，生活更窘迫。”
“如果她不要我，我不會怪她；如果她曾經把我丟去孤兒院，我想我也不會怪她，如果她可以過得很好，那麽其實……我也很願意，媽咪會過得好不是嗎？我真的會願意。可是她沒有，不管多辛苦，她都沒有放棄我，寧願自己受苦忍耐，也努力著讓我過的好。”
“也許她不能給我世界上最好的生活，可是她卻努力讓我過她能提供的最好生活。我曾經天真的夢想著，希望能在我長大之前，爹地能出現，接過媽咪的辛苦，讓她過得幸福，我並不需要你在我們身邊很久，我知道爹地不喜歡我們，所以隻要等到，等到我長大，我有流理台那麽搞，我能搬動大箱子的時候，就可以了。”
“可是等了那麽久，我才終於明白，不會有的。不管我多麽的期盼，都不會有這樣的時候，那個叫做爹地的人，他不會出現，能讓媽咪幸福的人，隻有我一個人。所以我努力著，快快的，迅速的長大。”
“而我已經長大了，你卻突然出現了。”
“所以第一次見麵，試鏡的時候你才會對我說：你並不是非我不可，是嗎？”
嗓子的地方擁堵的太厲害，秦名揚很艱難的開口。
“在你們眼裏，也許那時試鏡，可是對我來說，那無疑就是一個真實的場景不是嗎？從未謀麵的父親，正端坐在對麵，以犀利的眼神望著我，我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可以清晰的傳達給他。”
“要說些什麽好呢？我想你？不行。這不是成熟寧睿皓的風格，而且，媽咪也正戰戰兢兢的坐在旁邊，她隨時會崩潰。我恨你？也不行。媽咪深愛著的人，怎麽可以在她的麵前，說著讓媽咪傷心的話呢？”
“所以，我並不是非你不可。這才是最好的答案吧。”
字字句句就如同利劍，刺向秦名揚心裏最柔軟的地方，痛的他喘不過氣。
“其實……”
察覺到他的難受，寧睿皓心軟地看著他，決定告訴他另一個秘密。
“其實那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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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點冷。新月開始，求荷包，求鑽石。各種道具，求一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