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魔鬼的交易

手術室的燈暗了下來。

楚翹焦急地從長椅上站了起來,眼光微微發紅,走到手術門前。孟焱辰一言不發,沉默地站在楚翹的身邊。倒是一邊的雪姨,仍然闔著眼睛養養神。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擔架車被推了出來。

“怎麽樣?手術進行得怎麽樣?”楚翹隻覺得一顆心吊得很高,緊張得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

郝醫生走在擔架車的後麵,他摘下臉上的口罩,嘴角微微一勾,衝著楚翹說道:“楚小姐,手術很成功。病人隻需要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後,按時複診,問題應該不會很大!”

“真的?”心口的一塊大石放鬆了下來,楚翹的嘴角漾著一抹微笑:“好!真的是太好了!”她轉過頭,看向孟焱辰,他的嘴角也在微微上揚。所有的幸福和感動都在一瞬間齊齊湧向她的心頭,淚水從眼角滑落,滴滴晶瑩。曾經的隱忍和辛苦好像也有了價值!

孟焱辰的眸光一窒,眼光瞥向楚翹。他伸手,把楚翹緊緊摟在懷裏,大手憐惜地婆娑著她的發頂,聲音好聽:“傻丫頭,哭什麽,這是好事!你的心願終於完成了……手術成功了!伯父的手術真的成功了!”

楚翹的腦袋倚在孟焱辰的胸膛上,心中一陣窩心:“我不是哭,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笑著,笑著,眼淚就流出來了。嗬嗬……”

“楚翹,你不許哭。”孟焱辰的手指修長美麗,指腹輕柔地拭去了淚水,聲音你卻攜著濃濃的霸道。這個小女人,傻傻的,固執得救像是一根筋。不聰明,卻堅韌得像是野草,無論遇到什麽困難,她都從來沒有放棄過。

“哪有你這樣的!”楚翹嬌嗔道。

站在一邊的雪姨默默地看著相擁的兩人,嘴角也牽起一抹微笑。沒想到這個賠錢貨也有今天!小若哪裏沒有她好?這個總裁是不是沒長眼睛?哦!不對,那是因為總裁大人還沒見過她的小若呢!

那,她無論如何,都要讓他見見她家的楚若雪了。

到時候,難保這個總裁會不移情別戀?雖說都是丈母娘,但是這楚翹畢竟不是她親生的!自己這個做繼母的,以前對她確實不好,難保她不會記恨在心。現在,她可以算得上飛上枝頭做鳳凰了,誰知道她會不會趁機對她做報複。

她便盤算著,黑色的眼珠不停的在眼眶裏打轉。

暗夜酒吧。

許安然坐在吧台上,一個人寂靜得喝酒。

“再給我一杯長島冰茶!”

許安然,留洋博士,心胸肺外科的醫師,醫術精湛,即使剛剛工作,做出來的成績也讓人刮目相看。她是天之驕女,是眾星捧月的對象,但是這一切她都不在乎。她隻想要孟焱辰在乎她!她隻要孟焱辰在乎她!

想著,她拿過長島冰茶,猛地又是灌下一大口。冰涼的酒液順著喉嚨,滑入胃中,卻惹得胃一片灼熱。她是醫生,做一個心胸廢的外科手術,常常一做就是十幾個小時,她的胃很脆弱。她知道自己不適合喝酒。

但是,酒是一個好東西!一醉,解千仇。

一隻手奪去了許安然手中的長島冰茶,聲音慢條斯理:“小姐,你醉了,不要再喝了。難道你沒聽說過,舉杯澆愁愁更愁嗎?”唐寧的嘴角掛著微微的笑容,無論什麽時候,他總給人一種神秘,妖孽的感覺,像是一條毒蛇,隨時準備對人吐出紅信的感覺,偏偏讓人被咬得心甘情願,毫無招架之力。

“你是誰啊?”許安然已經醉醺醺了,睜大了眼睛,掃了唐寧一眼:“是誰啊?憑什麽拿走我的酒!把我的酒還給我!”

“我嗎?我是這裏的調酒師!”唐寧輕笑出聲。

“調酒師?嗬嗬,你放心,我有錢,我不會喝霸王酒的。你把我的酒給我!”許安然已經伸出手,要搶唐寧的手中的酒。但是,無奈她的手有點輕飄飄的,沒有什麽力道。搶不到,她索性抽泣起來:“還給我,我要繼續喝!你為什麽不給我喝!還給我!還給我!你聽到沒有!”

“你這樣喝下去,我不相信你的胃不疼,心不疼……你這樣喝,他就會回到你的身邊嗎?”嘴角的笑意淺淺,似無若有,讓喝醉的許安然看不分明。

胃疼,他在乎嗎?那麽心疼,他在乎嗎?

“不……他不在乎,他不再在乎我了……他的心裏隻有楚翹,隻有楚翹……哪有我呢?我不想隻是做他的……朋友。我不想做他的朋友,又能怎麽樣?”許安然的淚水肆意地在臉上遊走。她不是沒有掙紮過,她不顧她的驕傲,不顧她的自尊,主動地和他道歉,說了那些她原本不敢說出來的話。她甚至動了心計,逼自己吃會過敏的香芋,不過就是騙得他的同情和關心。但是,一旦病好了,關心,同情也沒有了……愛,沒了。她能感受到曾經的愛意在他的眼底一點點消失,真的開始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覺。

唐寧坐在了許安然左邊的椅子上,淡淡笑道:“既然那麽想要得到,這麽輕易地放棄總不是一件好事。你愛他,不能隻用心,有時得用用腦子……”

許安然猛然一怔,開始回味起他話裏的深意,警惕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到底是誰?難道你認識我?”這麽一想,她已經從醉意中清醒了一大半。

“認識怎樣,不認識又何妨,你隻要知道,我會幫你的。”

“幫我?”許安然深思了問道:“幫我,你想從我身上要得什麽好處?”

“許小姐,你認為我能從你的身上,得到什麽好處?”唐寧的眸光一沉,薄唇牽起的笑意漸漸斂起,五官精致,有一種難以描繪的俊美:“我要的很簡單。我隻需要你幫助我,拿到我要的東西。這是等價交換,你要得到些什麽,必須得犧牲一些東西,是嗎?”

許安然癡癡地問道:“你,你是魔鬼嗎?”

“魔鬼?”唐寧一怔,如花的笑意在唇間重新渲染開來:“或許你可以這麽稱呼我!這個名字,我很喜歡!”愛一個人是用心絕對不夠,要用腦。他會把他喜歡的女人囚在他的身邊……

嗬,他的楚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