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為什麽要來

孟焱熙的嘴角一澀,他知道那人不會把楚翹還給他的。

即使自己按照她說的都做了,恐怕也是不能的。但是,他就是做不到不管楚翹。

權鐵青猖狂地笑著,手臂緊緊地圈住楚翹的脖子,道:“沒想到你這麽好用!這麽多人對你這個女人惦念著……你倒是挺有勾引人的手段嗎!”他說得越發肆無忌憚,聲音沙啞,卻掩飾不了的得意和帷幄。

遠處,開來一輛銀色的賓利。

權鐵青聽到了,嘴角笑容的弧度更甚。來了,孟焱辰到底也是來了!

“哦……孟焱熙,看來你著急,你哥哥似乎也不落後嗎!這不就緊隨其後!”他的手又鉗緊了楚翹的脖子,手上加重了力道,竟讓楚翹有點透不過起來的感覺。

石油桶邊上躲藏的許安然,眼睛睜大,心像是被什麽狠狠地撕裂出一個口子,不停有鮮血流淌出來。孟焱辰竟然來了。他怎麽可能不來呢?

原先,她存了一份心思,隻是想來看看,看到的卻是男人為了楚翹奮不顧身的樣子。

她一方麵又害怕孟焱辰看見自己,也擔心會在那一席人之間暴露自己的身形,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蜷縮自己的身子,躲在了石油桶的後麵,盡量讓自己不用弄出太大的動靜聲。

孟焱辰打開車門,鳳眸裏閃過一絲堅決,嘴角緊抿,修長的腿跨出車門,走向石油區。

果然,走了幾步,他就看到了楚翹被權鐵青劫持著,而自己的弟弟焱熙卻一身汙漬地站在他的麵前。再然後,唐寧和一個麵目全非的女人站在一起,他們的身邊還站在Gorden。

看來,隻差他一人的到場。

他的視線隻是在在場的人身上掃了一遍,但最終卻定定地落在楚翹的身上。

楚翹的小臉有點青白,額頭上似乎已經沁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裏麵正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明明才一個月不見,但是不知怎的,看到她,他心中原本慌亂的心在一瞬間平靜下來了。

原本的怒意,原本的醋意,都在一瞬間化為烏有。

他恨自己,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可是,他來了不是嗎?

楚翹,我來了……我來帶你,和孩子回家。

楚翹的瞳孔一點點撐大。起初,他聽到權鐵青的話語,她仍舊抱了一絲希望,他不會來。但是,現下,真的看到他的身影,她的心頭不由重重地一震。

他來了?

他來做什麽?他憑什麽來?她不要他救!不要……不要他用性命來冒險……因為,她舍不得。

愛到一個人,寧願自己死,卻獨獨舍不得他。她寧願,他恨她,他不要她,但是不要他冒險。

楚翹的淚一滴滴滑落下來,一顆接著一顆,慢慢洶湧起來,模糊了雙眼。淚眼婆娑,看過去的竟然是重影,好似有很多個孟焱辰。努力眨了眨眼睛,才能看清麵前的人。她最愛的人,孟焱辰。

“孟焱辰,你滾!誰都有資格來救我,偏偏你沒有!滾!你給我滾!是你不要我的,是你把我送到危險裏去的。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吃這麽多的苦。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被人劫持。我恨你!你走啊!我恨你!你聽到沒有!”楚翹泣不成聲,她說得凶狠,每一個字都說得咬牙切齒。隻有她心裏知道,她恨不起他,恨不了他。

違心的話,不知道有沒有用,說這些話,隻是想讓他走,遠離這裏。因為,權鐵青不會放過他!

不會……

孟焱辰心中一刺,他沒有走,隻是定定地站著。看著她的小臉不滿淚水,看著她小臉蒼白。他怎會懷疑如此深愛她的他,他到底做了什麽?她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一個字……

權鐵青把槍口磨了磨楚翹的太陽穴:“少費功夫了。你以為就憑你的幾句話,他就能跑掉,孟家的人,今天,我是一個人都不會放掉,一個都不會!”他覺得楚翹多話,也覺得沒有功夫要和孟焱辰,孟焱熙繼續耗下去。

潔姨站在一邊,拽了拽唐寧的袖子:“阿寧,這就是孟家的雙生子?”

“嗯。”唐寧麵無表情地答道。

潔姨心中一陣複雜和感慨。她有印象,這一對雙生子,一模一樣的臉龐,卻擁有者截然相反的性格,仿佛是在無言之間,昭告著兩個人的不同。他們曾經也都喚過她一聲“潔姨”。

可是,今非昔比,她的家是被他父母親手破壞,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她的心裏矛盾,隻能把手緊緊攥著,手掌破皮,卻都沒有感覺到。如果不是昔日的好友,那該多好啊……

孟焱辰緩緩地闔上眼眸,在這時候,唇邊還能浮起一抹笑。

現在開始了,勝或者敗,就在短短的一瞬間……但是,有些事情不可為,卻一定要努力去試。

驀地,睜開眼,眸光銳利,少了一份深情,卻多了一份銳利:“怎麽,鐵鷹,你以為我是來救這個賤女人的嗎?我可不像焱熙這麽傻。為了一個女人,置自己的安危不顧。何況,這個女人背叛過我,還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這種破鞋,我怎麽會在他的身上下功夫呢?她的命,你要,就拿去吧!”他說得輕描淡寫,好似一點也不在乎擱置在楚翹頭邊的槍。哪怕,扣動扳機,他也可以戲謔一笑,淡然看過。

環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沒有人會想到孟焱辰會說出這麽一番話。破鞋……賤女人……

驀地,在場所有的人都在吃驚,隻有楚翹一個人癡癡笑了起來。她心痛,應該再流淚,卻什麽都流不出來了,隻能笑,不是嗎?原來,她以為自己在他心中還有一席之地,卻原來,他是這麽看待她的……他隻把她當成是破鞋吧。

孟焱熙低吼道:“孟焱辰,你在說什麽,你知道你自己說什麽!”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是那種紅得像是滴血一般。此時的他,哪有往日幹淨溫潤的模樣,竟像是一隻從天堂墮落的黑天使,墜入地獄。

“我知道。”三個字短促,卻說出來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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