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想做什麽

楚翹的杏眼圓睜,小臉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變得蒼白憔悴。楚翹的牙齒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她不惜力地咬著,好似嘴唇不是自己的一般。

“楚翹……”站在一旁的莫夜風感覺到了楚翹明顯的變化,便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看見‘焱熙’。他的眼神冷酷,渾身散發著怒氣,眼眶充血,像是一隻暴怒的雄獅。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美豔的女人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肩膀,嬌柔地呼著疼痛。

小希則是迷惑地望著男人。這個男人長得和爹地一樣誒!但是,怎麽感覺差這麽多?爹地好溫柔的,但是這個男人感覺像媽咪口中所說的哥斯拉,有一種會吃小孩的感覺!他下意識地把身子往莫夜風的懷裏縮了縮。

孟焱辰緊抿著唇,形成一臉青線,一張俊臉冷峻。他朝楚翹走來,眼光一直緊緊落在楚翹的身上。

楚翹能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膠在自己的身上,但她並不想見孟焱辰。於是,她下意識地學鴕鳥,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怎麽會相見?焱熙答應過她,會幫助她保守秘密的!那,他怎麽會來這裏呢?

許安然呢?

難道,身邊的女人又是他的新歡嗎?

孟焱辰站定到楚翹的麵前,眸光銳利,如鷹隼看著自己期待已久的獵物,帶著一股嗜血和暴戾。

莫夜風抱著小希,瞄了孟焱辰一眼,開口道:“焱熙,你也在這裏?”

孟焱辰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冷笑,根本沒有回頭去看身邊的男人,這個男人不管是誰,不管他有什麽身份。在這一刻,他下定決心,他一定會讓他離開楚翹,永遠消失在楚翹的麵前。

猛地,孟焱辰捏住了楚翹的下顎,毫無憐惜地抬起。他的臉龐靠近,近到他的鼻尖可以碰觸到楚翹的鼻尖。這是一種曖昧的姿勢,卻攜了一股強勢的意味在裏麵,容不得楚翹的不願意,也不允許她有一絲反抗。

“楚翹,好久不見……”他的聲音低沉,還帶了一絲嘶啞,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楚翹的心一下子亂了,亂得她根本沒有辦法去思考自己該做什麽,該說什麽。雖然過了三年,但是哪怕他一靠近,她仍然會覺得臉紅,覺得自己會忘記呼吸。她隻好咬著嘴唇,顫栗地望著孟焱辰。

莫夜風看著孟焱辰親昵的舉動,頓時覺得心裏惱火。孟焱熙怎麽能這樣?難道,他沒有聽到楚翹說,自己是楚翹的男朋友嗎?

“孟焱熙,你想對楚翹做什麽?楚翹說,和你隻是普通朋友……請你自重?”莫夜風把小希放在地上,然後一隻手很快抓住了孟焱辰捏住楚翹下顎的那隻手。

“自重?”孟焱辰能感覺到手上那隻手對自己施的力道。但是,這種疼,和自己的心疼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和自己這三年的思念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先生,我很好奇,他是如何說她和我的關係的?”孟焱辰眯起眼眸,嘴角的笑容邪魅戲謔,卻仍然是那般俊美無雙。

“朋友……隻是朋友!”莫夜風堅定地回答。既然,楚翹說小希不是孟焱熙的孩子,那麽,他便相信她。她既然給他和她在一起的機會,他就覺得不會放棄。

“是這樣嗎?那她一定沒有和你說過,她在我的身下嚶嚀呻吟?她更甚至為我懷過孩子?”孟焱辰故意在莫夜風的麵前說這些話,就是為了讓他明白。楚翹是他的。他才是楚翹的第一個男人,也永遠不會放棄她。

“不要說了!”之前楚翹都緘默著,但是聽到孟焱辰這樣說,她忍不住說道。

變了臉色的不僅是楚翹,還有莫夜風。他覺得眼前的孟焱熙很不一樣,但是又說不出有什麽不對勁。但是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莫夜風的心裏升騰起一股怒意。

小希從下往上看,眼睛瞪圓了,一時也不明白三個人在吵什麽?

孟焱辰奇輕笑出聲:“難道我說的不是真的?”他滿意地看著莫夜風和楚翹的反應。如果她讓他痛,他也絕對不會讓她舒服。

楚翹想不出什麽話去反駁孟焱辰,隻是漲紅了臉:“你……你,我和你沒有關係!”

孟焱辰挑了挑眉,眯起了鳳眸:“沒有關係嗎?我會讓你後悔你說過這麽一句話!”他的手指用了力氣,讓楚翹不禁感到疼痛,呼痛。

莫夜風看到楚翹呼痛,再也忍不住,一拳就朝著孟焱辰的左臉頰上打去。

格鬥術是警察的必備技,而更是莫夜風的強項。

孟焱辰沒有防備,一個踉蹌,也就鬆掉了鉗製楚翹下顎的手。他雖然沒學過什麽格鬥,拳擊之類的,但是他的反應敏捷。他一感覺到莫夜風的拳風,便就一個躲閃,所以,他的拳頭隻是擦過孟焱辰的臉頰,卻沒有真的造成什麽傷痕。

一旁的楊巧音看到有男人對孟焱辰出手,連忙從原先觀戰的態度,跑到孟焱辰的麵前。她踮起腳尖,悉心地看著孟焱辰的臉,心疼地說道:“焱辰,你哪裏疼啊?要不要緊?如果你受傷,我一定要為你報警,把這個男人抓起來!這個小鎮子裏的人怎麽這麽野蠻啊!”

莫夜風聽到楊巧音喚麵前的男人焱辰。

他轉過頭,看向楚翹,皺了皺眉,問道:“他?不是焱熙?”

“他是焱熙的雙胞胎哥哥,焱辰!”

楚翹也擔心孟焱辰是否受傷,但是現在,還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而且他也好像樂在其中,並沒有推開。看來,她隻是多餘的,也怪自己就算過了三年,仍然無法將他徹底忘記。

莫夜風看了看沙灘上的小希,再看看麵前的孟焱辰。忽然間,他好像什麽都明白了。小希會叫孟焱熙爹地,隻是因為,他認準了孟焱辰的臉。而小希的親生爹地就是麵前的……孟焱辰。

沙灘上的小希,撅了撅嘴巴,扭著小屁股走到孟焱辰的麵前,腆著一張包子臉,費力地踮起自己的腳尖,拽住孟焱辰的手,嘿嘿笑道:“你好,我叫楚希。叔叔哇……你和我爹地長得好像哦!”

楚翹咬了咬唇,出聲製止:“小希……”

孟焱辰能夠感覺到握著自己手指的小手軟軟的,嫩嫩的,暖暖的,好像有一股暖流流淌到心田。他忽然仔細打量起眼前的眼前的小希。

這個小孩有著一雙鳳眸,烏溜溜的,煞是水靈。小小的包子臉,唇邊的笑容很甜美。好似在哪裏看到過這個小孩子?細細一想,忽然想起,這個小孩像得不是別人,就是自己!麵前的這個小孩和小時候的自己長得很像!

而且,看他的樣子,差不多兩三歲。

不可能!如果他是楚翹的孩子的話,那麽算一下時間,他也隻有可能是他的孩子。這個認知讓他一下子欣喜若狂起來。他好像一下子忘掉了所有的怒意,蹲下身子,想要抱住小希。

楚翹卻先他一步,把小希抱在懷裏。她鼓足勇氣,淡淡說道:“你誤會了。這個孩子不是你的……請你不要想得太多了!而且,孟焱辰,我想有些話,最好我們能夠一次性說清楚,說明白。這樣,對我們兩個人都不會有困擾。”

“三年前,我確實沒有死……我活了下來,肚子裏的小孩沒有死,是小希,我把他生出來了!但是就如你三年前說,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是的,他確實不是你的!還有,現在我有我的生活,這是我的男朋友,很快我們就會結婚了。我現在過得很好,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的幸福,好不好?”

楚翹說著說這樣,眼眶紅了,但是卻沒有落下眼淚。她以為自己夠堅強,自己夠勇敢,就算沒有他在她的身邊,她仍然能夠養活自己,養活小希,好好地活著。但是,隻要見到他,所有的忍耐,所有的偽裝都能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如果告訴他,小希是他的兒子。

如果他一定要把小希要回去,那她該怎麽生活下去?小希已經是她的全部了,沒有的話,她該如何去過未來的生活?

欺騙,謊話,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說了。多說,無妨。

莫夜風看了看楚翹,又看了看孟焱辰,對楚翹說道:“楚翹,我們走吧……”

楚翹點了點頭。

這一次,孟焱辰沒有去攔。

楊巧音不安地看著孟焱辰。如果說冰冷無情的孟焱辰是他所熟悉的話,那麽今天憤怒發狂的孟焱辰是她見所未見的。他對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哪怕是名門淑媛還是演藝紅星,都對他趨之若鶩。但,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上過心?她竟覺得孟焱辰似乎對麵前的這個下巴女人用情很深。

正是思緒間,她聽到一句淡淡的呢喃。

“楚翹,來日方長,我要定了你……”

海風吹過,把聲音很快就吹散了,聽不真切。巧音恍然間,竟不知是孟焱辰真的這樣說了,還隻是自己的一種錯覺?

走遠了。

楚翹低下頭,對身邊的莫夜風說道:“莫大哥,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莫夜風點了點頭:“好。”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當他轉身的瞬間,淚水終是失控地流下來。

“媽咪,你怎麽哭了?”懷中的小希感覺有水滴落在自己的腦門上。媽咪說,眼睛裏流水的動作是哭。那也就是說,現在的媽咪在哭嘍?

“小希,沒有,媽咪沒哭……媽咪隻是眼睛裏進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