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洗手作羹湯

事實證明,熟練的事情還是不會遺忘,隻要有機會還是能夠重新做起來的。

範西西把三個菜放在桌子上。

蛋羹,水果色拉,木耳炒蛋。

範西西原本也想做點複雜精巧的菜色,但是翻遍他的雙開門冰箱,找來找去,就隻有雞蛋,一些木耳,還有一個蘋果,兩個香梨。思來想去,這些食材也隻能做桌子上的這三個菜色。

葉玄瑉晾曬完自己的衣服,便走到飯廳。

“我倒是,沒想到你真的會做菜?”

葉玄瑉知道樂雨珊是不會燒菜的。他也從樂雨珊那裏聽說過,她們公寓裏麵,除了葉子之外,都從不燒菜燒飯。很自然,當葉玄瑉看到眼前的飯菜,他不由地還是有點吃驚的。

他沒想過,像她這樣明媚美麗的女人也會做菜?

範西西聳了聳肩,倒是不以為意:“我知道。你肯定是從那裏聽來的,說我從來不做飯。很可惜,我不是不會做,隻是從來沒有在她們麵前露過這一手。”

葉玄瑉拿過酒櫃裏的兩瓶馬爹利,走到桌邊。

“感謝你燒菜,那麽我就請你喝酒。”

“那我就不客氣了!”範西西拿過馬爹利的酒瓶,就靠著瓶口喝上好幾口。

“你……”葉玄瑉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現在的範西西,一雙眼眸迷離,卻粗魯地拿著酒瓶牛飲。

“我,我怎麽了?對我的形象很失望嗎?”範西西輕笑了起來,指了指麵前的葉玄瑉:“放心,我酒量很好的,應該不會隨意醉倒。我想,你應該是除了樂雨珊之外,看到我這一副樣子的熟人了!”

她的麵具是冷漠,是毒舌,是高傲,但是其實真正的她不過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有倔強的一麵,有憧憬愛情的一麵,有希望幸福的一麵。

葉玄瑉搖了搖頭:“你醉倒,醉倒也沒有關係,我會把你拖到衛生間,給你衝冷水的。”

“葉玄瑉,我好歹也是一個女人好不好?用這樣的方式,你不覺得有點殘忍啊?”

“我雖然是一個男人,但是你用那種方式的時候,我可沒覺得你手軟啊?”葉玄瑉索性也不用酒杯,也靠著瓶口喝著洋酒。

“葉玄瑉,你不會這麽小氣吧!”範西西輕笑起來,眼光流轉起來:“我不用那樣的辦法,你能清醒過來?現在,你總算看清楚我到底是誰了吧?記住,我叫範西西,不是樂雨珊。”

葉玄瑉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輕笑起來,吃了一口色拉,出乎意料地覺得她的手藝還不錯。

“她注定是我心裏的一個夢,永遠無法實現的夢!”葉玄瑉仰頭喝了一口酒:“說實在的,我痛恨自己,為什麽要事那個男人的兒子?如果我不是,我不會遇到那樣悲慘的事情,我不用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死在我的麵前,也不是樂雨珊什麽同父異母的哥哥。太荒唐了,一切為什麽這麽荒唐?”

範西西點了點頭,附和道:“誰說不是?命運如果不荒唐,怎麽叫命運?爭來爭去,不就是為了一個愛字嗎?葉玄瑉,過去無論好還是壞,誰都回不去。後悔和慶幸都是枉然。現在才是真,如果可能,我希望你不要恨伯母。你知道你母親的苦,你有沒有想過她的苦?”

“她一個人把撫養長大,是多麽的不容易。我看,葉伯父對她是情根深種。如果換做是我,我早就纏著葉伯父不走了。她怎麽肯懷著孩子獨自離開,她這二十多年來,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所受的罪也不少。現在,她都命懸一線了,你就不要恨她了!”

恨有什麽用?

葉玄瑉怔了怔。

她有母親,也有葉長發這個所謂的父親。但是,樂雨珊卻從小隻有母親。她一個人要麵對多少的質疑,要受多大的委屈?而樂伯母的苦和痛,除了她還有誰?

“看來,範小姐這一頓飯並不是這麽好吃的。你今天來,真正的是想和我說這一番話,對吧?”葉玄瑉眼光晦澀地望向範西西,淡淡地說道。

範西西嘴角一揚:“嗯,被你發現了。我知道,你痛苦,但是每個人都很關心伯母的病情,卻沒有人來關心你。你上次醉成那樣,我不放心你,所以來看看你,勸勸你。你不喜歡憐憫,那我說,我是來安慰你的。”

“想不到,我一個人難過的時候,最終會是你來陪我一起喝酒。”葉玄瑉的視線灼熱地看著她。

這個女人,覺得她有點捉摸不透。

原來,隻是以為她刀子嘴,豆腐心,卻沒想到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機,小手腕,達到她的目的。

範西西放下手中的酒瓶,有點不樂意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我陪你還不夠嗎?像我這樣的美女,外麵可是千金難求的?”範西西似乎有了一絲醉意,因為雙頰竟有點粉紅。

“我怎麽敢。隻是覺得有點像是在做夢。你是樂雨珊的朋友,你不是應該恨我的嗎?”他做了那麽多錯事,如果不是他的推波助瀾的話,樂雨珊的婚禮怎麽會搞砸呢?

樂欣慧的病情怎麽會一下子來勢洶洶的?

“恨你,有嗎?”範西西歪著腦袋想了想:“有。當你說謊的時候,我恨不得撕了你的嘴。你說的那些話,別人聽得是津津有味,我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我怨你用那些謊言,讓別人覺得你和之間有什麽。那個時候,我覺得你很卑鄙。但是,當我打了你一個巴掌之後,我看到你的難過,我就不恨了。”

“為什麽?為什麽不恨了?”葉玄瑉追問道。

“你說謊,隻是因為你太愛了。”範西西指了指自己:“我問我自己,如果我愛的和你一樣深,我會不會也和你做出一樣的舉動。我想了想,我應該會更狠一點,說和上過床了,就連肚子裏的孩子都是我的!”

葉玄瑉不可抑製地笑了起來:“你真的比我狠!”

“那是。”範西西看到葉玄瑉笑了起來,她也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