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聿的一個命令,讓手底下的那一撥心腹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夠,一向訓練有素,專業過硬的幾個人當下卻被一個問題活活的難住,因為邵其軒死的真相查到現在,竟然一點點頭緒都沒有,幾個人每天對著一大堆的資料和照片想尋找蛛絲馬跡,可是卻仍舊是一籌莫展,就在幾個人垂頭喪氣等著挨訓等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裏麵突然傳出來的聲音讓幾個人不由得,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誰都不願意先跨出這一步,仿佛眼前這扇紅色的實木門後麵是一眼望不見底的無間地獄一樣!

推搡到最後,為首的小帥哥挺身而出,反正都是逃不過一死,那麽這早死和晚死又什麽區別了,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進……”陰森森的一個字,讓小帥哥背脊瞬間冷到尾骨!那滋味兒當真不好受!下意識抹了一把自己額上的冷汗,抱著資料的手不自覺的又往裏收了收!然後背脊挺的直直的,如勇士就義一般推開那扇暗紅色的實木門!

一進去的時候,小帥哥連同後麵跟著的幾個人都驚訝的嘴巴裏像塞進了鴕鳥蛋一樣,以往簡潔有條有序的總裁辦公室此時此刻亂的跟秘書室的雜物間有的一拚,腳邊都是淩亂的A4紙,時不時的還有一張兩張像漂浮的羽毛一樣慢慢的飄下來,而他們的老板此刻正低著頭,雙手插在褲袋裏不停的來回踱步,其他四個副總都是一副欠我錢的樣子,一個個不是耷拉著臉聽電話,就是眉頭緊鎖的低頭研究文件!

於是小帥哥一下子又從脊梁骨寒到了腳底板,今個是真的撞槍口上了,以往副總們見到他們這些員工們還都算是沒有架子,和藹可親的,尤其是閔副總和紀副總,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和他們調侃幾句,陳副總和蘇副總雖說平日裏不苟言笑,但是也不至於嚴肅到像今日這個樣子,所有人幾乎都嗅到了空氣裏的火藥味,再加上自己的任務沒完成,自然是沒一個敢說話!個個都直低著頭站在門口,等著老板先發話!

左聿低頭來回繞著辦公室走了很久,直到似乎想到一些什麽,才自顧自的抬頭來到桌子邊,背對著眾人,點了支煙,遠遠的看過去,煙圈一個個的在他的頭頂散開,高大挺拔的身子在雲霧繚繞裏顯的孤單落寞了許多,一聲暗啞的聲音隨著煙霧散開:“邵容華當真是破釜沉舟了,為了女兒連生家性命都不要了?”

“是,按現在邵氏的大盤點數來說,他這麽急於出手,根本就是賤賣!”陳謙將一疊資料遞到了左聿麵前,上麵完全被密密麻麻的數據和曲線表所覆蓋,他皺眉伸手接過,一張張的仔細看下去,直到最後一頁,他才緩緩的將資料放在桌子上麵,低頭摩梭了半天的下巴,再次抬頭的時候那張臉上所呈現出來的表情似乎像是有了決定:“謙子,你不是在海外有注冊一家商貿公司嗎?這次的“邵”氏的投標會就以這家公司的名義去招標,記住,不能脫標,不能失手,成功之後在過賣給“聿”氏!”

陳謙正在寫字的手當下頓住,鋼筆因為突如其來

的阻力而滴出幾滴濃黑的墨水!他輕歎了一聲,丟下筆,順勢倚靠在沙發裏,單手不停的捏著鼻梁:“你打算收購“邵”氏?”

“什麽?聿,你別一下子被衝動暈了頭啊!收購“邵”氏?他們可一直做的是洗化行業,跟我們根本就不是一條路子上的,你這麽輕易的收購,就算有股份,可是沒有產品、沒有工藝,根本就廢紙一堆啊,我知道你收購“邵”氏是為了顏承歡,怕她傷心,可是你也不能顧咱們啊,白養一家公司、上千個工人,這個未免也太違背為商之道了吧?就算這點對咱們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麽個花法,總歸是一大筆不小的開支!”紀秦風將收購“邵”氏之後一切可能發生的後果都顧及到了!再他看來,左聿這個決定無異是不理智的,這麽些年下來,他們四個存在的意義就是給左聿在迷茫的之際,適時的給出指路燈!

左聿轉身將煙頭在香煙缸攆滅,明明已經滅了,但是手指尖還是一直不停的攆著:“那就專門成立一個洗化營業部,專門負責研發、製造以及後續的銷售!談的時候順便和邵容華交涉交涉,他現在急於出手,我們就點明了要他的製造工藝和客戶名單,這樣就算是剛剛涉足,這後麵發展的路也不會難倒哪去的,我覺得多一條賺錢的路子,沒什麽不好的!新成立的營業部就交給秦風了,一切你全權處理,無需向我匯報進展情況!”

左聿很聰明,或者說他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他早就估計到,收購“邵”氏的提議會遭到否決,但是他還是將一切後路都安排妥當了,秦風他們反對無非是怕這條新路子很難走出去,如今他連每一步怎麽走都設計好了,而且可謂是天衣無縫,“聿”氏多一條賺錢的路子,他們又何必和錢過不去呢?

另一方麵,目前對這件事情異議最大的就是秦風了,聞言他痞痞的笑了笑,如今左聿又將這件事全權交給他處理,就等於是將他推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隻能繼續往上看,倘若往下瞄一眼便會摔的粉身碎骨!當然這是文藝一點的說法,通俗一點的說,也就是,做好了一切都是他紀秦風的功勞,倘若做不好的話,那就是代表他能力有問題了!

起身在左聿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哥,你上輩子是不是狐狸投胎的?你這事做的可不地道啊,我不管,要我應承下來也可以,就看你舍不舍得了!”紀秦風一臉的貪欲之色,要知道他可是覬覦左聿那輛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龍EB16.4很久很久了!

左聿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翹起,展現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一千多萬足以讓一個剛注冊沒幾天的洗化公司上市了,我說瘋子,你也敢開這個口!”

“你少來,就是看上你輛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龍EB16.4了,幹脆點,給是不給?”紀秦風一句話說的是輕輕鬆鬆,可是一直站在門後的小帥哥一行人各個是被震到了不行,這……這天理何在啊?他們沒錢的就隻能開開國產的車子兜兜風,這有錢的直接拿上千萬的車子做籌碼,

這世道有錢就是上帝,自古那些名言說錯了,小帥哥不禁落下三行冷汗,話再說回來了,這些個頂頭上司不會把他們幾個小嘍囉給忘了吧?這都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莫非他們一直把他們幾個當空氣了。

正值小帥哥發愣之際,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堅定的不能再堅定的聲音:“成交!”終於小帥哥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來了,好吧,一千多萬就這麽輕易的出手了!

聞言,紀秦風一臉終於得逞的奸笑,抬頭看了看對麵的蘇陌裴等人,那個笑啊,那叫一個得瑟的,不禁惹的其它幾個人一陣瘋狂的鄙視!

小帥哥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幾個人,當下搖了搖頭,這兩下搖頭飽含的意義可是眾多呢,一是讚歎自家老板有錢,另一方麵則是覺得紀副總這一招可謂是絕上加絕,硬是逼的總裁不得不就範,最後則是感歎,這女人啊當真是禍水,瞧瞧,自古有君王為美人放棄江山,而他們的老板則是為了所愛之人成人所不能之事,開玩笑呢?成立一個新的從未涉足過的營業部,這得投入多少的人力物力財力,倘若一切順利,運行營銷的妥當,那的確是賺錢的,可是如果一步走錯,那麽這個新產業就算是胎死腹中了。

總結下來說,這是招險棋呢,就像是走在刀鋒上一樣,一不小心就會被刮的慘不忍睹!剛在心裏琢磨著呢,就隻聽見耳邊響起一聲充滿疑問的聲音:“你們什麽時候進來的?”小帥哥立馬回神,好吧,他們的老板終於注意他們這幾個人的存在了!於是連忙快步上前將這些天有關於邵其軒之死的調查結果進行上報!

“經我們多方調查,邵其軒在受傷當晚就被送進了醫院,就當時的送院簽字來看,當時是我們的人送他去的醫院,醫院的診斷是小腿骨骨折、表皮撕裂性創傷,根本就沒有生命危險,所以邵其軒的死和您……嗯……和我們沒有直接的關係。”小帥哥算是個伶俐的,知道老板最煩這個,剛剛說出口的話立馬就改了口風,見老板剛剛那一瞬間皺起的眉毛這會鬆開,他不禁給自己抹了把冷汗!

“就這些?”左聿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窩進皮椅裏,此時此刻神型無不都顯現出一絲疲憊和倦容!

“嗯,還有就是,我們查到,和邵其軒最後一個見麵的人!”

“是誰?”那一瞬間,左聿莫名的驚覺,似乎所有的症結就都在這個最後和邵其軒見麵的人的身上!

“是蘇部長的兒子,蘇宵陽!”說著,小帥哥將一疊資料放在左聿麵前,他伸手翻了翻,剛剛鬆開的眉頭此時此刻又揪在了一起,這是一份醫院的探視登基表,上麵赫然清晰的蘇宵陽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在左聿的眼睛裏幾乎出現了重影,不,不單單是重影,還有第三層,第四層,他有些迷茫,有很多疑問,比如明明知道邵其軒對承歡的心思,蘇宵陽為什麽還要去看他?再比如,這個探視的整個過程裏,蘇宵陽到底和邵其軒說了些什麽,這些疑問似乎都是很重要的線索,但是因為沒有答案,而又顯得毫無存在的價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