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過後,左聿果真再也沒出現在承歡麵前過,她就一個人在醫院裏待著,期間蘇宵陽試圖來看她,但是都被一些莫名其妙的陌生人給擋在了門外,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他不用想都知道,他被擋在門外,他和承歡之間就僅僅相差十幾公分,一扇門的距離,然而這扇門無論他怎麽使勁卻都跨不過去,他懊惱的一拳砸在牆上,眼睛裏盡是憤怒的流露,這是左聿在逼他,他本不想正麵的和他對立,可是他卻把他往死角裏推,這些天,他一直都在醫院的角落裏看著,左聿一天都沒有出現過,可憐的承歡,他不來看她,難倒還不許別人來看她嗎?既然這樣,那他也沒什麽好顧及的了,他暗地裏收集的一些“聿”氏涉黑的材料已經過半,唯一差的就是破譯這些資料的摩斯密碼,不得不說,左聿很聰明,他將所有的對“聿”氏不利的資料全都編上了摩斯密碼,而且是串聯的,除非你得到可以破譯整串密碼的密鑰,不然那些資料就是廢紙一堆,當然如果也一旦被破譯,左聿也就囂張不了多久了,那些資料裏搜集的犯罪證據,任意一條也足以讓他把牢底坐穿!

之前他有想過通過承歡下手,去搞到左聿的密鑰,但是,那個時候承歡並不讚同他這個提議,因此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現在他親眼目睹了左聿對承歡愛的世界裏的慘烈,曾經那個隨口一提的計劃,讓他再次燃起了希望,他堅信除了顏承歡,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從左聿那裏得到密鑰,因此一切源頭的歸結還是在承歡身上,隻是,當初她那麽恨左聿,都不願意和他聯手,如今,又有什麽辦法能讓她自願的去做呢?

這些天,承歡躺在病**,就像一個木偶一樣,沒有表情,沒有思考,整個人都呈狀態都呈現了一種放空的狀態,她不是沒聽見病房外時不時的傳來的聲音,左聿這次果真是說到做到,不管蘇宵陽在外麵怎麽鬧騰,他就是進不來,可是這一切對她來說似乎都不重要了,胸膛裏像是被挖空了一樣,沒有溫度,也沒有情感,唯一剩下的感覺卻幾乎將她打擊到慘烈至極的地步,原來,有個孩子的感覺是那個樣子的,現在回頭想想,原來她吐的死去活來,每天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導致了這一切的元凶卻是那個在她肚子裏還不足兩個月大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是她和左聿的孩子,每每一想到這裏,她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浸濕了衣領,浸濕了枕頭,整張臉似乎都是泡在眼淚裏的,一動都會有種撕扯著的痛苦!左聿真的消失了,而她卻沒有一絲的快感,以前她求他放了她,期望他不要在纏著她,而他就像牛皮糖一樣,怎麽也甩不掉,如今,一切都如願了她卻不適應了,她開始想念左聿的寵愛,左聿的溫柔,左聿的溫暖結實有力的肩膀,在醫院的幾天,她幾乎整宿整宿的睡

不著,因為左聿的懷抱似乎已經成為了她入眠的必須品。她或許是這世界上最無恥,最善變的女人了吧?以前嘴上總是說怎麽怎麽恨,怎麽怎麽討厭,而現在,當一切都回歸到正軌上的時候,她卻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早就已經愛上了,做人做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說,她既可憐有可恨還外加可悲!

入夜,承歡眼睛瞪的大大的,明晃晃的燈光刺的她眼睛發脹,發疼,頭疼欲裂,她想睡,可每每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是那滿地的鮮血,和左聿難過失望充滿恨意的雙眸,偶然的小睡過去,也總是很快就驚醒,明明中央空調的溫度打的很高,但是她還是全身的冰涼,冷的她直哆嗦,每到這個時候VIP病房的雙人床病床顯的特別的大,,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是會抱著另外一個枕頭,然後整個人橫著睡在病**,小小的身子幾乎橫跨了整張床,總是會在哭泣中昏睡過去,又在駭人的噩夢中驚醒。

她滿頭大汗的掙紮起身,看著身邊依舊空空的位置,她又哭了,再也不會有了是不是?她瘋狂的想念左的胳膊,發瘋的想念她寬大結實的胸膛,入夜,整個醫院就像是個寧靜的密封空間一樣,四周靜的隻有儀器不停響過的聲音,她煩躁的喝了口水,整個人的燥熱因此而減少了許多,窗簾正順著風飄散著,窗戶沒關,或許是下午護士查房時忘記了,寒意一陣陣的湧上來,她掙紮著起身去關窗,然而當她要關上窗戶的那一瞬間,她突然看見樓下赫然停著的一輛黑色別克,起初,她以為是蘇宵陽,然而當她看清楚那車牌號的時候,她驚駭的幾乎摔倒在地,那個號碼明明是……那個號碼明明是寧景皓以前的車牌,滬H20CH,當初是她和他一起去選的,他執意要這個號碼,因為很有寓意,皓愛你,承歡。

她使勁的擦了擦眼睛,試著努力看清楚,卻總是隻看見那輛黑色的車子,並看不見裏麵開車的人,一種莫名的異動感湧上心頭,除了迫切還是迫切,她迫切的想知道那個開車的人到底是誰,身上隻著了單衣,就連衣服否沒來得及披上,就火急火燎的往外跑,出門的時候,卻正好撞上了前來查房的蘇陌裴,她走的太過急切甚至連自己撞上的是誰都沒看清楚,蘇陌裴看見承歡就那個樣子跑出去,心裏更多的是疑惑,但是平日裏對什麽事情都冷漠慣了,所以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來一絲的異樣,但是出於一個醫生對於病人的關心,尤其是像顏承歡這樣的病,如果不好好養著,凍著或是餓著,這些都是一輩子很難去除的病根子,他記得,如果自己看的不錯,顏承歡剛剛穿的是病號服吧,這種天氣再加上她這樣的身子,若是著涼後果可是不可設想的,雖說左聿發了狠話不來看她,但還是在臨走前叮囑他要時時刻刻注意顏承歡,有什麽異動要

第一時間通知他!他就說嗎!花那麽長時間,那麽多精力去培養的感情怎麽會說忘就忘呢?在說到底,恨的越深就代表愛的越深而已,他漠然的轉身走進辦公室,沒過一會又赫然出現,白色的背影似乎正在打著電話,另一隻手的臂彎裏掛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

承歡走出住院大樓的時候,外麵的風似乎又大了,隻著了單衣的她在蕭寒的冷風裏如同被風幹凍僵了一樣,每走一步,每做一個動作都已經不是她自己支配自己做出來了的,她**在空氣中的皮膚被風吹的痛到有種龜裂的感覺,然而盡管如此,她還是努力的堅持自己最後一絲清醒,因為她剛剛看到的一切簡直是幾乎摧毀了她僅存的一絲理智!她分不清了,當下她急需要的是搞清楚事實的真像,究竟是寧景皓沒死,還是根本就是他重生,還是純粹的就是有人故意作怪,嚇唬她而已!前段日子曾發生的一係列詭異的事件有全部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離那輛車越來越近,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跳的快速又猛烈,她從沒這麽狼狽,這麽迫不及待的知道一件事的真相是怎樣?

就在裏車子不願處的幾公分,她清楚地看見駕駛室裏出來了一個男人,她快速的上前,但是對方就好像是知道她一樣,她追的越緊,對方就走的越快,兩人之間始終都保持著一段距離,明明看上去很小,但是卻足夠讓承歡追不上對方。

承歡看著前麵那個若隱若現的背影,黑色羊絨大衣,歐式的大衣領子透出一抹白色的輪廓,剛看到這裏,承歡眼淚就掉下來了,白襯衫,如果她記得不錯,以前和寧景皓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說,他穿白襯衣的樣子是最帥氣的,因此,寧景皓不管在什麽時候總是會穿著一件白襯衣,夏天的時候是白色襯衣的短袖,春秋季的時候就是各種各樣白色的長袖襯衣,冬天更是雷打不動的所有的內襯衣服都不會少一件白襯衣,直到最後,白襯衣幾乎成了寧景皓的一個重要性的標誌之一:“景皓,是你嗎?”承歡啞然出聲,然而對方仿佛沒聽見一樣,反而走的越來越快,很快僅僅一個轉彎而已那抹黑色就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之中,那一瞬間,承歡有種見鬼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她毛骨悚然,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站立了起來,寧景皓,到底是不是你?如果是你為什麽連一麵都不肯見我,是因為左聿的緣故嗎?可你明明已經躺在那冰冷的墳墓裏了,那剛剛那個又是誰?誰會和你用同一塊車牌號碼?誰又會和你一樣同樣喜歡穿白襯衣?承歡覺得自己已經快接近精神崩潰的邊緣了,她的身側是那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別克,那麽熟悉,她站在旁邊甚至都能聞到寧景皓身上的那種特有的香水味道,她默默的打開車門,座進去,那股香味越來越濃重,濃重到她有種窒息的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