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謝慧齊當下就離了東堂,回了青陽院,青陽院裏老太君正跟張家的三個丫頭在說笑,謝慧齊沒看到國公夫人在,但還是揮退了張家的丫頭,跪下小聲跟老太君說了她的事。

“我想幫著舅父家立起來呢,雖然大家都不說,但畢竟當年穀家出事也是因我家而起……”見老祖母不認同地搖頭,謝慧齊握著她的手,眼圈紅了,“我知道事兒沒這麽簡單,可舅父一家遭了這麽大罪,我如若能幫而不伸手,我心裏過不去,祖奶奶,這次是我越逾了。”

“唉,你說的哪兒話……”齊老太君搖搖頭,摸了摸她的臉,道,“你願意當事就好,不要像咱們一樣一輩子窩在府裏不出頭,說來,你祖公公一生我也沒幫上什麽,他一輩子勞心勞力,反倒讓我活了這麽長,可活這麽長有什麽意思?孩子,等你活到祖奶奶這個歲數就知道了,有時候偷來的命啊,不是在過,而是在熬,祖奶奶如若不是還想看著你替我們國公府添丁,我也熬不下去了……”

如若不是還欠著老國公爺的,她早想下去見他去了。

“去吧,沒事。”小孫媳婦當得起,那就該當,這樣她孫兒以後也有個能當事的幫手,不會像老國公爺一樣萬事都得自己當著,等她領悟過來,他人就沒了。

她花了大半輩子才明白的道理,可惜等到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

“祖奶奶……”

“孩子,去吧,就拿這事練練手,這也是你哥哥願意看到的。”齊老太君摸摸她的頭,想起自己年輕的這個時候在做什麽?那個時候是她最愛使小性子的時候了,那個時候老國公爺總是笑得無奈,她卻欣喜於他對她的喜愛與包容,卻不明白他會為此付出什麽。

她的一輩子啊,就在他的寵愛下過來了,可卻把他最後累慘了,讓他自己就一個人過了,枉費他一生真心於她,而她卻沒有為他做過什麽。

孫子找她,磨她練她,齊老太君豈能不知他的意思?

現在見她主動願意了,雖說這次是她外親穀家的事,但這也算得上是一個好開頭了。

“謝謝您,祖奶奶。”謝慧齊含著眼淚給齊老太君磕了頭。

她走後,齊老太君看著空氣歎了口氣,“老國公爺啊……”

如果當年她學會了出事自己當著,而不是什麽事都等著他來替她解決,也許就是改變不了國公府的氣數,可他心裏到底是好過的吧?

可惜她對他一腔真心,卻沒有真正把它放到他心底過。

隻能等他沒了,守著沒有他的國公府,日夜煎熬,償還她曾虧欠於他的。

因是擅作主張,謝慧齊在拜別老太君後,又匆匆去找到了國公夫人,在前堂的事務堂找到了人,一等下人退下,她就跟她說了穀家之事,與她找扈夫人的事。

國公夫人不等她多說,就拉著她的手淡道,“既然你有了主意,那就去做就是。”

就是齊二夫人,這時候嘴裏也沒有不饒人,朝她道,“帶著你熟悉家務就是讓你當家的,你既然那當得起,那也是我教得好,且去就是。”

等她走後,齊二夫人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又輕啟了嘴唇,“倒不是個隻會撒嬌賣傻的。”

言語之間,不乏欣賞。

“她從河西千裏扶棺進京,還帶著兩個孩子……”國公夫人回身坐到了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眉眼之間依舊淡漠冰冷,“還被咱們家君昀看上了,豈能真隻是個天天跟著我們要糖吃的嬌憨姑娘?不過是你我為國公府主母,她隻得收斂了鋒芒屈於我們之下。“

二夫人聽了嘴角一勾,宛爾一笑,“也是。”

這小姑娘若是個強的,就是有長公子給她撐著腰,但她若是真敢頂撞她一句,她也能反手就扇她一耳光,連想都不帶想的。

她狠起來連國公府的死活都不管,還怕一個小姑娘不成。

謝慧齊這頭得了應允,怎麽說也是跟府裏的主母們打過招呼了,這心也踏實點了點。

至於長公子那,於她是好說又不好說。

她覺得他未必會生氣,但也免不了借著這事罰她就是。

但這時候她也顧不得這個了,再則說,他不借著這事罰她,他想要的時候,他還是會把有些事幹得極其順其自然。

長公子有的是這個本事。

謝慧齊這廂匆匆又回了東堂,這時候扈夫人還沒來,她就招了銀樓掌櫃的把清點之事繼續做完。

這事不能拖,下麵有下麵的事要做,明天有明天的事要辦。

扈夫人比她想得來得還要快一些,謝慧齊以為扈府離國公府的距離就是快馬過來也要一個多時辰去了,沒想她這頭剛點完一箱的頭麵,扈夫人就到了,謝慧齊也隻能讓她先等一會。

那頭來的扈夫人這時候一聽謝家姑娘在辦府裏的內府,對著來報的齊昱忙道,“沒事,我在這等著姑娘就是。”

扈家之前跟著國公府衰敗過,扈家老爺本來是兵部主事,但國公爺跟二爺一死,他就被俞家從兵部擠了出來,但扈老爺本身一開始走的就是武將之路,當輸贏乃兵家常事,也就跟著國公府潛伏了下來,這不,沒幾年,主事沒當了,卻坐上了九門提督之位。

手下三萬大軍,整個京都的安危都在他的轄下,這位置,也就國公府能為他們討來了。

而且,國子監蔭生的那個各額也是她的兒子領的。

扈夫人一得謝家姑娘的話,都顧不上親自稟自家老爺,令了下人去找老爺稟告,她先急馬過來了。

謝慧齊這頭仔細快速地清點過頭麵後,又怕自己有差眼的,又帶著紅豆小麥再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後就叫來齊昱封箱入庫,她則匆步去了珠玉院。

她一到,扈夫人就從喊報聲知道她了,忙出堂來迎,一出門見急步過來的謝慧齊鼻子上還有細小的汗珠,當下就道,“我一聽你叫我就忙過來了,是來得早了些了,沒誤你什麽事吧?”

謝慧齊笑著搖頭,帶著她進堂屋,“哪來的什麽誤事,你也知道,我們國公府一到年底就忙,事兒多得是。”

“是,這個我是知道一點的,誰讓咱們國公府家大業大呢。”扈夫人也是笑著道。

“你坐。”謝慧齊一坐下就讓扈夫人在她下首坐著,朝紅豆道,“紅豆,你去給扈夫人上茶來。”

“誒,姑娘,奴婢這就去。”

扈夫人笑看著謝家姑娘的貼身侍女出了門,等人一走她就轉回頭,朝謝慧齊誠意道,“姑娘,你有什麽事就吩咐吧。”

扈家本乃國公府屬臣,現在給了她這麽大臉,扈夫人也沒想著在這姑娘麵前拿什麽喬,眼前這位可是鐵板釘釘上的國公府當家主母,現在就是沒嫁進這府裏來,可已經管了這府裏一大半的事去了,長公子還站在她的背後給她撐腰,扈夫人一點也不想給這位姑娘落下扈府對她不尊的印象。

謝慧齊朝齊昱看去。

齊昱垂首,用眼睛瞥了瞥屋內的下人,隨即,這些下人會意領命跟著她退了下去,扈夫人身邊帶來的四個丫鬟也慌忙跟著退出了門。

“姑娘,茶來了。”

“進。”

“扈夫人,請喝茶。”

“姑娘。”

“下去吧。”謝慧齊微笑朝丫頭頷首,等她退下去後,她喝了口茶,等扈夫人也把茶杯放下後就開了口,“扈大人上任後,公務可是繁忙?”

“回姑娘的話,確實忙,”扈夫人微笑道,“我跟孩子們都有三四日沒跟他好好用過一頓膳飯了,每日早出晚歸的,如若不是他還記得歸家,我都當府裏沒他這個老爺了呢。”

“唉,都忙,長公子也是。”不過還好,再忙,早膳還是定要在府裏用完才走的,就是早上沒有了影,晚上也還是回來一趟的。

“年底到了,各府各門都要清查這一年的事,哪有幾個閑著的……”扈夫人也笑著回了一句。

先鋪了兩句虛話,謝慧齊也沒再廢話了,直接與扈夫人道,“扈夫人,城裏的巡捕可歸九門管?”

“這……”扈夫人想了想,道,“這巡捕歸順天府管,但九門也有自己的巡視房,京中若是出現什麽可疑人士,九門也是有抓捕之職的。”

“嗯……”謝慧齊沉吟了一下。

“姑娘,您是?”扈夫人試探地問了一句。

謝慧齊也沒猶豫了,跟扈夫人說了穀家之事。

穀展鏵進京之事扈夫人是知道的,家產被穀家跟庶弟們瓜分之事也略有耳聞,現在聽謝慧齊一說,她立馬道,“姑娘,這個我有辦法。”

謝慧齊看向她。

扈夫人挨近她,輕聲道,“不是多大的事,穀家的人我也是知道的,有那手腳不幹淨的,這事也用不了你我出麵,交給我家大人的手下人辦就是,抓幾個主事的男人,這事到時候你再插一手,也就能把人趕走了……”

“順天府怕是會插手。”謝慧齊有點擔心這個。

“姑娘就別擔心這個了,”扈夫人輕描淡寫,“咱們跟那家早晚要碰上的,這年底鬧一場也好,宮裏也熱鬧不是?”

大過年的太後若是在宮裏鬧死鬧活,那這年也真是熱鬧了,他們過年走親訪友也有事拿出來說道了。

謝慧齊聽著笑了起來,跟她道,“那煩你去跟扈大人說一聲,長公子這,我等他歸家就跟他說。”

“誒,那我現在就回去找我家大人了。”事不宜遲,扈夫人也知道這等事早辦早好,省得穀家族裏的人占了上風去,到時候事情就要麻煩了。

“那就勞煩扈夫人了。”

“哪的話。”

扈夫人這頭還沒出府,就讓帶來的小廝去急辦家裏老爺了,她一回家,九門提督扈浩南也到了家,一聽夫人所說之事就頷首,當即就差了身邊人去辦這事。

那廂穀府在中午的時候,就來了一群帶刀官衛抓走了穀家堵在門口的幾個男人,說他們手裏犯了事,跟他們去九門的巡視房走一趟。

但走到一半,跟順天府出來的人碰上了,兩隊人馬因爭論對方是否在行使對方職責之事打了起來。

而這廂穀府門前又出現了另一隊人馬,強行把穀家的人拉了開來,不僅如此,其中還出現了平素與穀家不對付的人,跟穀家族裏的人當麵罵起了街來,相互揭對方的老底。

這時候國公府的人也進了穀家的門,由國公府出麵,把穀家族長之母從穀府抬了出去。

不到半日,穀家的人在穀府的麵前消失得幹幹淨淨。

這廂一等人出去,穀芝堇給母親喂了藥,在母親的房間洗了把臉,對已經換好衣裳的父親道,“阿父,您帶我去吧。”

“你留在家。”

“帶我去吧……”

“你看著你阿娘跟弟弟。”穀展鏵摸了摸那隻有點發疼的手淡道,“阿父今日隻是去敘敘舊。”

“阿父!”

“堇兒……”穀展鏵摸了摸女兒的頭發,仔細地看著她憔悴的臉,“你知道什麽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穀芝堇安靜了下來。

“去給你表妹送個信,就說舅父需要她拉一把,得讓她再幫次忙了。”穀展鏵把女婿給他的假死藥拿了出來給女兒看了看,“小英說這藥能管用二十四個時辰,國公府隻有兩天的時日把穀家鬧得天翻地覆。”

“這……”穀芝堇眯了眯眼,“阿父的主意是好的,但這事,不先跟國公府通個氣?”

“打鐵要趁熱,我現在上門去要個公道是最好的時機了……”穀展鏵淡道,“趁京裏亂的時候,咱們再給添把火,想來國公府也樂觀其成。”

穀家這麽鬧事,何嚐不是有俞家在其後興風作浪,借著再鬧一把,國公府那位長公子想來也不怕事再大一點,也如了他的意,他也願意插手些。

“可不能您一個人去,我叫小英跟著……”

“不用,家裏還需他照顧,我自己去。”

“父親!”

“好了……”

“不行,”穀芝堇攔了他,“就是您要去,把國公府的人帶去。”

“女兒,為父一個人去,比帶人去要好。”

“可您要出了事,再好有什麽用!”穀芝堇吼了出來。

穀展鏵笑了一下,把殘手伸到了女兒臉上,淡道,“那些人都不是咱們家的人,我們一無所有回了京,那就是一無所有,穀家不把我們家的東西還給我們這已身無一物的一家人,還欺我辱我到了我們借住的家門上,兒啊,這風早晚要吹到咱們家這邊的,隻要為父賭這一把。而且你忘了,為父是怎麽逃過海賊的追殺歸家的?”

不置之死地何來得後生?

穀展鏵這些年拿命賭慣了,他現在也隻有一條命而已,不妨再拿去賭賭。

“可若是這次……”穀芝堇眼裏已有了淚。

“兒,沒有若是……”穀展鏵蒼老的臉沒有一點表情,“你阿父不會輸。”

他輸不起,欠妻兒的他還一點都沒還,在仇人沒死光之前他絕對不會死。

“阿父……”

“好了,”穀展鏵在她耳邊最後耳語了幾句,然後叫了站在門口不語的女婿一聲,簡單地道,“小英,照顧好她。”

說罷,他一人出了府,國公府的人跟楚易兩家剩下的死士要跟他,被他拱手長揖到地謝退了。

在穀展鏵離開後,穀芝堇去了國公府。

她隨了國公府派來的護衛去的。

穀芝堇一路想著父親之事,沒有心思顧及旁的,但等國公府的馬車帶著她進入國公街後,窗布被冷風吹起了一個角,她看著印入眼內的那一串印著國公府三字在空中飄**的紅燈籠,就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整個天地都安靜了下來,耳裏響起的隻有她父親所說的一無所有的四個字。

是的,一無所有。

父親身邊沒有一個隨侍。

她身邊沒有一個丫鬟。

就是來求救,也要坐著別人家的馬車。

求救的人,還是寄人籬下的表妹。

穀芝堇想起了前幾日表妹來見她時的情景,想著那個小姑娘愴惶得不敢看她的臉,想想也是好笑。

可憐人見可憐人,還都不敢哭。

馬車一到達國公府的門前,國公府的側門已經打開,馬車隨之而進。

穀芝堇坐在馬車上一動不動,等到馬車停了,外麵的人掀開了車簾,她平視著前方,搭上了那隻扶她下馬車的手。

一下馬車,她看到了表妹著急的臉。

“姐姐……”

她一見她就彎腰福禮,穀芝堇那繃緊的心因此好過了點,上前扶了她,淡道,“姐姐有點事要跟你說。”

“誒,知道了,我們去府裏的珠玉堂吧。”謝慧齊這時候心裏也是亂跳,她一聽下人來報說舅父步行前往穀家,她整個人都有點亂了。

“嗯。”

她們沒走幾步,前麵就又來了國公府的人,是齊大來了,他快步上來就過來報,“姑娘,長公子說請您把表姑娘請進東堂,他在那侯著您。”

謝慧齊一聽點了頭,回過頭朝表姐道,“齊家哥哥剛回來。”

說罷,也不知要如何跟回來還沒見過兩次的表姐說她跟他的關係好,眉頭斂了斂又小聲地補道了一句,“有些事我都是要過問他的。”

見表妹不安地朝她解釋,穀芝堇安撫地拍了下她挽著她的手,淡道,“我知道。”

所以不用解釋太多。

謝慧齊見表姐淡定從容,這慌亂的心也安穩了起來,等見到齊君昀,跟表姐與他見過禮後,她就長籲了一口氣。

“坐罷。”齊君昀朝穀芝堇頷了下首,又朝小姑娘淡道,“坐過來。”

謝慧齊趕緊朝首位走去。

“慌手慌腳的……”齊君昀看著她坐下,歎著氣說道了她一句,“摔著了沒?”

謝慧齊有點臉紅地笑了起來。

她跑出去迎人的時候太快了,踩著裙角在青陽院院子裏摔了一跤,沒想他在裏頭還是聽到了。

“沒摔著,不疼。”謝慧齊搖頭。

“等會讓十二娘幫你看看。”

“知道了。”

齊君昀見她臉紅紅的也不像疼的樣子,轉過頭看向了穀芝堇,淡道,“堇娘有什麽事便與我說罷,慧齊的事慣來是我為她做主。”

穀芝堇看了他們一眼,見表妹在她看向她之後輕輕地點了下頭,她便開了口,“我父親現在去了穀家了,如若事情無變,他會在進穀府之後的半時辰之內身亡。”

“啊?”

若不是身邊的人握住了她的手,謝慧齊差點跳起來。

穀芝堇見表妹臉上驀地慘白,朝她搖了下頭,便把她父親打的主意說了出來。

“也算是個好計謀了……”齊君昀聽後神色一點也沒變,朝外麵喊了一句,“宣崖……”

“是,主子。”

長公子身邊的隨侍之一進了門來。

“你現在帶人去穀府,一看形勢對了,就敲穀府的門進去要人,就說我要找穀大人有話要說……”

“是,主子。”

穀芝堇說完事就要走,這時候夜已經黑了,謝慧齊想留她的晚膳,卻無從開口。

她現在畢竟不是國公府真正的當家主母。

穀芝堇沒再讓她送,隻是在走前,握了握表妹溫暖的手,低著頭輕聲問她,“日子好過嗎?”

是舉步維艱,看人臉色過日,還是真的像她看到的那樣,這家子人算是疼愛她的?

謝慧齊聽到表姐這句話後反手握緊了表姐冰涼的手,也輕聲回了一句,“好過。”

是真的好過。

但說多了隻怕表姐也不信,謝慧齊也就沒再多加言語了。

日子還長,她們姐妹以前見麵的次數還很多。

穀芝堇走後,謝慧齊跟著齊君昀回了青陽院,回去的路上長公子還問了她幾句話,但一等回了青陽院十二娘查完她的膝蓋後說她的膝蓋腫了就一聲不語,嚇得謝慧齊偷偷打量了他好幾眼,可長公子一眼都沒搭理她。

到了晚上服侍好老祖宗睡了,謝慧齊跟著他出了院門,還沒想好怎麽跟他賠罪呢,出門的齊大就匆匆領了人來了,一在路上見到他們,齊大就過來彎腰稟道,“主子,穀大人在穀府被人推倒,似是沒了氣了……”

明知是計,謝慧齊聽到這話還是心漏跳了一拍。

“我去看看。”齊君昀點了頭,在走之前又看了她一眼,見她不敢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還沒訓她,就已經扮可憐了。

齊君昀帶了人馬去了穀府,他一到,熱鬧的穀府就安靜了下來。

順天府的府尹這時居然也早齊君昀一步到了。

齊君昀一下馬,府尹就拱了手,“齊公子。”

“嗯。”齊君昀把馬鞭扔給了下人,背手進門,淡道,“王大人,裏頭是個什麽情況?”

王府尹跟在他的身邊急促地笑了一聲,道,“大夫正在診治,應是沒什麽事,這事還驚憂了齊公子的大駕,下官真是惶恐?”

“你確也該惶恐,”齊君昀聽了隨意地道,“我請我妻家舅父用個晚膳,卻在府裏等來了他的死信,且剛一來就看到了您這位府尹大人,沒想這事驚動了王大人我卻不知,我也不知作何感想才好。”

國公府的長公子含諷帶刺,王府尹卻隻能陪著笑,心中有苦難言。

這一位雖然沒官職在身,可就是閣老都沒他的作派大,現在明顯是衝著他及他背後的俞家來,俞家派他來頂,他也不知道能頂到何時。

現在韓相那頭涉及的人馬都在跟他求情,明知他是背後的主謀卻還要讓他到皇帝麵前說情放他們一馬,王府尹心裏恨不得把這位國公府的長公子一刀捅死,這時卻還是拿他無可奈何,隻能打起精力全力以對。

“事情涉及齊公子家的人,且又是在下官的管轄之下,下官肯定是不遺餘力為齊公子主持公道的……”

“哦,是嗎?”齊君昀微笑著看了這為他主持公道的王府尹一眼,“那我還要多謝王大人了……”

“公子,這邊。”國公府先前到達的護衛這時在前麵指路,直接指向穀展鏵躺著的房間。

“齊公子……”王府尹欲要攔在前麵,但卻被國公府跟在他身邊的人擋了一腳。

“你這……”不容他指責下人沒規矩,那廂齊長公子已經背著手快要到門前了……

王府尹恨恨地甩了下袖子,快步跟在了其後,然後朝站在門邊的一個仆人輕點了點頭。

這廂一等國公府的長公子進了門內,院子裏突然有人在叫道,“殺人了,殺人了,國公府的人殺人了……”

長公子在裏麵聽著笑了一聲,轉過半身朝王府尹淡道,“王大人呐,你要是不讓外麵的那個人立馬給我閉嘴,我讓你明天人頭落地,滿門抄斬,斷子絕孫,你信不信?”

王府尹本來因他出聲下意識就揚起的笑臉頓時僵在了臉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就更到這了。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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