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先前謝二爺悄無聲息進去,所以站在‘門’邊的下人們見國公爺跟謝家大爺說著話拾階而上,也是悄聲行禮,沒有打攪主子們的說話。

這便讓站在‘門’口聽到屋內說話聲便止了聲音的兩人止了口。

齊君昀微皺著眉頭走了進去,一進去就看到妻弟的頭靠在妻子的肩上,眉頭更是擰了起來。

“來了……”謝慧齊一見他,連忙起身,“今日朝中無事?”

她忙上前去挽他的手,習慣‘性’地又去握他的手。

冬日風大,國公爺雖是個不怕冷的,但偏愛騎馬不愛坐馬車,也就跟她一道出去的時候坐坐馬車,她生怕風吹著了他。

見他的手不是冷的,謝慧齊也是鬆了口氣,又朝小麥她們吩咐,“去端點參粥上來。”

說罷就去看大弟弟,她嘴角翹著,眼睛裏也有著溫柔的笑意,“帖子送完了?”

“還有幾家明日送。”

“不多了罷?”

“不多了。”

謝慧齊等他們姐夫在主位坐下,隨著他也相繼坐下,嘴裏還問著話,“外麵風大嗎?”

“有點。”謝晉平自進來就朝弟弟頷了下首,等姐夫坐下,見弟弟在身邊安穩地坐下了,他那皺著眉頭的姐夫似也沒那麽可怖了,心裏頭也略鬆了口氣。

有家姐在,當著她的麵,姐夫就是裝的,也不會拔他們的臉。

“國公爺,你今兒還是騎馬來的?”謝慧齊回頭問人,又把桌前自己先前喝的那盞茶拿來,試了試溫度,見還溫熱,就拿開了茶蓋放到了他麵前。

“嗯。”齊君昀隨意輕應了一聲,拿起杯子喝了兩口潤了潤口。

“風大的話,就坐幾天馬車罷。”轎子就算了,她丈夫最不喜坐轎子那種比馬車空間還封閉的東西了,“我怕你冷著呢。”

“好。”齊君昀最聽不得她這樣講話,她這般一開口,基本對她則是百依百順。

謝慧齊見他應了,也是笑了兩下,把頭在他肩頭磨了一下,這才回過頭去看兩個弟弟,朝二郎道,“趁你姐夫來了,就跟你們姐夫說說罷。”

謝晉慶一直在聽她柔聲柔氣地跟姐夫講話,嘴角歪撇著都扳不過來了,聽她發了話,還朝她擠著鼻子皺著眉頭,“偏心眼兒。”

謝慧齊見他不改‘混’帳,瞪了他一眼。

“姐夫,皇上召我們明日進宮,這事你應當知曉罷?”謝晉慶不情不願地張了口。

“嗯,知道了,明日早朝我會替你們推了。”齊君昀看向那就是獨臂在外也不改灑脫磊落,但在他們姐姐麵前就跟個要不著糖就會生氣的小孩的小妻弟,淡淡道,說罷轉向大妻弟,“你的意思?”

“回姐夫的話,與晉慶一樣。”

齊君昀點點頭,不再多置一詞。

“那皇上那……”謝慧齊還是有點擔心。

“沒事,我會跟皇上說清的。”麵對她的擔憂,齊君昀臉‘色’溫和了許多,也不贅言語,安慰著她道。

這廂謝慧齊也不再多問,把手頭的事處理好了,又帶了兩兄弟回國公府用晚膳。

她是想著要到初八才讓大弟弟住回來,平時還是擱在她眼皮子底下的好。

這晚用了晚膳,謝慧齊又把齊璞跟齊望還有小惡霸齊潤‘交’給了弟弟們帶著回他們的院子,讓孩子們跟弟弟們呆一塊。

回頭看著像小仙‘女’一樣的小閨‘女’,國公夫人也是感慨萬分地跟婆婆她們道,“還好我肚子爭氣,生了個小閨‘女’,若是生的都是惹是生非的男孩兒,我都不知道要哭成什麽樣了。”

摟著小金珠的齊二嬸吃吃地笑,不斷低頭看著自家侄孫‘女’的臉,也是感慨,“多好看啊。”

一出去了,誰的眼睛都盯她身上。

實在讓她們這些當長輩的不放心。

“你們回罷……”齊二嬸見時候不早了,就催他們夫妻倆,“我們跟奚兒說會兒話也要睡了。”

“阿父,阿娘……”齊奚趕緊從二嬸的懷裏站了起來,“孩兒送你們。”

齊奚現在就住在青陽院,早不呆鶴心院了,但謝慧齊一般都還是等她睡了再走,這時候見‘女’兒都趕他們,走到‘門’口忍不住轉身就捏‘女’兒的小臉蛋,“大了,連阿娘都不要了?”

齊奚笑了起來,把母親的手拿到嘴邊輕咬了一口,抬起明亮的雙目與她道,“你又不把阿父讓給我。”

她也隻好陪婆婆她們了。

謝慧齊一聽‘女’兒又是要搶丈夫,當下就毫不留戀轉過身去,“國公爺,咱們走。”

齊君昀抬手‘摸’了下‘女’兒的小臉蛋,又抱了下她拍了拍她的頭,這才與她一道離開。

“阿父……”齊奚在後麵叫著,又引得齊國公回頭看向她,嘴角還有點笑。

謝慧齊沒好氣回頭瞪她,“壞丫頭。”

說著腳下步子都快了。

走到半路,謝慧齊就拍齊君昀的手,“哥哥,腳疼。”

薑是老的辣,當娘的比當‘女’兒的要更會撒嬌,齊君昀是二話沒說半蹲下身,把人背到了背上。

“你可以多疼疼她,但不要疼她甚過我。”就是人到了背上,謝慧齊還是不忘給自己爭取權益,跟‘女’兒爭寵。

人生百態,世間夫妻也是萬萬樣,但能從她愛的人這裏應該得的,她希望在這生這世裏一點也不會少。

齊君昀回頭看她,眉‘毛’微挑,“什麽時候疼她甚於你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謝慧齊略有些不好意思了,把頭埋在他溫暖的勁間蹭了蹭,咕嚕著道,“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我們生小姑娘,本來就是要用來疼的,以後等大了,想放到跟前好好疼愛都不成……”

一想以後小姑娘長大要嫁出去,謝慧齊就已經覺得不好受了。

“嗯,奚兒的事你無需多想,想想璞兒他們罷……”

齊國公一說,一想在外已經“盛名遠播”到已經有媒人踏‘門’的長公子,謝慧齊當下頭就疼了起來,那本來再安寧不過的心也沉重了起來,嘴裏也是喃喃著,“隻有望兒才是好的,大的和最小的,簡直就是來要我的命的。”

齊國公因此笑了起來。

聽著他的笑聲,謝慧齊又探出了點頭,就著下人打起的燈籠的那點燭火下看著他的臉,眼睛都癡了。

齊君昀回首,看著她癡然的眼,嘴角微微一翹,把輕‘吻’落在了她的眼上。

臘月初十這天很快就到了,謝慧齊初九就住到了謝府,一大早,國公府下麵屬臣的夫人也是悉數皆到過來幫忙了。

人是都到了,謝慧齊也還是隻挑了先前打過招呼的楚,扈兩家的夫人幫忙。

她手下人多,還用不到用到屬臣家的人。

能用的,自是與國公府親近的。

這幾年裏頭,天下大變,朝廷也是大變,國公府屬臣下麵的親疏遠近也是變了不少,最親近的衛家因種種事情的發生,現已排在了扈家之後,而後來的楚家後來居上,眼看要超過衛家了。

衛家自四年前衛老夫人過逝後,衛家大爺丁憂,九‘門’提督之位便換了人當,現在守孝時期已過,但在長哀帝那,衛家先前的大爺,現在的大老爺還未在他那排上號。

為著此事,衛家這一兩年沒少造訪國公府。

可衛家當年心屬太子妃之位的事到底還是棋差了一著,這事衛家開了口,就不是他們想掀過就能掀過去的。

衛家的大夫人也不是早前那個大爺夫人了,先前那位幫著衛家籌謀的衛大夫人已經過折,新夫人是續娶的,這續娶的夫人是個小姑娘,做事也沒之前那位讓謝慧齊順心,便招呼了管事娘子把人騰得遠遠的,省得這等日子,小姑娘還沒眼‘色’,到她跟前沒事找事。

國公府來了十幾個管事和管事娘子,寶丫夫妻這日也是來了,下麵的事都有了人管,之前該‘操’心的都‘操’心完了,這日謝慧齊什麽都無需過問,隻需見見客,等著新娘子進‘門’就好。

這日她也是邀了那幾個她看中的名‘門’淑‘女’家的長輩帶著她們過來,也是為二郎掌眼,所以今天這客她是要陪的。

謝家這次喜宴請了不少客,來的人甚多,這自有齊國公府國公夫人的心思在裏麵,但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許多人家不僅帶了閨‘女’,連孫‘女’兒也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帶來了。

齊國公府的那三個能隨意進出皇宮,跟太子同榻而眠的公子個個都是她們眼中的香餑餑。

想跟齊國公府結親的人多得是,這時候想來博個眼熟的夫人都是一個帶著五六個的大閨‘女’,小閨‘女’來了,謝府這還沒半天,‘女’客堂都擠滿了。

這人比以為要來的人不到半日要多出數倍來了,好在謝家大,這日每個房間都燒了炭盆,多騰出幾間屋子來當客堂也是拿得出的,這才沒人滿為患。

廚房裏的吃食也是早早備了多的,多些人自也是無需擔憂。

隻是謝慧齊是真沒想到這些夫人把家裏隻要沒嫁出去的大小閨‘女’們都帶來了,連四五歲的小‘女’孩都也是帶來了‘露’臉,她這見的人也委實是多,一時也是看‘花’了眼。

孩子多了就是不妙,小孩兒哪有什麽自製力,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就哭,就是有大人管著,在人多的時候也往往隻會適得其反,不一會,因怕生哭成一團的小姑娘們拔高了嗓子都尖聲哭著,一個哭出來,就有十來個附和的,那慘況看得跟在母親身邊的齊潤小公子眼睛鼓得大大的,拉著他身邊小哥哥的手都緊了,繃緊著後背如臨大敵地看著這些個醜醜的小扭扭蟲們。

“不聽話得很,”見這些扭扭蟲們被伺候她們的婆子們一個個抱走了,直到廳裏沒有尖叫聲了,嚇出了一身汗來的齊潤老成地搖了搖頭,搖著小哥哥的手抬頭與他道,“小哥哥,我看我們就是長大了,也還是別娶這些嬌嬌蟲的好。”

他們縮在主位母親的大座背後,離下麵的客椅有點距離,別人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但站在母親的身邊,他們前麵的齊奚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回過頭笑嘻嘻地與小弟弟道,“把哭得最凶的那個給你,可好?”

“你莫嚇我嘍……”小公子一哆嗦,拉著小哥哥的手就往偏‘門’走,“跟婆娘是講不了什麽道理的,小哥哥,咱們找大哥跟二舅舅去。”

謝慧齊用眼睛的餘光看著自家的兩個小公子溜了,也不管,示意盯著他們的護衛跟上,她則微微偏頭與身邊的小‘女’兒輕聲道,“你看如何?”

“阿娘……”小金珠也是咽了咽口水,忍住掏耳朵的衝動,也是小聲地道,“其實我也好想回祖母她們身邊去的。”

這些個夫人見著他們眼睛一個比一個亮,就差活吞他們了。

那些小姐姐小妹妹哭的聲音就差一點把她的耳朵刺破了,她也是怕的。

後院狀況不斷,前麵也是熱鬧非凡,謝府外麵也是因要施粥一日,側‘門’那邊更是人不少,等到傍晚新娘子進‘門’,半個京城的百姓都擠在謝府‘門’口了。

這喜堂一拜,喜宴一開,鞭炮聲理是震耳‘欲’聾。

謝慧齊也是在半時辰後,在鞭炮聲的間隙得下人來報,說京城有一半的百姓都拿鞭炮過來放了,可能要放到宴後去了。

謝慧齊一想,這時候也是沒那麽多銀子打發這些來隨喜的人,就讓人拿油布包幾把米,幾把‘玉’米包成一個包封,隻要放了鞭炮的就打發給他們,也算是謝府一點心意。

類似如此的情況不斷,還好謝慧齊早做了準備,人手夠,主事的也多,東西也準備得足夠,場麵是熱鬧了點‘亂’了點,但事情還是能得到及時解決的。

謝慧齊也是直忙到喜宴的末端,等外麵的人沒那麽多,快要散的時候才去‘洞’房看和寧。

和寧早喝了棗粥,在謝府的下人們的服伺下半椅著軟榻歇了一會了。

謝慧齊身為國公夫人,在外確是個規矩大的,但在家裏,她是怎麽疼愛人就怎麽來,自是不會委屈了她這個弟媳,早就吩咐了身邊的人過去伺候小姑娘,不至於讓她一嫁進來就必須坐在‘床’沿一動不動等君郎來。

算著大郎要進‘洞’房的時間,謝慧齊快步過來跟和寧‘交’待了些事。

“等會大郎進來,應是會喝多,他姐夫今日要帶著他不少大人的酒,這個是省不了的,醒酒湯就放在‘門’口,沐湯也是燒著,就在你們的隔屋,這左邊有道‘門’,等會你們就從那直接進去就行,不用出去了……”謝慧齊見過和寧多次,也就不跟這個聰慧的小姑娘多廢話了,一開口就很直接,“下人你吩咐他們就在‘門’邊候著,大郎要是還能走路,你們倆夫妻就好好呆著,若是不能,你就叫下人來幫忙,知道了嗎?”

“姐姐……”和寧從嫁裳裏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點頭道,“知道了。”

大郎姐姐的嗓子都沙啞了,她在喜房裏聽了許久未停的鞭炮聲,光想就已經知道外麵有多忙了。

“夫人……”外麵,小綠在叫著他們夫人。

謝慧齊也是知道時辰差不多了,就起身道,“伺候的人就在外麵,有事你記得叫他們。”

“是。”

“國公夫人,辛苦您了。”陪嫁過來的和寧郡主的‘奶’娘易氏跪了下來,給謝慧齊磕了個頭。

謝慧齊親自扶了她起來,朝她微笑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今日我就不多說了,明日咱們還要呆一天呢,明日我還得把謝家的事‘交’給弟妹,我聽休王爺說,你是個能幹的,這家裏,以後也得你多為著費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易‘奶’娘聽她這麽說,惶恐得很,等謝慧齊走到‘門’邊還是跪下又磕了頭。

齊國公夫人和善,可就是過於和善,反倒讓人惶恐得緊。

喜宴那邊也是散了,謝慧齊這廂忙著去‘侍’候婆婆們睡下,今日國公府的主子們都來了,要等明天喝完謝府大媳‘婦’的茶才回。

謝慧齊一到婆婆們的客屋,見小金珠正坐在她們的麵前,盯著她們泡‘藥’水腳,她不由笑了起來。

小金珠一回頭看到她,也是笑眼彎彎,還跟她告狀,“阿娘,二祖母偷懶,說不泡腳,你說說她……”

齊二嬸指著她的小鼻子,笑罵道,“小沒良心的,我哪有?我以為今日不是在家中,就省了這道便罷了,你倒好,還告我的狀……”

小金珠笑眯了眼,把放在祖母盆裏的小腳丫抬起放到了二祖母的盆裏,嘴裏道,“二祖母,我問你,我踩得你疼不疼啊?”

齊二嬸都顧不上她們還隔著點距離,彎下腰就去親她的小臉,笑得眼睛都成了條縫,“不疼呢,我的心肝小金珠。”

謝慧齊笑著上前抱了孩子出來,坐到了下人飛快搬來的椅子上給小‘女’兒拿幹布擦腳。

孩子還小,‘藥’水腳不能泡太久。

“娘,二嬸,今晚你們帶小金珠睡啊,我跟哥哥就睡旁邊,你們有事叫我們。”

“好,把孩子給我罷,你現在就去歇會……”見媳‘婦’說話的聲音都是沙啞的,齊容氏伸出了手,把小孫‘女’抱到了‘腿’上。

“誒。”

謝慧齊見婆婆她們這邊沒事了,出了‘門’就問來稟事的下人,“前麵散了?”

“回夫人,散了,”來稟事的管事趕緊道,“國公爺扶了舅大爺他們回來了,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

“就是舅家二爺好似喝多了,有點……”管事的吞吞吐吐。

“耍酒瘋了?”

管事不語。

“在哪?”

“就在前麵不遠的如意庭。”

謝慧齊這也是連口水都顧不上去喝了,加快了步子就往連著後院的如意庭走去。

這人還沒走遠,她就聽到她小弟弟的嚎聲了,還有她兒子們的,一陣陣的鬼哭狼嚎的在冬日的冷風下顯得格外的滲人……

謝慧齊都顧不上這夜晚冷風有多冷了,迎著風就快步往前走,然後在被下人手中的燈提得一片燈火通明的小亭閣中,就見她小弟弟抱著他姐夫的手不放,正在哭著喊,“姐夫,你不把我阿姐還給我,那你至少得還我一個小外甥罷?我不要多的,你給我兩個就行……”

“給,給,給!”齊大的懷裏,兩頰通紅的小醉漢,也就是齊國公府的小公子齊潤拍著手鼓著雙頰,甕聲甕氣地全力為他二舅舅鼓勁。

丈夫兒子弟弟們都在,把亭子都擠滿了,謝慧齊一看他們個個都臉頰通紅,連她的小心肝小乖乖也是一臉的紅韻,正抱著他阿父的‘腿’,一臉的不想撒手……

她快步進了亭子,心在這一刻都顫抖了起來,“怎麽回事?”

“給!”在齊管事懷裏的小醉漢把頭都點到‘胸’口了,還不忘努力睜大雙眼鏗鏘發聲。

“阿父,別給我,我要陪您和阿娘。”另一個小醉漢齊望淚眼汪汪看著他阿父。

“姐夫,不還就給,給!”老醉漢謝二郎比劃著手指,比劃出了一個巴掌出來,晃了又晃,晃了又晃,打著酒嗝以氣吞山河之勢繼續單方麵的討價還價,“一定要給足了這個數,不給,沒‘門’!”

齊國公也是被人灌足了酒,這時候想吐得不行了,他閉著眼試圖挽回一點心神,但饒是他自製力甚強,被妻弟搖晃著手的他也隻差一點就要‘抽’劍了……

這時候,扶著自家大舅的齊小國公爺見他們娘拍著‘胸’口給自己順氣的樣子,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扶著他大舅從另一個口子下去了,嘴裏還道,“大舅,我今日隻救得了你一個了。”

剩下的,他就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