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紅麵韋陀戰千羽緩步上前,握住雙手,和聲道:“四弟,不用難過,這些人雖然死得淒慘,卻不是你的過錯,他們實在逼人太甚,而且,這烏猱秀士,寒溪二矮,又那一個不是凶名久著,殺人累累的魔王?說得切實些,這也是他們應該落得的報應!”

望著這位年已七旬的拜兄,真摯的一笑,輕聲道:“大哥,多謝你幫助愚弟減輕心靈上的負荷。唉!愚弟實在不該由手如此狠絕!”

戰千羽深沉的一笑,拍了拍,表示自己安慰他的回答。

這時,蛟索飛錘那破鑼似的嗓音已響起道:“好了,老弟台,闖江湖都像你這般宅心仁厚,那就天下太平了。來吧,咱們還得想個辦法,將這三位大爺下土為吉!”

大旋風白孤哈哈一笑,大步上前道:“大哥,你陪四弟進去休憩一陣,容兄弟等清理一下現場,以免房主人見了驚心膽破!”

缸麵韋陀戰千羽微笑頷首,招呼雲山孤雁夏蕙、天星麻姑錢素二人,與相偕進屋。

進入室內,顯得有些疲憊的坐在椅上,微微閉目養神。

雲山孤雁夏蕙悄生生的行至身旁,拿著一方淡紫色的絲絹,體貼而溫柔的為心上人輕拭著臉上汗水。

將眼簾睜開一線,望著夏蕙輕輕一笑,已將佳人的一隻柔荑,握在掌中。

夏蕙麵龐起了一絲紅暈,她低柔的道:“青哥,你累了吧?適才真嚇死我了,青哥,你也別太責備自己了,這並不是你的錯。”

深情的笑道:“蕙,即使我真錯了,你也不會說我錯的……”

夏蕙用小手捂住嘴巴,不依道:“你啊!真是厚臉皮,人家不過說你兩句,又得意起來了。”

這時——

紅麵韋陀故意走出屋外,目光注視著正在尋地掩埋死者的大旋風白孤等人,錢素也極其知趣的道:“啊!對了,我還忘記進內室去看看,嶽瓢把子手下受傷之人,傷得是否嚴重!”

說著,她已急步往內室付去。

望著天星麻姑的背影,微微笑道:“蕙,錢姑娘可真是識人心意,不做夾心蘿卜!”

更蕙輕啐一口,道:“別不正經,現在可不……”

一笑道:“那麽,以後日子可長著囉!”

夏蕙嗯了一聲,羞得將雪白的粉頸,深深埋入懷中……

秋陽,已向西偏落了。

這是一條寬闊而平坦的官道。

一輛帶篷騾車,與七匹健馬,正蹄聲得得的行駛著,他們好象並不急促,所以,行走得十分緩慢。

這些人,正是與紅麵韋陀戰千羽等人,篷車之內,則載著受傷的藍翼鐵騎會鷹羽隊頭領白麵無常莊同,及兩名弟子。

他們在官道上徐徐而行,笑語之聲,隨時可聞。

此刻,大旋風白孤,在馬上轉動了一下身軀,使他的臀部舒適一些,然後,他嗬嗬笑道:“這多天來,盡是血雨腥風,精神上總是十分緊張,現在才算輕鬆了一點。”

紅麵韋陀戰千羽極目遠眺,說道:“不過,目前雖然可以放縱一些,但日後卻恐怕更有驚險場麵哩!”

正與夏蕙並肩而行,他微微一笑道:“大哥,我們最好能尋個所在,使身心鬆懈一下,順便方可領略平淡中的樂趣!”

戰千羽尚未及回答,人旋風白孤已笑道:“這還不容易,江南山水,素為詩人墨客所稱道,大哥家宅,正座落於杭州西湖之濱,我們大可以去叨擾幾天。嘖嘖!我們那幕老嫂子更精烹調之術,做出來的菜肴,足以令人垂涎三尺哩。”

戰千羽笑罵道:“二弟,你外號不該叫大旋風,應該叫做大饞蟲才對!”

眾人聞言之下,俱不由失笑,蛟索飛錘嶽揚卻自篷車後趕上,他問道:“什麽事如此好笑?那個又叫大饞蟲?”

紅麵韋陀笑指著白孤,又將適才之言重複了一遍。

蛟索飛錘嶽揚不由急急道:“這如何使得?各位再怎麽說也得先到兄弟那座破寨子去盤桓兩天,好的招待沒有,大塊肉大碗酒走然缺少不了,咱們也正可以熱絡,熱絡……”

一笑道:“嶽老哥無庸客氣,老哥為在下之事,已奔勞了不少時日,在下正覺於心難安,豈好再去打擾?”

嶽-雙手亂搖,道:“這是什麽話?咱們自家兄弟,如此一說可就見外了,為了朋友,上刀山,下油鍋,我姓嶽的都不會皺眉頭,又何況這些小事?”

大旋風白孤接口道:“話是不錯,但是貴會大舉出動之下,又經過昨夜一陣折騰,正須安頓一番,況且,說老實話,老夫等實在看多了高山流水,欲至杭州享受一番名城情調哩。”

蛟索飛錘急得臉紅脖子粗,正待再說,紅麵韋陀戰千羽已笑道:“嶽兄不用如此,吾等早晚定至貴會拜訪,隻是目前老夫已離家逾月,老妻幼孫,皆令老夫十分懸掛,故而此時必須返裏一探;再者,三弟與四弟為老夫新近結義之金蘭之交,亦須隨老夫回去,與他們老嫂子一見,日後有暇,老夫等必至洪江拜訪。”

蛟索飛錘又爭論了一會,經等人費盡唇舌,同他委婉解釋後,這位豪邁豁達的草莽壯士,始才十分勉強的答允下來。

行行重行行……

當夕陽掛在西方的地平線上麵不遠的時候,在通往“高涼城”的這條官道上,正有一條叉路往南蜿蜓。

而這條叉路所通的方向,正是那風光秀麗的浙境,天堂餘杭的起點。

紅麵韋陀戰千羽十分放心,他知道,便是由蛟索飛錘單騎與那三名傷者回去,也不會出什麽意外。

因為煙霞山莊這時恐怕已是滿目瘡痍!自顧尚且無暇,而烏猱秀士等人又已死傷殆盡,更已無可顧慮,蛟索飛錘在這條道路上,亦十分兜得轉,他獨自回去,不會有何麻煩,此外隻是寂寞一點而已。

但是,正當各人在這條即將分途而行的叉路口上停止時,已向身側的天星麻姑低說數語。

錢素好象有些不願,但又經輕輕說了幾句,她才滿臉無可奈何的答允下來。

這時,蛟索飛錘已吩咐車夫將騾車駛往去高涼的官道上,然後他向等人抱拳道:“各位,兄弟這就與各位暫別了,但願各位在安享金粉榮華之餘,莫忘抽暇蒞臨兄弟破寨一聚!”

朗聲笑道:“嶽老哥,在下必然覓暇往訪,不過,嶽老哥此番回舵,一路上亦須有個幫手,協同照拂傷者,在下已請錢姑娘隨行,待到達湘境後,她再返回餘杭。”

蛟索飛錘聞言之下,不覺頭都大了,他對天星麻姑那張利嘴,委實有些招架不住,但是,他一路上,亦確實感覺須有個人協同照料傷者,否則亦是件十分麻煩吃力的事。

嶽揚怔嗬嗬的一笑,呐呐說道:“感激之至,隻是有勞錢姑娘了。”

搖手道:“嶽老哥,未與老哥同返,已深覺於心不安,若你再如此說,更令汗顏無已。”

天星麻姑已與夏蕙殷殷別過,她又同等人招呼一聲,已叫道:“嶽瓢把子,咱們可以啟行了吧?小婢特奉公子令諗,由嶽瓢把子調度一切!”

嶽揚訕訕一笑,連道不敢,心中卻忖道:“唉!我調度一切?隻要這位麻姑娘不刮了我的反,我已是謝天謝地了!”

這時,嶽揚掉過馬頭,同等人再度抱拳為禮,一聲尊重,各人已在灰沙飛揚中,絕塵而去。

馬背上,尚時時轉首回顧,等到暮色吞噬了嶽揚等人的身形,他才微微歎息一聲。

大旋風白孤奇異的問道:“四弟,又有什麽事令你感觸了?”

苦笑道:“江湖之上,人人勾心鬥角,互施陰詭,似嶽老哥這般守信重義之人,實是鮮見,故而愚弟先得有些惑觸……”

白孤輕握-繩,頷首道:“不錯。嶽揚為人雖然魯直,卻是一條不折不扣的爽朗漢子!”

這時跟在二人身後的祝頤,卻一笑道:“隻是有了天星麻姑錢姑奶奶跟在一起,隻怕也有得嶽老哥消受的了!”

眾人不由莞爾,紅麵韋陀戰千羽沉聲道:“現下時已不早,要趕至大城的城鎮安息,今夜隻怕不可能,咱們可先至離因城湖不遠的“千家集”去休憩一宵!”

說罷,各人已加鞭催馬,盡快往“千家集”的方向趕去。

蹄聲急驟中,約莫馳了半個時辰,遠處一片明滅閃爍的燈火,已遙遙在望。

這時,五騎順著一條坦**的官道急奔,右麵是一片波紋鱗鱗的湖水,左麵則是迷蒙起伏的丘陵,襯著秋風暮靄,景色在幽寂中,又有些淒涼。

紅麵韋陀戰千羽指著不遠處,被一座土丘遮擋的彎路,同各人道:“轉過那條彎路,再行三裏遠近,便可到達千家集了!”

大旋風白孤嗬嗬笑道:“這千家集不過是個較大的村落,但是遠遠著去,卻像是一座不小的城鎮哩。”

各人快馬行馳,片刻之間,已來至那條彎路之前。

抬頭一望天色,已回首向身旁的雲山孤雁道:“蕙,你一個人,沒有錢姑娘相伴,可覺得寂寞麽?”

夏蕙嫣然一笑,微微搖頭。

正在這時——

夜色中驀然響起一一片清脆的鈴聲,這片鈴聲以極快的來勢,自空中搖曳而至。

幾乎在眨眼之間,一件黑忽忽的東西,已“嗤”然落人等六騎之前!

頜先的紅麵韋陀戰千羽急忙一帶韁轡,坐騎“希聿聿”的人立而起。

就在戰千羽坐騎立起的同一時間,一條灰色人影微微一閃,已掠前將那地下黑忽忽的對象拔出。

紅麵韋陀亦飄身下馬,急問。

“二弟,那是什麽東西?”

原來,這掠前之人,正是大旋風白孤。

他手中-著一隻長約二尺,前闊後銳,形似令牌般的黑色對象,正在反複察視,令牌後的一枚銀色小鈴,則隨著他的動作,時時叮當輕響。

坐在馬背上的,正待開口發問,展視手中對象的大旋風白孤,已驟然神色微變,口中方驚呼一聲。

戰千羽沉聲道:“二弟,你可已看出端倪?”

大旋風白孤麵如生鐵,怨聲道:“大哥,在武林中施放這“黑鐵令”的,除了怒鷹於樸,還有誰人?”

“怒鷹於樸”四牢一出,不由使戰千羽等人心頭微震。

白孤展目四顧,但沉沉的夜色中,除了一片黑暗,卻什麽也瞧不見。

緩緩下馬,悠然道:“怒鷹於樸,早已遭其盟弟參與三絕掌後人一夥,與愚弟為難,他現下向吾等挑釁,亦非奇事,不過,他盟弟彩鷹齊百祿那兩手莊稼把式,倒也沒有什麽驚人之處!”

大旋風白孤怨聲道:“六十年前有雙飛三絕掌,六十年後,有寒戟雙鷹三連劍,老夫倒要看看,這雙鷹之一的於樸,如此攔道尋事,是憑什麽能如此張狂!”

白孤話聲始住,彎路之上,已忽然傳來一陣破鑼般沙啞的語聲:“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隨著這號喪沙啞的叫聲,一個身材矮胖,滿頭亂發的矮胖漢子,已踉蹌向各人站立之處行來。

白孤不由勃然大怒,吼道:“放你媽的屁,老子看你是活膩了!”

紅麵韋陀戰千羽覺得事有蹊蹺,他向白孤一使眼色,沉聲道:“尊駕攔路於此,可有什麽指教麽?”

那滿身油垢,發亂如雞窩般的胖矮漢子睜著一雙惺忪的醉眼,似笑非笑的道:“啊哈,老禿子!你這樣說話,才有那麽點人味,不似你這個生像幹枯的朋友聲若狼嗥,滿口放屁,放的叉全是狗臭屁……”

這矮胖汙穢的怪人,一說出這幾句話,不由將白狐氣得滿眼金星,全身直抖。

紅麵韋陀戰千羽亦哭笑不得,一時怔在當地。

微微一笑,身形閃電般掠向前來,右手有意無-浦扣向這矮胖漢子左臂”少陰經脈”,口中邊道“這位兄台,可是有趣得緊,江某甚思親近一番!”

那矮胖漢子雙目急睜又閉,左臂亦好似無意間抬手掠發,肘都去撞向右腕“脈門穴”!

冷笑一聲,右掌微一閃縮,已疾若電光石火般點向這怪漢的“極泉”“青醫”“小海”“靈道”“通裏”“陰鬱”六穴!

出手之快,真是無可比擬!

那怪漢嗬嗬一笑,已被逼退三步,他那雙似睜猶閉的眼睛,在倏然怒開中,又微微垂下。

大旋風白孤氣極的踏上一步,厲聲道:“你他媽的休要裝聾做啞,招子放亮點,你這一套,老子在二十年前已耍過了!”

那怪漠身軀搖幌了一下,酒氣醺人的打著嗝道:“我這一套?喂!那一套?放狗屁的朋友,你可不能紅口白牙,冤枉好人,我說呀,喂,你這一套才真叫絕……”

白孤氣得不由幾乎吐血,他哇哇大叫一聲,已待出手。

戰千羽急攔到白孤身前,冷然道:“朋友,大家都是在江湖上闖的,用不來這一套王二麻子,你是幹什麽的,我們是幹什麽的,彼此都是瞎子吃湯圓——心裏有數,有話不妨明說,有冤大可明訴,如此糾纏窮磨,可算不得好朋友!”

戰千羽適才已看到出手向這怪漢試探,而這怪人迅疾超絕的應理手法,更已落在他的眼中,這位中原大俠,在心中驚異之下,才將這篇老江湖的“門檻”抖了出來。

那怪漢癡癡一笑,口齒不清的道:“嘻……喂,老禿頭,你已真會說話,王二麻子是誰?嗬嗬……喂,可是小禿頭麽?其實,有了適才那動手動腳的小白臉,要那小禿頭作啥?前幾天老鷹告訴我,說有個禿頂燒了他們的老窯,還說那禿頂也喜歡灌兩杯馬屎,一張臉紅得賽過……喂!賽過大柿子,我聽了不服氣,便在這裏等那紅臉禿頂……”

紅麵韋陀不等這怪漢將話說完,已將麵色一沉,厲聲道:“閣下可是武林中聲威-赫的雙鷹之一,怒鷹於樸麽?”

怪漢雙手亂搖,大聲道:“喂,喂!老禿頭,你莫認錯了人,我隻知道喝酒,不知道什麽雙鷹,單鷹,喜鷹,怒鷹……”

戟千羽怒道:“憑怒鷹於樸在武林中的身份,卻如此放浪形骸,未免令天下人士搖頭!”

一個冷厲的口音,茫然接在戰千羽語尾,響自各人身後道:“憑紅麵韋陀戰千羽在武林中的聲望,卻連老夫於某也不認識,亦未免令老夫大失所望!”

戰千羽聞聲之下,全身一震,霍然轉身望去!

在兩女之外,已塗溴的站立著一個身材修偉,麵如重棗的長髯老者。

那怪漢見這長髯老人,不由嗬嗬笑道:“老鷹,你再不來,這個老禿頭大概要將我囫圇吞了,事後必罰你做東,‘花雕’三壇!”默立一旁的,這時爾雅之極的一笑道:“這位兄台想得倒是挺美,不過,隻怕閣下未見得有再喝那花雕的福份了!”

怪漢雙目倏張,須眉俱豎,頓時醉態全斂,隨即又狂笑一聲道:“好極!小娃娃,老夫若今生吃不到,來世再拚他兩杯也一樣,不過,這也得看你手把子夠便不夠硬!”

那長髯老者麵如嚴霜,毫無一絲表情,他冷峻的道:“老夫於樸,這位是老夫生平摯友,醉瘋仙牛大可,想各位亦定然有個耳聞!”

怒鷹於樸話聲甫已,紅麵韋陀戰千羽等人皆不由心中一震!

原來,這醉瘋仙牛大可,乃是甘陝一帶,有名的狂人,生平行事,不拘小節,性格狂放無比,平日縱酒高歌,為所欲為,狀似瘋癲,武功卻深奧無比。

他十年前忽然斂跡江湖,傳說他已被仇家暗算,又有人說他已得癱瘓之症,誰知道牛大可卻於此時此地,竟偕武林雙鷹之一,怒鷹於樸在此出現。

這時,怒鷹於樸移眸向一瞥,冷冷說道:“閣下可是近日揚名武林的火雲邪者?”

傲然一笑道:“不敢,區區正是。”

於樸自鼻孔內重重的哼了一聲,冷峭的道:“閣下勾結東海長離島,以卑陋手段暗襲煙霞山莊,這算是武林中稱名道姓的人物麽?”

雙目怒睜,精芒暴射中,他大聲說道:“於樸,如果尊駕有意與江某為難,盡管劃下道來,何苦如此轉彎抹角?江某與煙霞山莊之事,與尊駑有何關係?何庸尊駕代其出頭!”

大旋風白孤亦接腔道:“對,煙霞山莊那些雜碎,並未死絕逃光,何須閣下狗咬耗子,多管閑事!”

怒鷹於樸目光凶厲的瞪了白孤一眼,肅煞的道:“白孤,在黔滇一帶,你或可稱強道狠,但在老夫麵前,你卻算不上一號人物,你現在所應該做的,隻是縮著你的頸子,給老夫乖乖站到一邊!”

醉瘋仙牛大可亦嗬嗬笑道:“對,你現在應該做的隻是縮著你的脖子,乖乖站到一邊。哈哈,放狗屁的朋友,這次可挨上針劄了!”

大旋風白孤怒火驟升,他狂吼道:“於樸,你什麽東西?也配對老夫呼來喝丟,武林雙鷹唬得住別人,可唬不倒大旋風白某!”

怒鷹於樸神色森冷得有些令人不寒而栗,他陰惻惻的一笑道:“好極,老夫正想教訓教訓你這狂夫,現在且與之事並做一道,也叫你們知道天下之大,盡有能人!”

這時,不由對怒鷹於樸發生極大惡感,對方早已與武林三絕掌後人沆瀣一氣,俱有默契,而更與煙霞山莊全立等暗通聲息,狼狽為奸,做那獨霸武林的美夢,此刻於樸所以無端挑釁,強自出頭,隻是想為他們集團之中,爭回麵皮,出一出氣罷了。

於樸此刻已稍挽雙袖,緩緩向大旋風白孤移近。

紅麵韋陀戰千羽向雲山孤雁夏蕙,與祝頤二人略使眼色,有意無意的返到醉瘋仙牛大可身側。

他內心之意,實是恐那牛大可猝然出手,而加以防範罷了。

醉瘋仙牛大可一搔邡油垢滿積的短頸,醉眼斜睨道:“禿老哥,你要找我姓牛的試試手麽?嗬嗬,隻怕我姓牛的這兩根老骨頭,經不住你抖露哩……”

而此刻——

大旋風白孤已在全神戒備,暗運玄功,以期與怒鷹於樸做那可能是極為淩厲的一拚。

忽然,正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側的,已厲聲一笑道:“於樸,閣下有狠請衝著江某來,正主兒不找,卻向江某拜兄咧牙瞪眼,可算不得英雄。”

怒鷹於樸冷硬的一笑,已徐徐轉身,麵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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