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鬼(一)

“走,去會會那老鬼。”賈仁抄起折疊鏟躍躍欲試,莫道士搖頭,“你跟他呆在這兒,我們三個去就行了。”

“啊?為什麽?我也要去!”賈仁不依,我也覺得這樣不妥便說道:“還是一起去吧,這個地方誰也說不準會有什麽東西,萬一留在這兒出了意外,我們連搭救都來不及。”

“他要是跟我們去了,那才是九死一生,老頭策劃這一切的目的絕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莫道士指著賈仁說,“你爺爺替你死了一次,你別讓你爺爺白死了,如果一切順利我們最多十分鍾就會回來,要是半小時之後我們沒回來,你就讓他帶著你先出去。”

“有性命危險?不行,白沐不能跟你們去,他跟我一樣隻是一個普通人,要是有危險你們一個鼓搗蠱術的和一個道士能自保,他可沒辦法,他也要留下。”賈仁忙搖頭,莫道士盯著他,沉默幾秒之後才說:“如果他不去,那老頭不會現身,那我們來這兒就是白忙活了,放心,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讓他死。”

我聽著兩人的對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好一會之後我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賈仁道:“你就聽他的吧,我肯定不會有事,而且我也想親自會會那老鬼,親口問問那老怪物搞出這些事的目的,你就在這兒看著這家夥。”

見我如此堅決的態度,賈仁隻得放棄了勸說,他歎了口氣,“行吧,那我們就在這兒等你們,快去快回。”

等走到離他們七八米遠之後,莫道士才低聲說:“你們之前在夢裏見過那老頭了對吧。”

我點頭,他繼續說:“其實你們在夢裏的時候聽到的那些有一部分是真的,譬如賈仁確實是劉家的人,而且跟老頭的關係很不一般,是嫡係血脈。”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麽老頭要害自己的後人?”我想不明白這一點,世界上真的有蠢到讓自己血脈斷掉的人?

“那不是老頭的意思,之前你們聽的劉青鬆的故事,那個故事他沒將的後半段我猜測是奪舍了別人的劉青鬆被那位幫他的巫祝給奪了舍。”

“啊?!”我一聲驚呼,莫道士趕緊捂住了我的嘴,“老頭能通過劉濤的眼睛和耳朵感知,你別弄出什麽動靜。”

見我安靜下來之後莫道士繼續說,“你們在夢境之中看到的我雖然是對方弄出來的投影,不過我找到這絲因果之後去靈魂出竅去替代了那投影,所以你們在夢裏經曆的什麽我才能一清二楚,然後才能引到你們從那兒出去。”

莫道士告訴我們,他發現了異常情況之後立刻就追溯我的因果找到了那個混沌的夢境,知道我們的處境之後他隻能將計就計繼續呆在那裏麵找機會引導我們出來,那裂縫之中的眼睛確實是他的,不過一看到我們的表情就知道在夢境之中一切阻礙對方的因素都會在我們眼裏具現成敵人或者陷阱。

所以他才想到在青磚上做手腳然後引誘我們過去發現寫了名字的青磚,他也知道磊子的本事所以才決定如此。

“劉青鬆和他的同胞兄弟因為奪舍,兩人的魂魄都不完整,而在我祖師爺的幫助之下兩人進行了一次交流,最後達成了共識,劉青鬆把肉身還給自己的兄弟,而他的兄弟則是保住劉青鬆的血脈不受迫害,兩人的魂魄交融形成一個完整的人,把家族延續下去。”

真是一個荒謬的結果,不僅是我這麽想,磊子也覺得這太違背倫理了,莫道士苦笑,“那時候也隻有這樣兩人才能活下去,不過我猜這其中肯定還有隱情,不然我那位祖師爺也不會這麽去做,至於隱情是什麽我雖然不得而知,但是我肯定跟三苗部族或者說跟幫劉青鬆的那位巫祝有大關係。”

“都被那巫祝奪舍了,能沒關係嗎?”我嘀咕了一句,莫道士歎了口氣,“其實奪舍也是後來才發生的,你們看到的那具空棺就是那位巫祝的,用玄武拒屍之地複活然後奪舍,這也是一步險棋,因為如果無法複活過來那他的至親血脈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都不得安寧。

不知道那位巫祝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法子,又是差了什麽人把水晶棺給運到了這兒,劉家牽扯的秘密太多了,一時半會理不出頭緒。”

磊子想了一會對我們說:“我聽我師父說過,說苗疆一帶在唐朝的時候興起了一個門派,這個門派不信仰輪回,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永世長生,或許那個巫祝就是這一門派的。”

“這個隻有你才有辦法弄清楚了,咱們待會要麵對的是一個精通道門法術的巫祝,十分棘手十分危險,如果沒有白沐我還真是連一丁點的把握都沒有。”

我一愣,剛才他留下賈仁的時候就是說我必須在場老頭才能現身,我問:“我對那老頭來說有這麽重要?”

“太重要了,不過重要在哪兒,等以後再跟你說,我們到了。”

莫道士話音剛落我抬頭一看,四合院就出現在了我們七八米遠的地方,我心裏有些緊張,磊子也是一臉的凝重,莫道士則是抽出了銅錢劍摸出了符紙,“待會盡量不要說話,我懷疑那老頭懂言靈法術。”

言靈法術?這四個字讓我第一時間就想起了西遊記裏麵的銀角大王,對方手持葫蘆喊一個人的名字,那人隻要答應,言靈就會生效把那人收進葫蘆裏麵。

上了岸之後我們三個前後腳踏入了四合院的院子裏,前麵就是一個堂屋,一個人背對著我們躺在搖椅上怡然自得的搖著搖椅,我心髒狂跳立刻就認了出來這就是那個老頭。

“來啦。”老頭嘿嘿一笑,莫道士冷哼了一聲,“來了,你等很久了吧?”搖椅停了下來,老頭站起身轉了過來衝我們笑了笑,“不久不久,才三百年而已,來,進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