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屍潮

腳下棉花一樣的讖花讓我們根本就奔跑不起來,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也隻能算是稍微快一點的爬行,而後麵的那些紫皮屍體速度比我們快多了,幾乎眨眼就到了讖花花海的邊緣。

雙方的距離絕對不超過十米,可意料當中被群屍撲倒的情況沒有發現,空氣中那讓人作嘔的屍臭越來越濃,我蒼倉皇間扭頭往後麵一看,那些紫皮屍體掉進花海之後立刻就被讖花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給吸收了!

我這才想起這讖花以屍體為養料對屍體有極強的克製力,那些紅色在接觸到屍潮之後完全活了過來,就像是珊瑚蟲一樣迅速的將屍體裹住,而幾秒鍾之後撲向另一具屍體的時候之前的那具屍體已經連渣都不剩下了。

“可以喘口氣了,這些花能幫我們幹掉僵屍。”磊子深吸了幾口氣調整呼吸,莫道士則沒那麽樂觀,他說門後的屍體太多了,直到現在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出來,也不知道這裏的讖花能不能徹底消化掉。

我們隻能被屍潮逼的往後退,那些屍體的數量驚人,讖花吸收的速度遠遠趕不上那些屍潮噴湧而來的速度,我們被逼退了數百米之後情況總算是有所好轉。

手電光照射之下還能動彈的屍體已經不多了,躁動的紅色花海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我深呼吸了幾口,一摸額頭才發現全是冷汗,旁邊的莫道士盯著我歎了口氣,“差點出了大事,你不要太心急了。”

我沒說話,險寫鑄成大錯是我的魯莽導致,一旁的磊子拍著我肩膀笑著安慰,“沒事,這樣一來也好,那些屍體衝出來被幹掉了,我們也能去那門裏麵看看你兄弟是不是真的在裏麵了。”

“恩,從這方麵來說確實也是好事,去看看吧,那地府之門裏麵到底有什麽。”

莫道士提著銅錢劍走在前麵,我和磊子跟在他身後,那些紫皮屍體在讖花的攻勢之下已經消失了,我看到幾團蠕動的花叢有些反胃,一些紫皮屍體還想在裏麵掙紮,不過很快讖花散去一切都化為了烏有。

重新回到那三扇門前,那座地門已經被屍潮給擠成了碎片,手電光無遮無掩早射進去之後還能看到零零散散躺在地上的紫皮幹屍,這些東西並沒有隨著屍潮大軍活過來。

門內的空間並非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在最前方能夠看到一絲光亮,不過距離並不算近。

我們三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門內,裏麵那股屍臭讓我胃液翻湧。

磊子從兜裏掏出了一個瓶子,“你們那幾塊布出來,我這裏有一些藥水能夠祛毒防臭。”

我和莫道士分別掏出了一塊毛巾,磊子將瓶子裏麵的一些綠色的汁水倒在了上麵,我把濕毛巾栓在頭上之後毛巾裏麵那股有些苦澀的味道確實阻隔開了屍臭。

“好東西啊,這是什麽材料做出來的?”我好奇的問,磊子嘿嘿一笑,“商業機密,你還是別問的好。”

“小氣,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去搞這樣搶你飯碗啊。”我有些不爽,本打算問點什麽以後寫書套進去的,結果這小子守口如瓶,嘴上裝了拉鏈。

“其中有一味應該是黑狗尿吧?”

莫道士漫不經心的話讓我胃酸翻湧了一下,我趕緊扭頭看向磊子期望得到否定的答案,沒想到這家夥嘿嘿一笑,“莫道長見多識廣,一下就聞出來了,確實是這樣,除了黑狗尿還有一些昆蟲汁。”

“別說了,我都快吐了!”我打了幾個幹嘔連忙擺手,還不如不知道得好,現在捂住口鼻的毛巾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我們三個一邊在洞裏走一邊觀察地上的那些紫皮幹屍,他們身上的衣物樣式隻是一些簡單的皮草裹革,看起來蠻夷味十足。

“大致有兩千年的曆史了。”

莫道士蹲在地上仔細撥弄一具幹屍,他主修道術輔修曆史,對於這些充滿年代感的東西很有自己的見解,他對我們說:“原本以為是吐蕃國的人,現在看來錯了,還要更早一些,應該是唐旄或者發羌。

這兩支羌人圍繞古邏些,也就是今天的拉薩建立了各自的國度,這才有了後麵的吐蕃國,我猜這些屍體恐怕就是後來建立吐蕃的犧牲品之一,那時候羌人內部的矛盾也很深。”

“恩,古羌族跟苗疆的關係也很親密,我們蠱術一派也有不少關於羌人的一些記載,他們側重於祭祀祈禱。”磊子也點頭說。

“我們不是來搞考古的,還是先找到賈仁再說吧,這神仙嶺到底有啥都還不知道。”

我歎了口氣,莫道士起身道:“弄清楚這裏的環境和曆史對我們要做的事情沒有壞處,如果能推測出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說不定就能弄清楚那夥人來這兒的目的。”

“不如抓住那夥人直接問,賈仁被借屍還魂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我提醒,莫道士點頭,“我心裏有數,先去那有光的地方看看,我也想弄清楚剛才到底是什麽呼喚你。”

一想起剛才賈仁的喊聲我就不自覺打了個冷顫,我確實聽得很清楚,可他們卻一點都沒聽到,要說是幻聽我不太認同。

跨過數之不盡的屍體後,我們來到了一個洞門前,裏麵可以用燈火通明來形容,拱形的門內是一個上百平米的空間,地勢平坦頭頂成弧形,中間吊了一盞油燈下來。

火焰燃燒得很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油脂的味道,我推測燃料是某種動物的油脂,莫道士一抬頭剛好有一滴油落在他身前,他蹲在地上一抹而後一聞,臉上的肌肉突然抽了一下。

“咋了?”我問,對方吐了口氣,“燃燈用的是人脂,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方法把人做出蠟燭的。”

“那燈罩還是人皮呢。”趴在洞壁望著油燈的磊子說了一句,我越聽越是感到毛骨悚然。

這單獨的一個空間有些奇怪,任外麵紫皮幹屍堆成山,這裏也沒有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