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是我最可愛的夥伴,陪著我玩的時間最長,我一定不能讓它出事,一定要把它找回來。

我完全忘記了要做一個端莊嫻靜的淑女,心急地繞過月亮門,想要去將小白追回來。

可是當我繞過月亮門的時候,一大從開得極為繁榮的迎春花映入眼簾,我竟然一下將小白忘到了腦後。

這些迎春花真的太漂亮了,難怪郭夫人說他們家的迎春開的是最好。

燦爛的迎春花,像是一匹黃色的錦緞,綠色的枝椏從矮牆上也垂落下來,猶如瀑布一般,細細的黃花點綴在上麵,十分的精致好看,有一種茂盛的生命力,叫人看了就心生歡喜。

我呆呆的站在月亮門的不遠處,覺得眼裏隻有了這一片迎春。

它多麽的像我呀!

並不是什麽大家閨秀,隻是小家碧玉,可是卻如此的燦爛,也擁有屬於自己的春天。我就喜歡這樣的迎春花,我也希望自己就是這樣的迎春花,簡單樸素卻熱鬧。

我走近了迎春花叢,輕輕的扯下一根枝椏,放在鼻尖低嗅。

迎春花的香味並不濃重,輕輕的淡淡的,可是卻讓人感覺極為舒服,我閉上眼睛陶醉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今天真的是來對了。

可是,突然聽到身後有一聲輕響,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驚訝地回頭,卻看到身後坐著一個少年。

他仿佛來得比我還要久,因為他身前擺著一個書案,書案上麵還放著一些筆墨紙硯,還有一幅攤開的畫卷,筆墨未幹似乎才下筆沒有多久。

青衣少年看上去也才十五六歲左右,他長得並不算俊美,但是卻給人一種極為舒服的感覺,清秀俊朗。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紅了臉頰。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就想要往回走了,因為我察覺到這樣的舉動是極為不妥的,若是被母親發現了,肯定少不了又是要挨訓。

“小姐,請留步。”身後的少年開口了。

我沒想到他會喊住我,但是我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他拿著一幅畫,在著淡淡

的羞赧走到我的麵前。

他將手中的畫遞給了我,我覺得我一定是燒壞了腦子,因為我接過了畫。這樣私相授受的行為,在過往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臉比我還要紅。

突然覺得有點想笑,也許是因為心裏終於平衡了。看吧,覺得羞窘的不隻是我一個人,他也是。

我低頭看畫,畫上麵的墨跡還沒有幹,線條勾描丹青染色,畫中的少女輕輕嗅著迎春花,雙眼微閉,活潑又俏皮,滑落的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看上去十分的纖細而秀美。

畫裏麵的人竟然是我?

他剛才在畫我嗎?

我悄悄的又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也在看我,他的眼睛烏黑烏黑的,裏麵仿佛帶著情意,溫度灼人得很。

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將畫還給他呢,還是自己拿走畫,然後毀屍滅跡呢?

心裏正糾結著,突然聽到他,開口對我說道,“小姐,莫要怪我唐突,卻是……卻是今日天氣不錯。”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心裏的緊張驟然褪去。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汪汪兩聲叫,打斷了曖昧又安靜的氛圍,原來是小白跑出來了。

我看著在我腳邊上圍著我撒歡的小白,趕緊將它給抱了起來,生怕它再惹出什麽麻煩。

突然,我又想起了宜春等下就會過來。

如果她看不到我一定會四處找我,若是再找不到的話,多半會稟告夫人們知道,那到了時候我私下見到了外男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我心中一急,甚至都顧不上跟眼前的少年說一聲,就匆匆地跑開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回到家中母親卻並沒有訓斥我,也沒有讓我抄女戒。我心滿意足中又帶著一些難言的心事,不知道要和誰說,所以誰都沒有說。

可是,晚上的時候我就失眠了。

翻來覆去竟然夢到的都是那個青衣少年。

他臉頰紅紅的,對我說,天氣不錯。

我以為這是一段緣分,可是沒有想到

這是一段孽緣。

如果以後的我知道以後的相遇相見會是一場噩夢,我應該會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

隻是命運這東西,永遠隨心所欲,我無法左右,被它玩弄於股掌。

過了幾天,我都已經快要忘記了這個青衣少年,母親卻神神秘秘的叫我給拉住,問我在郭府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一個青衣少年?

我一開始是否認的,因為怕母親會找我麻煩。

可是母親卻說,那是故意安排我們見麵,好相看相看。我已經十五歲了,是可以定親的時候了。母親這麽問,一定是想知道我對那個青衣少年的印象怎麽樣。

我卻答非所問地問道,“母親,那一日他是故意在那等著我的嗎?”

如果是故意在那等著我,他還將我畫了下來,那豈不是有些輕薄?並且我心裏總覺得有些隱隱的不開心,如果那麽美好的初遇見是一場刻意的行為,那印象之中清秀俊朗的少年,就變成了一個即為庸俗的人,隻不過凡塵俗子。

這也不是我自視甚高或者是矯情,我想每個女孩子,都會想要遇見這樣一個人。

隻是我也不例外。

“應當不是。”母親說道。

聽到母親說不是,我一下變開心起來。

之後又和他見了幾麵,我知道他叫郭正,他也知道了我的名字。

第二次和他見麵的時候,他說起小時候的事情,我這才知道原來小時候我們就已經認識了。隻是那時候我還很年幼,才五六歲的年紀,並不記得很多事。

怦然心動的感覺總是那麽的美好,我的美好還珍藏在心裏,然而有些這樣的美好卻並不持久。

比如,我的好朋友月思兒。

我曾經十分的羨慕她。

她長得漂亮,可愛,十分的美麗。造物主似乎特別優待她,將她塑造成了一個人見人愛的女子。我覺得她是那樣的美好,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她又嫁了一個好人家,我想她應該會是十分幸福的。

可是沒有想到,當我再次去沈府和她相見的時候,她卻突然變得憔悴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