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錯了,他本來就是一個魔鬼,性格暴戾,冷漠無情,隨心所欲。他怎麽會將我們凡人看在眼裏呢?對於他來說,我們隻是一群螻蟻,他高興的時候就抬腳放我們過去,不高興的時候就算踩死一大片也不會覺得有任何負罪感。

而讓我更加絕望的是,他威脅我,用郭正哥哥的安危來威脅我。

如果我不答應嫁入沈府,他就會將郭正哥哥給害死,遠遠不是昏迷這麽仁慈。

可是,如果我嫁入沈府,那不就是背叛了思兒嗎?

但如果我不嫁入沈府,郭正哥哥因為我而死,我一定會傷心難過一輩子。

我不知道要怎麽選擇,所以在麵對這個男人的威逼時,我保持了沉默。

幸好他也沒有那個耐心等我回答,直接幫我作出了一個決定。

他敲昏了我。

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成為了沈良的繼室。

是的,沒有錯,是繼室。

思兒已經死了。

留下了一個還在繈褓之中的孩子。

這孩子生得粉嫩可愛,極為的討人喜歡,我看一眼便覺得喜歡上了。我將她抱在手上,心裏滿是對未來的害怕恐懼,還有對思兒的歉疚。我想,我以後一定會對這個孩子好,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的對待。

沈良並不喜歡我,甚至有一點厭煩。

我想他可能不是對我厭煩,也許是對所有的女人都覺得厭惡了吧。思兒的死似乎對他沒有什麽影響,他甚至讓我覺得他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他沒有勉強我,我當然覺得輕鬆無比。

雖然成為了他的妻子,但是我的心裏愛著的人還是郭正哥哥,我不想背叛他,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我和沈良井水不犯河水,我睡在臥室之中,他每晚都休息在書房。

可是,這樣平靜的日子也就過了幾天。

幾天之後,那個男人來找我了。依舊是在晚上。

我抱著思兒留下的孩子,瑟瑟發抖地看著他,如果有鏡子,我想我眼中一定滿滿的都是恐懼。對這個男人的恐懼。

他太可怕了,傷害了思兒,甚至害死了她。

可是,他又來逼我嫁入沈府,讓我也背叛了她。

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要作出這樣的決定,讓我嫁入沈府究竟有什麽目的。我很想問他,但是卻不敢。所以我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說什麽。

可我沒想到的是,他讓我照顧孩子。

他讓我好好的對待清墨,也就是思兒留下來的孩子。

“為什麽?”我問他。

他的聲音冷漠如刀,“你不用知道,你隻要照顧好她就行,切記不要給我耍什麽花樣。不然你的男人就隻有死路一條。”

“有你在身邊監視著,怕我會對她不好嗎?我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我有什麽能力能夠反抗你?”我看著她無奈地問道,聲音裏情不自禁地帶上了一絲埋怨和憤恨。

“我很快就會離開。所以你每隔一月就要將她的情況告知給我,每月都不能落下。”他說道。

這個男人傷害了思兒,也就是沈家的仇人。如果我暗中和他來往,要是被沈良知道了的話,我的下場絕對不會好。

可是,我又有什麽選擇呢?

我沉默了一會兒,認命地說道,“我要怎麽聯係你呢?我要送信去哪兒?”

“不用送信。”他袍袖一展,地上頓時多出了一堆線香,線香的味道隱隱散發在空氣中,神秘而又詭異。

他說,“你每逢月底之時,便在晚上點燃一根線香,將你想要說的話,在線香燃盡之前說完就行了。就算我隔著千萬裏,我也能聽到你說了些什麽。”

他伸手一指,朝我眉心一點,一股刺痛的感覺頓時席卷了我的腦海。

“啊。”我痛呼一聲滾落在地上,十分的狼狽。

“你對我做了什麽?”忍不住,我歇斯底裏地吼起來。

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原本期待的婚期成了泡影,我最愛的男人仿佛中了邪法一般,現在昏迷不醒。

我被卷入這樣一場錯綜複雜的情況之中,失去了一切,看不到未來,現在甚至我自己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脅,

我還要害怕做什麽?如果不是郭正哥哥還掌握在他手中,我一定會跟他拚命的!

“不要激動,你不會死。”他說道,“你身上的印記,能讓我透過你看到你能見到的一切,所以如果你對她不好,你要好好照顧她,就算我遠隔千裏,我也能知道。後果是你不能承擔的,你最好不要耍什麽心眼。”

我還能說什麽?

我隻能點頭。

“如果你做得好,等到孩子長大成人的時候,我會讓你的男人醒過來。那時候你們就能自由了。”他說完這些話,轉身就離開了。

如果不是房間裏麵還留著一捆捆的線香,我都要以為剛才隻是我做了一場噩夢。

他走後很久,我看著地上的線香,發現一共隻有五六捆的樣子。

每一捆的數量也不多,也就約莫十根。

我認真數了數,發現數量比這還要少,大概隻有四十根的樣子。每月用一根的話,差不多可以用個三年多。也許三年就是他給我的期限吧,等到三年過後,也許他就會回來看我做的怎麽樣。

我對清墨很是喜歡,照顧她也盡心盡力。

在我的照顧下,清墨長得很可愛。

一連幾個月,我每月都不敢忘記跟那個男人稟告的事情。每逢月底的時候,等到萬籟俱靜,我便會悄然在內室點燃一根線香,然後在線香燃盡之前將這一月的事情都說完。

縱然這段時間之中,我一直都沒有得到過回應,可是出於謹慎和害怕,我依舊完成得一絲不苟。

我瞞著沈良做著這件事,很小心的不想讓他發現,但是我卻沒有想到,有一日居然被他撞了個正著,並且,沈良聽到我說的話。

“你剛才在說什麽?在對誰說?”沈良咆哮著衝進來,將跪在地上的我抓起來之後,又狠狠地摜在地上。

我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連忙爬著去熄滅線香。

“又是這種香,又是這種香!你從哪裏來的這東西,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瞞著我?”沈良大吼。

我愣住了。

難道他也知道這種線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