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你們同流合汙了嗎

齊雨不敢相信,剛才赫連城說,要把大家留在景王府是楚逸暄的意思,而楚逸暄隨後就聲稱,這話是他說的。

真是他說的?楚逸暄竟然要把大家都留在景王府?不不,這不可能!

可……

齊雨上下打量了楚逸暄一眼,雖然他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看起來他是自由的,身後的林伯雖然沉默不言,但看起來也是自由的……

為什麽他們可以自由行動?赫連城沒有將他們當成犯人關押起來?

“是我說的。”楚逸暄眉眼清冷,語氣平淡地道,“所以,不要再反抗了,都放下手中的武器。”

碧蘇驚愕地望著楚逸暄,又驚愕地望向齊雨,這……怎麽會呢,王爺竟然叫他們放下武器順從赫連城?

欒鬆也不敢相信,齊雨他們千裏迢迢趕來相救的人,竟然要把他們留在景王府!

齊雨怔怔地望著楚逸暄,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不可能啊!“你是受赫連城的脅迫才這樣

他一直都是在保護她,怎麽可能害她呢!說的吧?”

楚逸暄冷著臉看了她一眼,“本不‘欲’將你牽扯進來,誰料你這麽多管閑事,非要跟到無傷城來,――怎麽,你追至無傷城,難道不是為了與我同甘共苦嗎?”

“是……啊!”

“既然是為同甘共苦而來,那我叫你扔下手中的香囊,又為何不聽我的話?”楚逸暄皺著眉頭,神情冰冷。

她可是要靠這個香囊牽製赫連城的啊!就如同碧蘇手中的劍一樣,他竟然叫她把香囊扔掉?

難道,他真的要她歸降景王府?

齊雨望著楚逸暄,全身一陣冰涼,“為什麽?你難道已經跟赫連城同流合汙了嗎?”

“這是什麽話,什麽叫同流合汙……”赫連城話還沒有說完,楚逸暄冷冷地說道:

“不必過多猜測,你什麽也不知道。”

回想起康城大獄許昌對風輕陌說的話,許昌說,風輕陌最該提防的人應該是楚逸暄。她的心,不由緩緩地往下沉了下去,聲音也有些顫抖起來:“楚逸暄,難道你到無傷城來,其實是不是了救赫連鏡,而是為了跟赫連城合作嗎?”

碧蘇和欒鬆驚呆了!――東洛的齊王爺東夷的景王爺合作了?這不可能啊!

赫連城、蕭燃與欒槐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這齊王妃可真會聯想啊,她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楚逸暄蹙著眉:“你還想到了什麽?”

他居然問她還想到什麽,而不是否認她說的話?齊雨心裏受到了重重一擊:“你真的跟赫連城同流合汙了?”

蕭燃急於想要‘插’話,卻被赫連城製止。他倒是想看看,事情要怎樣發展下去。

楚逸暄依舊沒有否認齊雨的責問,隻是冷淡地說道:“你不要再發揮聯想。於事無益。”

“怎麽會無益?你是我丈夫,難道我不應該‘弄’清楚你究竟在做什麽嗎?”齊雨吼了起來。

第一次見到齊雨這麽憤怒啊!楚逸暄蹙眉望著她:“好,你問。”

“你到無傷城來,不是為了救赫連鏡,而是為了跟赫連城合作?”

沉默了片刻,楚逸暄點頭:“對。”

齊雨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他竟然承認了!承認了!承、認、了!!!

頓時,悲憤的眼淚奪眶而來,齊雨大吼:“這不可能!”

是啊,這不可能!她不過是因為看到他在景王府內行動自如,又勸她投降赫連城,因此心裏才有些疑問而已,她才不是真的懷疑他!可他,為什麽承認了?

蕭燃再度驚愕地上前一步,想要發話,赫連城卻製止了他。

碧蘇吃驚地想奔往齊雨身邊,卻被景王府‘侍’衛緊緊控製在手裏。碧蘇有些絕望,這怎麽可能呢?他們千裏迢迢趕來,冒著生命危險潛入景王府要救楚逸暄脫離危險,可他,卻成了赫連城的座上賓?

楚逸暄沉默許久,才開口說道:“還記得我的大業吧?”

“就是從你父皇手中奪取皇權的計劃?”

“好不容易整垮了皇長兄,鬥倒了二皇兄,本來,等待十多年的機會到了,可成功在即,卻從天而降一個新太子,我不但地位不保,就連命都快保不住了!”楚逸暄語氣低沉,凝望著齊雨,“所以,你明白我為什麽要到康城來曆練了嗎?”

齊雨震驚:“你到康城來曆練,就是為了跟赫連城接頭嗎?難道,你們早就已經結盟了?”

楚逸暄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說道:“若隻憑借我自己的力量,已經無法完成得分大計了。要奪取皇權,我需要景王相助。”

齊雨瞠目結舌、目瞪口呆!她的聲音震顫無比:“原來,你一直沒有放棄你的複仇計劃?你竟然還想著報複你的父皇?”

楚逸暄一聲冷笑:“你覺得我不複仇,就該任由他宰割嗎?還記得黃沙鎮我差些死於非命嗎?”

“那不是許老頭做的嗎?”

“你爹殺我何用,他的仇人是東洛的皇帝,不是我。”

齊雨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地望著楚逸暄,“這……不應該是這樣的,你父皇若要殺我們,怎麽用等到黃沙鎮?”

楚逸暄冷冷地道:“因為,我若死在黃沙鎮,殺人的嫌疑就會洗脫到別人的頭上。”

齊雨張了張嘴,“可……”

“所以,我一直借假死的狀態,隱藏在康城外,不敢現身。否則的話,你可以看到我死第二次,第三次。”

“不,這不可能!”齊雨含著淚,“你一定是誤會了,許老頭都承認……”

“他的話,你覺得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楚逸暄問。

齊雨呆了呆,竟然答不上來。

是啊,許昌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承認了要報複皇帝楚輒的事,可他也說,楚逸暄很危險……

“我策劃十幾年的計劃,不能就此落空。”楚逸暄沉聲道,“你若要跟隨我,就放下手中的香囊。君子璧已經就範,你和碧蘇就不要再掙紮了。”

“不,我不相信!”齊雨眼中迸出淚‘花’,“你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你是這樣的人,你就不會幫著風輕陌破火樹銀‘花’陣了!你也不會讓繆青去保護風輕陌了!”

楚逸暄勾著‘唇’角笑了起來:“你真覺得繆青是在保護風輕陌麽?”

“什麽意思?”齊雨一愣。

繆青不是在保護風輕陌,難不成是為潛伏在風輕陌身邊,博取風輕陌的信任後,好等待時機對付風輕陌?

齊雨不由打了一個寒噤,隻覺得從頭涼到了腳,就仿佛大冬天的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好冷啊!

這,還是她認識的楚逸暄嗎?

不,其實一開始的楚逸暄,就是那麽工於心計的,對吧?後來的楚逸暄待她她,不過是用溫情‘蒙’蔽她的眼睛,好利用她為他所用而已,對嗎?

所以,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真實的他,是不是?

齊雨含著淚,依然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林伯,楚逸暄說的都是真的嗎?”

林伯麵無表情,沉聲道:“王妃既然是為與王爺同甘共苦而來,為什麽不聽王爺的話呢?”

這句話,是間接地承認楚逸暄所說的話都是事實嗎?

齊雨心都碎了,目光從林伯臉上收回來,望著楚逸暄:“那鹿鳴呢?你知道鹿鳴在哪兒嗎?”

楚逸暄麵容沉靜:“道不同,不相為謀。”

齊雨頓時淚崩了!“那你的意思,是眼看著赫連城殺了鹿鳴,你都沒有出麵阻止嗎?因為鹿鳴不同意你通敵複仇,出賣自己的國家?”

楚逸暄微微一震,隨後冷冷地道,“鹿鳴冥頑不靈,你又何必為他不平。”

“你的心腸好硬啊!不管怎麽樣,鹿鳴也跟了你那麽久,對你忠心耿耿,你竟然眼睜睜看著他死,都不管?他為救你身負重傷,你竟然對他不聞不問?”

楚逸暄蹙眉不言,臉‘色’冰冷。

齊雨抹了一把眼淚,“所以,客棧裏那兩個弟兄的死,也有你的責任咯?”

楚逸暄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他冷冷地道:“你就說你現在要不要把這香囊扔了吧!你若與我同心,我自保你安全,你若不識時務,那我也無力護你周全。”

“我不用你護我!”齊雨含著淚咬緊嘴‘唇’,將眼淚強行收了回去,冷笑道,“我能進得來,我也出得去,這景王府也不能拿我怎麽樣!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大家一起去見閻王!”

楚逸暄皺緊了眉頭:“無傷城裏,可容不得任何人‘亂’來!”

林伯也忙道:“王妃,活著要緊,切勿妄決生死!皇帝辜負了太多的人,本就該受到懲罰,王爺的決定,也沒有錯!”

“你要複仇,可以,但不能出賣自己的國家吧?也不能傷害自己身邊的人吧?”齊雨指著楚逸暄,哽咽道,“你讓我失望,楚逸暄!”

楚逸暄緊繃著臉,沉默不言。

齊雨憤憤地瞪豐楚逸暄,眼中都是淚水。

此時景王府的氣氛像是凝固了,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齊王妃接下來會怎麽做,她究竟是心軟下來答應她丈夫的要求,還是執意要與楚逸暄分道揚鑣,甩出香囊跟大家同歸於盡呢?

一旁的赫連城,皺緊了雙眉,垂眸沉默著。蕭燃望望齊雨,又望望楚逸暄,不由也蹙眉沉思起來。眼前發生的事情,看起來好像沒什麽不對,但又似乎覺得,還是有哪裏不對。可,是哪裏不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