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秉燭夜談

兩人落座後,玄離為兩人斟好茶水,雲邪舉起茶盞朝著王碩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本王對王公子早有結交之心,不僅僅是因為王公子的才氣,更是因為王公子對東楚的赤誠之心。”

雲邪的這番話讓王碩心中懸著的大石頭落下,他的臉上隨即換上了一副謙和的笑意。

夜色漸深,玄離將火燭的燈芯挑亮,雲邪與王碩相談甚歡,兩人從詩詞談論道歌賦,又從朝廷大局談論到如今東楚的處境。

書房中時而傳出爭論之聲,時而傳出爽朗的笑聲。

玄離和殤離守在門外,玄離歎息道:“王爺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與一個人聊的這樣投機了。”

即使是麵對他們兩人,王爺也是惜字如金,王爺的心思深沉,很多時候他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

殤離隻是抿了抿唇,他想到了那個玉樹翠竹的男子,亦可揮毫潑墨,亦可舌戰群雄,安靜時若玉蘭瓊樹,靈動時若颶風可掀風浪,那樣的男子隻是被時光沉澱在緘默之中。

此時女婢跪在波斯地毯上將滾燙的熱水倒入碧茶之中,絕美的容顏氤氳在霧氣之中。

王碩不禁吟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雲邪笑道:“如今是嚴冬,王公子已經迫不及待的祈盼春風了。”

王碩低笑道:“邪王府中美女如雲,若百花綻放,不似春風勝過春風。”

不知為何王碩的腦海中浮現出衛官姝那張傾國傾城又素雅雍容的臉,特別是睫毛上掛著淚珠的梨花帶雨狀,讓他的心裏一陣抽痛,從今日的鬧劇看得出,衛官姝在王府的身份很是尷尬,她似是受了許多委屈,隻是隱忍不發。

“不知少夫人年方幾何?”王碩的心中一動。

雲邪的心裏微微**起波瀾,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他已經明白了王碩的心思。

月華如水,夜色濃稠,心間霧氣繚繞。

送走王碩後,雲邪歎息一聲,緩緩的朝著偏殿走去。

殤離看出了雲邪的異樣:“王爺似是有心事,莫非王碩.”

雲邪搖了搖頭:“殤離,王碩似乎對少夫人有意。”

殤離的心中一驚,他壓低嗓音道:“王爺不可,或許那東西就在少夫人的身上,若是此時放手豈不是便宜了王碩。”

更何況王碩的心到底是向著當今換上的。

雲邪何嚐不知,他更知道衛官姝想要什麽,隻是她要的他給不得。

“殤離,若是她願意做出這樣的選擇,本王絕對不會攔著她。”雲邪的眸子如同濃稠的夜色,他不想讓心靈背負太多的債務。

衛鳶尾屋子裏的燭火還亮著,雕花小窗上映襯著她纖細而曼妙的身影,讓雲邪的心中一暖。

雲邪推開門,便見衛鳶尾正在案幾上寫字,她的手中拿著狼毫,眼眸專注的看著紙張。

雲邪走過去從背後摟住她,懷中香軟的身子將他身上的困乏驅散:“嗯,王妃的梅花小楷寫的不錯,隻是勁道略微小了些。”

雲邪執起衛鳶尾的手,在紙上寫下一行清秀而蒼勁的字跡,衛鳶尾隻覺得脖頸上噴灑著炙熱的氣息,她有些不自然的扭動了下身子:“王爺累了吧,要不要洗漱一下。”

雲邪低低的應了一聲,他坐在錦繡木椅上支起腦袋眯著眼眸慵懶的看著衛鳶尾忙活著。

她拿起幹淨而柔軟的細葛在溫水中浸泡著,然後撒上一些清爽的草藥,那雙柔夷在水中輕輕撥弄一番,若羊脂玉般的雙手沾染了水珠形成一種致命的**,雲邪微微勾起唇畔,他真是中毒了,這個女人不經意的動作便能輕而易舉的挑起他的欲望。

衛鳶尾將細葛擰幹後遞給雲邪,雲邪轉過身去將麵具摘下,擦了擦臉。

衛鳶尾靜靜的看著雲邪的背影,以前她總是渴望看到雲邪那張揭開麵具的臉,但是現在她似乎失去了那份興致,早晚是要走的人,他究竟長成什麽樣子與自己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