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他耐下性子道。然,屋內依然沒有動靜。
“喂,不是包子也不是桃子。”
這丫頭竟然還是沒有開口。
他微微蹙了蹙眉,將飯菜放在一旁,他的目光冰冷而犀利,仿佛可以穿透世界上最堅韌的物體,與生俱來的寒氣讓他看起來更加陰森。
他走到她的房間門口,伸手去推門,“喂——”
就這個時候,一把鋒利無比的尖刀穿過木門刺進了他的胸膛,鮮紅的血液如泉水般湧了出來,下手的人被他震飛,當場死亡。
戚絕涼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遭暗算,他蒼白的唇讓原本冷氣逼人的他顯得越發詭異。
他護住自己的心脈,竟有前所未有的不安。無數蒙麵人撲麵而來,他功夫再高,也敵不過如雲高手,更何況自己事先受了傷。
該死!
那個丫頭究竟去了哪裏?!
原本清靜頓時血流成河,鮮紅的血液映著美麗的落花,顯得妖嬈繁華不似人間。
桃源中彌漫著一股肅殺。
那氣息還在瘋狂地蔓延——
“別過來!”一個目光凶惡的男人突然舉起尖刀。若他刺向的人是戚絕涼,自然是必死無疑,然而刀口對著的,卻是傾塵的咽喉。
廝殺突然像是受接到了聖旨般地停止了。
渾身是血的戚絕涼握緊手中的劍柄,他陰冷深邃的輪廓透出徹骨的冰寒。傾塵咬著唇看他,心口仿佛被侵占了,突然翻湧起莫名的痛感。
她終於了解到他昨天為什麽會氣成這樣。
是自己害他變成這樣——
眼眶浮出一絲透明的霧氣,晶瑩還在蔓延打轉,她倔強地睜大眼睛,不肯讓淚水從眼眶中滑落。
“尚韻京——你竟然還活著!”戚絕涼的唇角泛起詭異的色澤,冷冽到近乎冰川。
“戚絕涼,沒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被叫做尚韻京的凶惡男人冷冷地開口。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對戚絕涼這麽有用,他並非第一次和戚絕涼打交道,這次的確順利地有一些意外,“快把吉茗玥交出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傾塵倏爾蹙了蹙眉——
吉茗玥?
她聽錯了吧?
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人有二分之一塊吉茗玥。
姬王爺和秦丞相。
他怎麽可能會有!
戚絕涼並沒有說話,他一直盯著傾塵的眼,深邃冰冷的光仿佛尖銳的冰箭射進她美麗的瞳。
“快點!”
鋒利的刀口在她白皙精致的脖頸劃出了一道薔薇色的細痕。
“放了她!”
那是戚絕涼從剛才到現在說的第一句話。
“妄想!”尚韻京冷笑,知道自己抓住了天下第一殺手的軟肋,想起自己上一次差點死在他的手裏,他冷冷盯著戚絕涼咄咄相逼:“戚絕涼,隻要你肯把吉茗玥交出來,我就放了她。”
氣氛沉悶地尷尬。
桃源妖嬈綻放的花兒在空氣旋轉飛舞著,美麗的不像話。
他大可以不用理會她,可是他沒有。傾塵感覺到自己脖子前的寒意——
他救不了她的。
就在這緊張無比的時刻,傾塵倏爾冷笑起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笑什麽?不要命了嗎?!”
“笑你們好笑。”傾塵唇角的冷嘲越發鮮明起來,“天下有誰不知吉茗玥為姬王爺和秦丞相各持一半,你們抓住我這麽個毫不相幹的小丫頭去威脅一個冷血的大木頭,不是笑話是什麽?即便這塊木頭真的有你們要的東西,他又怎麽可能為了我一個小丫頭把吉茗玥拱手相讓?你說,是不是很好笑?!倒不如一刀把我殺了自己去逃命,免得被傳為天下第一大笑話,供人茶餘飯後!”
“哼!別以為你激的了本大爺!”尚韻京冷嘲,“你若不重要,他怎會留你在他身邊這麽久?你若不重要,他怎會束手就擒我又怎會安然無恙?要不是老子無意間發現他潛入王府盜走吉茗玥,又怎麽想到他跟姓秦的狗賊之間的關係。我告訴你,你想死可沒那麽容易,你死了,本大爺的命可就懸乎了!”他看向戚絕涼,“我數三聲,你要吉茗玥還是要這丫頭的命,自己看著辦!”
與此同時,傾塵分明看見戚絕涼的左手慢慢伸進領口,仿佛要拿出什麽東西來。
莫非,他真的曾經潛入王府盜取吉茗玥?
他跟丞相大人究竟有什麽聯係?
秦如沫是丞相的女兒。
如果——
想到這裏,傾塵突然開口道:
“大木頭,你為什麽就不告訴他們我是誰?我可是你的仇人,我接近你是為了殺了你,你忘記我曾經說過要恨你一輩子嗎?他們竟然覺得你會救我,笑話,你若救了我,不是自找麻煩!我告訴你大木頭,我才不稀罕你救我,一旦你救了我,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等著瞧吧。”
聽她這樣說,戚絕涼明白了她的用意,冰冷的眸子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痛楚。
傾塵感覺到敵人的不信任,接著說道:“你們知道他為什麽不殺我嗎?因為我把他偷來的吉茗玥給偷走了。如果她殺了我,就永遠都不會知道吉茗玥的去向!”
“你說什麽?吉茗玥在你的身上?”
“不然你們覺得他一個殺手真的會救人?”傾塵笑得極其大聲。
戚絕涼的拳頭越握越緊,胸口的鬱悶讓他煩躁到了極點。不能讓她以身犯險。
“既然吉茗玥在這丫頭的身上——”尚韻京目光惡毒地閃過漸漸不支的戚絕涼身上:“殺了他!”
“你——”傾塵大叫:“如果你們敢殺了他,我就自盡!他是我的仇人,我曾經發過誓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否則以死謝罪。”
“慢——”尚韻京下令。
蒙麵人們將戚絕涼圍堵起來,尚韻京的刀停留在傾塵的身後,扔給她一把劍,冷冷道,“你要是敢使詐,小心我手中的劍。動手!”
傾塵顫抖著握著劍,左手拂過鋒利的劍身,一點點向戚絕涼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