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王小憩的酒樓。

“你說什麽?太子薨了?”

“回王爺,千真萬確。屬下親眼所見,絕不會有錯。”

“那……那如姬。”

“被困蜿蜒洞。”嚴初要求姬鈞拓屏退左右,之後才小聲對姬鈞拓說,“聽說如姬身上烙印是開啟吉茗玥的鑰匙,如今天下皆知,四方英雄匯集如此,皆以救如姬為名,想要利用如姬。聽說,丞相大人也會去。”

姬鈞拓早已知道秦如沫胎記秘密,這一次他完全可以確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可他不知為何她容貌改變,中間有多少曲折。但是,他知道,他一刻也不能等了。

秦甫樺也要去?那沫沫一定會有危險的。

“啟程,去蜿蜒洞。”

“王爺?”

“莫驚動他人。帶上含煙。”含煙通曉醫理,必要時可以解毒。

“屬下遵命。”

*

蜿蜒洞口。

有巨蟒保駕護航,秦如沫覺得很清淨,清淨到經常在晚上聽見人類的尖叫和被吞噬的聲音。

就這樣過了幾日,日子終於越來越清淨了。

直到那一天,她聽見了秦甫樺的聲音。

這個殘忍的丞相大人在秦如沫的腦海中印象並不那麽深刻,然而鮮有的幾次交鋒,以及自己的身體帶給她的記憶來看,這並不是一個好應付的男人。

他有著強烈的企圖心,並且霸占著丞相的位置這麽多年,對於政事和人情向來運籌帷幄,此人的心思絕對不容小覷。

蜿蜒洞前伏屍眾多,一條小河呈現血紅之色,巨蟒偶爾還會當飲料飲血,可見這裏被多少人知曉。秦甫樺會找到這裏也不奇怪。

隻是,秦如沫有些奇怪宮影羽的心思。如果說父王真的在意她這個寶貝女兒,又為什麽在明知所有人都知道她身在何處的情況下,還將她置於危險之地?

他是真的很相信巨蟒能為自己保駕護航,還是冥冥中在等待著誰的到來?更確切的是,某些事的到來——比如,聚集完整的吉茗玥,並開啟它。

在這裏嗎?!

父王是不是還有自己的用意?連她都不知道,甚至所有人都不曉得的,更深刻的用意?如果有,那究竟是什麽呢!?

為了研製可以完全剔除五日煙的毒性的解藥嗎?

近日,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有些微妙的變化,五日煙就好像一種毒素,讓她患上了毒癮。她開始離不開它,這解藥也漸漸變成了另一種更致命的毒藥……

再不研製出除盡她身上餘毒的解藥,恐怕她會走火入魔也不一定。

這樣想來,在這蜿蜒洞中,吸收這裏的天地靈氣,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吧。

這裏仿佛可以洗淨鉛華,讓她的心靈歸於澄澈。

隻是,誰也不曾想到,來人不隻是秦甫樺,還有姬鈞拓!

當兩人再次撞見,有什麽一直藏匿在心口的恨在漸漸熾熱,燃燒——

跟在秦甫樺身後的,還有一位頂級殺手,戚絕涼!

此時巨蟒已吞了秦甫樺手下大部分兵士。隻剩絕世的殺手還立於身後。

與姬鈞拓的狹路相逢,讓秦甫樺打起了他的主意!半塊吉茗玥還在他之手,如今他來到此地,也定然帶了那玥,隻要將其拿下,自己便擁有完整的吉茗玥。

加上秦如沫是自己的女兒。

嗬嗬,天時地利人和。還有什麽阻擋得了他為皇的氣勢!

“丞相大人,別來無恙。”

“姬王爺,也是別來無恙。不知王爺前來此地有何貴幹?”

兩人客氣開口,然心裏卻全然都是不客氣。

念在秦甫樺是秦如沫的父親,姬鈞拓已禮讓他三分,甚至更多。一早就想要鏟除這奸邪的老狐狸,奈何沫沫失蹤,他也無心去管,加上沫沫一定也不喜歡她自己的家人受到牽連,所以他也一直壓抑了殲滅丞相之心……

如今一見,竟是有生出許多嫌隙。

“嶽父大人明知故問,本王的女人有難,本王焉有不來之理。難不成嶽父大人是過來郊遊的?”姬鈞拓淡淡開口。

秦甫樺的臉色黑了一下,“隻是那巨蟒身形龐大,動作靈活,是個魔物,王爺小心傷了身體。”

秦甫樺對他的態度向來不敢囂張,今日莫非是豁出去了?姬鈞拓懶得與之計較,笑開,“大人先請,小婿跟上。這巨蟒近日不知吞下多少無辜之人,嶽父大人可要小心些。”

原來姬鈞拓此行,沒有帶其他侍衛來?秦甫樺掃了戚絕涼一眼,戚絕涼表示,附近絕對沒有人埋伏。於是秦甫樺心中勝算多了幾分。

一個瘦弱的小醫女,一個是身染重疾的病王爺,外加一個名不轉經傳的小侍衛,這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個絕好的機會!!

若是讓姬鈞拓先一步得了完整的吉茗玥,自己的帝王夢就要碎了。但如果先借他之力,對付這巨蟒,然後再讓戚絕涼殺了他,自己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聽聞小女被困如此,本相連日趕來,勢必要救她。”

“嶽父大人怎敢單槍匹馬?”

“這就是做父親的心啊,聽見女兒的消息,整個人都亂了,隻想著快點趕來……為數不多的侍從們,也被那巨蟒給吞了。”

“原來嶽父大人苦心一片,小婿帶了三百侍從,也是無一幸免。”

聽姬鈞拓這樣說,秦甫樺更加肯定姬鈞拓孤立無援了。於是對他說,“王爺一片苦心,望王爺能與我同心協力,收服這巨蟒,救下我女兒。”

“小婿當仁不讓。”

於是和巨蟒的鬥爭就這樣開始了……

嚴初自然是受了傷,含煙雖然會施毒,但畢竟巨蟒也是一種有毒的動物。

姬鈞拓中了毒,嚴初也是奄奄一息。倒是戚絕涼,很佩服姬鈞拓的勇氣。

巨蟒今天吃得很撐,所以看著他們胃口也不大,於是就吐吐信子,表示表示自己會放毒,讓他們滾遠一點,免得被它生吞活剝。

隻是這些人可真是不怕死。

它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在說:你們誰敢再靠近,我就放毒毒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