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巨蟒曾被喂養過無數種劇毒,所以它帶的毒素也是劇毒無比……

隻是剛才,自己不小心被嚴初那把刀割傷了,流了不少血,現在怎麽感覺自己頭也有點暈暈的?難道是那男人的刀上有什麽毒嗎!?

巨蟒想的不錯,嚴初的刀上確實有東西,不過不是毒,而是濃濃的尋黃。巨蟒什麽都不怕,但尋黃卻一直是它的克星。

姬鈞拓撐起身體,要進蜿蜒洞口。秦甫樺見時機成熟,立刻在戚絕涼耳邊說了幾句。

戚絕涼道,“那半塊吉茗玥,並不在姬鈞拓手上。當日我已潛入姬王府偷走了它,隻是後來,被尚韻京一行奪走……”

“賢侄。”秦甫樺打斷戚絕涼的話,“賢侄可還記得當日,答應過,要再替我多辦一件事,那麽,你便還欠我兩件事。這第一件事,我如今就要你替我去辦。”

“大人吩咐吧。”

“殺了他——”

戚絕涼看向秦甫樺。

秦甫樺重複道,“殺了他。”

殺了,姬鈞拓?戚絕涼是一個殺手,殺手是隻做買賣而絕對不會問為什麽的職業。他一早就想要脫離秦甫樺,與傾塵隱居山林也好,浪跡天涯也罷,不想再過問這些恩怨。

殺了姬王嗎?殺了姬王,就離自己夢想的生活更近一步了。那,為什麽不呢!?

於是,姬鈞拓感覺自己的身後突然一片冰涼,反應過來之時,身後已開了一道口子——

“你這是在做什麽!”嚴初大驚失色,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還算敬佩的高手戚絕涼。拔刀就上……

“你不是我的對手。”戚絕涼冷冷地開口。

的確,嚴初並不是戚絕涼的對手,尤其是剛才,嚴初離巨蟒很近,中毒頗深,也受到了不小的撞擊,雖然含煙已立刻幫他抑製了毒性,但是傷口總不可能瞬間愈合,加上他失了血,精神狀況和戰鬥力都受了很大的影響。

姬鈞拓強撐著身體,看向秦甫樺,表情怔然,仿佛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在這種時候對自己下了毒手。

可是,含煙卻突然看見,他魅惑的唇角下意識地勾了一下,雖然隻是勾了一下而已,她的心卻在瞬間恢複了寧靜。

“交出吉茗玥。”秦甫樺冷冷地說道:“上一次,你別以為本相不知道,你給沫兒的,是塊假玥!”

姬鈞拓的腦海裏,閃過一些影像,就是那時,就是那時,他對他的沫沫產生了利用之心……他承認自己知道她會那麽做,可是,他同時還是受了傷……

心裏想的,和真正看到她做,果然,是不一樣的。

“你瘋了。”姬鈞拓的手指搭在含煙的身上,借以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你現在對我動手,萬一還有其他人闖入,必死……”

“嗬嗬……”秦甫樺冷笑,“你威脅不了本相。如今本相收集了完整的吉茗玥,沫兒為本相開啟吉茗玥,本相下一秒就會是天下至高無上的的皇!”

戚絕涼並沒有告訴還在得意忘形的秦甫樺,其實,真正的另外半塊吉茗玥,在傾塵的脖子上。不僅是所有人,就連傾塵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己戴著的,他送給她的項鏈,就是武林中人,發了瘋一樣去爭奪的吉茗玥!

而傾塵,今天並沒有來……

這個故事,很簡單的陳述一下,就是,不管自己今日是不是殺了姬鈞拓,秦甫樺絕對不會美夢成真。

所以,他必須做,為了自己的道義。他曾經救過自己一命,自己曾經答應過為他做三件事。

遵守承諾,是一個頂級殺手必備條件之一!

戚絕涼提著劍,一步步接近姬鈞拓。

含煙冷睨著戚絕涼,從他的眼裏,她看不出一絲的殺意,可見,他殺人的心早已麻木了。絕對不可能喚醒他的意識。

“你也中了毒。”含煙看著戚絕涼,聲音冷靜,“巨蟒的毒素,很快就會滲入你的血肉之中,侵蝕你的身體,隻要你放過王爺,我答應救你一命。”

“殺了他——不要聽她的話,殺了他——”秦甫樺在一旁叫囂。

戚絕涼提劍的手微微顫了顫。

含煙繼續說道:“他給你多少錢,我加倍給你。”

“很抱歉,是他先雇傭了我。”

“他能給你錢,可能給你命?”

這是戚絕涼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有女人是不怕死的。這個不怕死的女人,她的血肉究竟是用什麽做的?!

剛才對付巨蟒,她是那般淡定從容。她的主人中了毒,她也是那般淡定從容,如今,她的主人連命都快沒了,她還能這般淡定從容。

如果他一劍刺下去,她還能,這樣淡定從容嗎!?

“不要聽這個女人廢話,殺了她,殺了他們。”秦甫樺大聲喊道。

“抱歉,這是兩件事。”戚絕涼淡淡拒絕了秦甫樺的命令,對含煙說道:“姑娘,你且讓讓,刀劍無眼,如今沒有人買下你的命,我可不想髒了我的劍。”

“我是不會讓的。”含煙冷冷地說道。“除非,你的劍,從我身體裏刺過去。”

“姑娘,每個人隻有一條命,珍惜你自己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相信你也有,你是殺手,可難道你就沒有一個對你來說重要的人嗎?”

戚絕涼的腦海裏閃過了傾塵的影子,他承認, 他不想對含煙動手,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傾塵曾經對他說過,不要亂殺無辜。他想起那少女的眉眼,就覺得自己很髒。

他不想讓更多的鮮血,髒了他的手。

這樣,他會覺得,對她有罪惡感。

可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忍受一個女人對他無休止的說著廢話……

“你有。”含煙的唇角浮現出淡淡的笑容,“所以,你必須得活下來!”

“兩件事。”秦甫樺大聲開口,“隻要你殺了他們,兩件事都可以抵消,從此以後你就自由了!”

戚絕涼的身體重重震了震——

自由嗎!?

他冷眼看向含煙倔強的臉龐,腦海裏還是閃過了傾塵,自由的話,就可以和她去任何地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了吧……

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