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行至武當山下,心中一動。此處花林遍野,草木幽深,天地靈氣豐厚,想起昔日與李莫愁耳鬢廝磨時提到,若得逃出終南山,必也占一山開一宗派,不見得比全真教差了去,當時所形容的正是眼前一般的景致,莫愁啊,你在哪裏?

收起愁緒,正欲找一處落腳,一群孩童忽從身邊奔過。頭首一個男孩眉清目秀,雙目間似孕著一股靈氣,隻聽他停步大聲到:“你們這麽多人打我一個,算什麽英雄?”其餘孩童大笑:“我們不做英雄,但我們也不做雜種!”說完一團哄笑。男孩忍耐不住出手,眾多孩童登時打做一團。

劉誌恨見男孩雖投手間頗有章法,但畢竟年級小,眼看敵不過,便蓄氣曲指彈去,風聲過後,眾孩童已躺下一半,驚慌間停手四顧,但劉誌恨既已動了心思,豈會讓他們看出門道?眾孩童不見人影,以為鬼神,連那爬起的也顧不上咒罵,奔逃而去。

男孩起身見劉誌恨現身,疑到:“是你救了我?”

劉誌恨聽他說得生死相關,不覺好笑:“他們為什麽要打你?”這一問卻是多餘的,那一聲“雜種”叫得大聲。

男孩臉露憤慨,卻是不語。

劉誌恨也沒追問,注意到他手中握有一把木劍,雖未開鋒卻靈巧異常,非一般孩童所削,奇怪到:“剛才怎麽不用劍?”

男孩胸脯一挺:“我的劍不是用來對付這等貨色的!”

劉誌恨暗笑,卻是心中越發欣賞起來,聯想到男孩對敵的身法頗有些眼熟,越發感興趣:“你的功夫是誰教的?”

男孩麵露得色:“我的功夫是娘教的”,說著手舞一個劍花,瞥著劉誌恨,“這把劍也是我娘削的,這可不是一般的木劍…”

劉誌恨不聽他自誇,想試試他是何人傳承,便**到:“木劍哪有真劍好,我站在這裏,你若能用手中將我逼得移動,我便給你買把真劍!”

男孩聽得動心,卻眼珠一轉,一瞥劉誌恨要上佩劍,建議道:“不如我用你的劍和你對打,你十招之類勝不過我便講這劍讓於我如何?”

劉誌恨見這小孩如此狡猾,竟對自己的幹戚動其了心思,殺機暗起,嘴上卻說好。

男孩眼中精光閃爍,心到撐不過十招我便裝死,我娘來了看你怎麽逃脫,這劍總歸是我的。挺劍便刺,先發製人。

劉誌恨也不用內力,緊以入門招數和男孩過手,男孩見自己用過的招數到了對方手上用的恰到好處威力倍增,仿佛有了魔力,知道遇到了高人,收起心思,用心拆解起來。

卻不知劉誌恨心底越發驚奇起來,武學的道理這男孩一點便透,招式上也能舉一反三,實乃奇才。九招一過,劉誌恨將男孩擊敗,抓起男孩的手掌真氣一吐在男孩身體內探測起來。

男孩落敗,心知對方舍不得劍,卻舉止莫名其妙,隻想著娘親快來。

劉誌恨收起內力,心中震撼難以言表,這男孩竟是任督二脈先天即通,偏生人又如此聰明,不由得起了收徒的念頭。劉誌恨徒弟也不少,但從未如此功利,心中暗歎,強抓起男孩的手道:“我要收你為徒,你這便隨我去罷。”

男孩掙不拖這怪人,隻得施緩兵計:“你憑什麽收我為徒,我可以在你手下走上九招,過幾年說不定是我收你為徒哩!”

劉誌很怒極反笑:“那怎樣才能收你為徒呢?”

男孩見他中計,慢悠悠說到:“我見過武功最厲害的就是我娘,你要做我師父,需先打過我娘!”

劉誌恨反問到:“若我打過你娘呢?”

男孩心雖剔透,卻不願說慌:“你還需打過我爹!”

劉誌恨知他把戲,冷笑道:“若我又打過你爹呢?”

男孩哈哈大笑:“我爹是天下第一,豈是你能打過的?”

劉誌恨心到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以後莫不反了天了,裝做發怒揮手就是一掌摑在男孩臉上。

男孩受不住,身體飛出。

劉誌恨大驚,這一掌沒用力呀,心到莫要這樣便將他打死了,卻見男孩卜一落地便向前奔去。劉誌恨知道自己被戲耍,大怒下急奔過去,揪住男孩衣領問道:“你到底拜不拜我為師?”

男孩卻是極拗,吐出一口血大罵:“你這個王八羔子敢打我,我叫我爹收拾你,我爹天下第一,我永遠不會拜你為師!”說完在劉誌恨手上咬了一口。

劉誌恨平生最恨人罵他,小時候罵他的人都付出了代價,現在有了實力更是如此。而且男孩心誌已定,事已不可為,便放開手。

男孩不知那個壞人為何放過他,隻顧往前奔,不想半途後背一涼,劇痛襲來,透出胸口的,正是他的木劍!接著全身一軟,癱在地上,口中還在喃喃自語:“娘啊,為何你還不來?”最後用盡力氣,目瞪劉誌恨,大聲道:“我爹會為我報仇的!”就此死去。

劉誌恨雖殺了他,卻不覺與他有仇,在劉誌恨看來,世人皆是螻蟻,試問踩死大螞蟻和踩死小螞蟻有什麽區別呢?因此劉誌恨念其才華,不忍其曝屍荒野,草草為他掘了個墳墓埋了。

踏出幾步正欲離去,卻見一熟悉身影,便再也走不動了。

莫愁!

那個身影也僵住了,這聲呼喚如此遙遠仿佛夢中那千百次的回放,卻又如此真實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那純真的日子,緩緩轉過頭,希望這不是夢,卻又怕再次驚醒。

真是他!誌恨!

兩人擁抱在一起,一別多年,再次相逢時,鬢角已略微斑白了。兩人終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物,激動過後便已冷靜下來,互述經曆了。

“誌恨,我為你生了個孩子,我便是來尋他…”話沒說完,她看到了地上的木劍,還滴著血。

這時她才發現不遠處有個小土包,前插一斷木,心中閃過一絲不良預感,卻不願相信,顫聲問到:“誌恨,這是…”

劉誌心中一驚,暗想該不會如此巧合?嘴上卻不遲疑:“我剛才殺了個小孩…”

李莫愁大叫著撲過去,雙手並用挖開土包,抱住那具孱弱的身軀大哭。

劉誌恨不得不相信就是這麽巧,前邁幾步:“莫愁,事以至此,我們還有以後…”話中無甚自信,這對他來說從沒有過,抬起頭看見李莫愁那淒婉哀絕的眼神,竟覺得不敢對視。

“以後…以後…”李莫愁目光呆滯,若非劉誌恨聽力高絕還真聽不到她說什麽,“我等了你七年,你一回來便殺了我們的孩兒,那是我們的孩兒啊……”哭聲尖銳,不像是人發出的。

劉誌恨剛想再去勸慰,卻見李莫愁手持木劍急撲而來,怒到:“你是想報仇麽?”出手扇去,畢竟不願傷了她。

沒想到李莫愁在空中忽然轉身,躲過勁風,落下時胸腹中已插這那把木劍,劉誌恨想不到竟是如此,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

劉莫愁慘然笑道:“我知道你有辦法不讓我自殺,我偏不讓你如願!怪我平日殺人太多,終有此報,隻可憐了我那好孩兒…”

劉誌恨大步上前,還想再做挽救。

李莫愁卻手握劍柄,用力攪動,絕望的瞪著他:“我一直活在你轉身舍我而去那天,當甜蜜誓言都成為心上的裂痕時,我手裏的劍一定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絕望和傷心、殘忍與背叛。”登時氣絕。

劉誌恨佇立良久,終相信這是事實,冷靜下來心中卻沒多少傷心,已達到孟仙子的境界。

回憶著李莫愁最後的話語,覺得有點耳熟,好想很久很久以前,在一本書裏看到的,某個女子投入火場前的自白,我怎麽會有這樣的記憶?我從哪裏來?我是誰?我是誰?

可憐一代北地殺神劉誌恨心誌受損,就此遁去。(好了,終於發完了,這是一篇原創同人,第一次寫哦,有什麽不足,請多多原諒咯。

寫了一下午,開始發的時候老是驗證碼不對,要不就是服務器異常,嚇我一跳,以為發不了,我可是寫了一下午的列。

就到這裏了,去吃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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