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萬萬想不到劉誌恨會說這樣的話,忙道:“你不要這樣說,我怎麽會殺你,你說這話,我心裏很不好受的。”劉誌恨微微笑了,順手在女孩臉上擰了一把,雖然郭襄現在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過去的嬰兒肥,但仍是可人的很,如一隻紅嫩的蘋果一樣,郭襄忍不住臉紅,道:“又捏我……”她過去曾問劉誌恨,為什麽老是捏她的臉蛋兒,劉誌恨說道:“這樣能刺激你的口唾,讓你的口津多一點,多吞咽自己的口津對身體回複要好的快一點。”劉誌恨哈哈大笑道:“誰叫你長不大呢。”郭襄暗道:“我也不知道練八荒神功會這樣。”不過這功能卻真是羨慕死別人了,這一點上,周雪仙想練,可偏偏不能成,有一次差點走了火。兩人正自情濃之時,忽然一聲嘯聲大作,劉誌恨轉目到峰頂,臉上閃過厲色,道:“你在這裏等我……”郭襄搖頭,劉誌恨一來思之勸不動郭襄,二來郭襄本人的武功也不差,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當下也不再勸,一個飛步,上了去,郭襄也提起輕功,跟著後麵衝上。兩人一陣發力飛奔,別看華山險要,但在這兩人足下,當真是如履平地,走得如踩了風火輪一般。

頃刻之間,兩人到了華山的峰頭,這時,峰上挺立著一個秀長的身影,這人高高瘦瘦,人背而立,腦後長長一條大辮,一身月白的長衫,手上一口如她人一般的長長細劍。在她的身邊,是一座雪坡。女子回頭,但見她一頭烏絲的秀發,竟然是孟非清。劉誌恨微微一怔,從自己腰間抽出了一口青灰灰的寶劍,卻是一口無鋒劍。劉誌恨身上兩口劍,一口是這樣的青色劍,一口是把灰蒙蒙的劍。孟非清待劉誌恨亮出了劍後才道:“她就是你新近最最寵愛的妃子?真是不錯,你竟然十幾年都舍不得碰她……”郭襄道:“你是誰,為什麽要殺羅浮山的姐姐們?”孟非清淡淡道:“我本就是羅浮劍派的先掌門人,那些都是背門的叛徒,我殺不得麽?”她臉上厲色一閃,道:“我本想把她的姐妹全都殺光,隻是林雪梅到底卻是在青宮,我沒能殺成她,隻好先殺了林雪玉,最後留下了袁星孜給你報信。”劉誌恨冷聲道:“這便是你的愚蠢,你犯下了這事,不想著跑路,卻是約了我來找死。”孟非清沉默片刻道:“你雖很強,但現在的我卻非是沒有一戰之力……”她看向郭襄道:“其實我也有想過向你下手的,隻是我沒想到他一直在你的身邊,若然我三招收拾不下你,他就會出現,所以我才沒有碰你……但……這並不是說……我就不是你的對手……”她的眼中厲色掠起道:“劉誌恨,你以為我不知道麽?你三神分離,後修三元合一,現在的你雖然已經三元合一了,但我也非是沒有進展是了,小姑娘,你修的是八荒唯我獨尊功麽?八荒唯我獨尊功威力強大,本是男人修的功法,過去天山童姥以無上毅力創出了女子修習的法訣,換言之,這八荒唯我獨尊功本是純陽之功,是男子修的,女子修就是純陰之功,隻是你不妨想想,若是有人陰陽雙修而成,那會是個什麽樣的局麵!”說完身子上的衣服微微一振,周圍風雪立時自動四散開來,她身旁那堆雪坡立時也散開,露出了裏麵的一個人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林雪仙。孟非清單人獨劍直撞羅浮山清理舊怨,她一連殺了冰凰仙姬張玉倩、飛燕仙姬幸紫薇、傲寒仙姬林雪玉等一連的羅浮劍手,現在的羅浮,餘下的人中隻有嫁入世子豪門的晨曦仙姬沐琳,孟非清專門留下來報信的忘情仙姬袁星孜,還有就是恰好在宮中給劉誌恨侍寢的白梅仙姬林雪梅。這裏不得不說一下,林雪梅天生異秉,後庭了得,劉誌恨對她非常中意,隔三差五就會宣她,所以大部分時間,劉誌恨會強令她住在青宮,所以逃過了此劫。

“用陰陽兩法修練八荒唯我獨尊功麽?”劉誌恨神情一動,道:“既然是陰陽之法雙修這門功夫,一個人是斷然修不成的,你也神識分離了?”孟非清隻是冷笑。劉誌恨卻是道:“不對不對,你不是分神,是那個幹屍把自己的神識記憶傳到了你的身上,是不是?”孟非清一歎,道:“那隻是他的殘念,我花了十年的時候,才清理出了他的殘念……你一力要殺我殺他,也是因為他的身份,是不是?劉誌恨,你得國於大理,但你並不姓段,是不是?你殺他,隻因他才是真正的段氏弟子,並且他才有能對抗你的實力,可惜天不假年,他活得太老了,我知道,人若然活過了一百五十歲,就必然會遭天妒,除非能讓神識肉身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劉誌恨,你當年以三分神識之法行偷天之術,雖然武功大進,但也落下了禍根,要不是你及時醒悟,這回怕已是個瘋子,縱然你現在三元合一,但那也是付出了相當的代價……我猜……你每日裏尋歡荒**,一定是為了這個原因的是不是?”她微微一笑:“你了解我,我又何嚐不了解你?”郭襄心中赫然。這兩個人,認真說起來,兩人的交集實是少之又少,但這許多年沒見,兩人對彼此都是了解深深的。劉誌恨哼了一聲,回首道:“把林掌門看好。”郭襄醒悟,道:“是……”孟非清一點出手阻攔的意思也沒有,卻是輕輕一笑。

就在此時,劉誌恨身形動了,人動劍動,一劍向著孟非清刺去,孟非清發出清鈴的笑聲,一劍迎上,她的劍法出自羅浮劍法,羅浮劍法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劍法,第一招為“親手折梅”、第二招為“浮香暗動”、第三招為“雪下焚琴”、第四招為“梅裏聽雨”、第五招為“花香載雪”、第六招為“月下枝影”、第七招為“姑射望月”、第八招為“天下有雪”、第九招為“雪裏尋梅”、第十招為“花香再現”、第十一招為“冷香浮動”、第十二招為“小徑幽遠”、第十三招為“春日愁遲”、第十四招為“枝影孱孱”、第十五招為“削月為瘦”、第十六招為“月兔無蹤”、第十七招為“蟾宮折桂”、第十八招為“夜涼如水”。上乘的武功,一般都是十八招,比如降龍十八掌,比如莫名劍法十八招,都是如此,而這門羅浮劍法也是如此。眼見劉誌恨撲來,孟非清抬手就是一招“枝影孱孱”。劉誌恨一聲輕歎,也是佩服她的劍術,當即回了一招“西風殘照”。相對起來,劉誌恨的基礎武功也是出自於全真教,這路全真劍法本就是全真教劍法中的基礎,是根基中的根基。兩人這一交手,非同凡想,但見一個衣影飄飄,人如輕風,一個動靜如畫,起落輕盈,這兩人的武功都是已經到了世間最強的一步,若然要說分出勝負來,當真不是一招半招的,你看這兩人出手,雖是好看,但竟然沒有一絲的煙火氣,蓋因這個時候出手,怎麽猛烈都是無用之功,白白的費去力氣,反而是不好,是以兩人現在以比劍招為主,旨在於看對方露出真正的破綻,出什麽招是要對套的,還有更重要的是在出招之後能保持身體的平衡。在這兩人你進我退之間,郭襄到了林雪仙的身邊,連運了三遍真氣,這才解開了林雪仙的穴位。她心下駭然,知道這孟非清功力太過驚人,以她自己修成的八荒唯我獨尊功都要行運三次的功法才可以解開林雪仙的穴道,可想而知這位孟非清的武功有多麽高超了。而且孟非清封死了林雪仙的穴道,這讓林雪仙飽受了凍傷之苦,是以,現在郭襄不得以,隻能慢慢催運功力,給林雪仙推血行氣。要知道林雪仙給凍了這麽久了,身子僵化,大大的不好,郭襄運功助她,急了沒用,反會傷及她的經脈,隻能這樣緩緩而行,她這才明白孟非清抓住林雪仙的用意,這也是孟非清讓袁星孜留信隻可帶一個人的原因,有了林雪仙這個包袱,縱是帶來的人武功再高,也隻能這樣一點點的給林雪仙行氣,這根本就不是一天可以完成的。而在她們這裏療傷的時候,孟非清就可以與劉誌恨進行決戰。轟一聲響。一塊巨石受不住兩人一次意外泄出的劍氣,給從整個山體分離了出去。

兩人從早到打了晚,又從晚打到了第二天的天明。東方旭日露出小小的一角,輝映著朝霞,賽似剛從高爐裏傾瀉出來的鋼水,光芒四射,令人不敢張開眼睛直視。過了一會兒,紅日冉冉上升,光照雲海,五彩紛披,燦若錦繡。那時恰好有一股勁的山風吹來,雲煙四散,峰壑鬆石,在彩色的雲海中時隱時現,瞬息萬變,猶如織錦上麵的裝飾圖案,每幅都換一個樣式。郭襄睜開了眼睛,見劉誌恨與孟非清仍在交手,兩人一點疲態也沒有,你來我往,劍招不斷,“他們真有精神。”雖然見到的是天下最絕出的兩個人比武決鬥,但這樣的打鬥顯然不是一時半刻的,當然,如果兩人是拚盡死力的打鬥,那不消說了,一天的時間足夠他們分出生死來,但問題是這兩人是自由相鬥,不用刻意相逼,是以兩人都很放鬆的。這一點很明白,因為兩人並沒有出死力相拚,兩人的打鬥由於雙方對彼此的了解,甚至是有點在套招的樣子,說白了就是在活動身體。事實上,如果兩人死力戰鬥,不要說一天了,就是半天兩人也是受不了的,甚至不要半天,隻要一個時辰,雙方的身體就會出現傷。半天時間,可以讓其中一人給打死了。這也是兩人相鬥這樣放鬆的原因,兩人都不想讓自己的身體出現重傷,劉誌恨是好瓷不想碰破瓦,而孟非清,她自傲骨的就是她的武功,如果她的身體傷得重了,就算她成功的打敗甚至打死了劉誌恨,那麽她就將麵臨大青帝國國家力量下源源不斷的名人堂高手,那時候,身體受損,她武功再高能發揮出多少?就如段正平,他如果不是身體的原因,早早就可以殺出重圍,甚至讓黃藥師等幾個老頭死上一兩個,縱然劉誌恨跑出來了,他也不一定會敗,別的不說,他積累下的功力太深厚了。可他活得太久,遭了天妒,連連損壞,先是沒了腿,又是斷了手,這樣的情況下,他能怎麽樣?結果隻有用移魂,將自己的大部記憶移到了孟非清的身上,這裏麵有一個玄機。如果孟非清的意誌力薄弱,那麽段正平的思想就會影響孟非靖,等同於孟非清到時候成為了段正平,但在這裏出現了一個狀況,孟非清的本來意誌是不是很好,但她卻因劉誌恨而經曆良多的苦處,這些都讓她的精力得到了質的飛躍,後來她苦修武功,思緒萬千,幾度白頭,更是讓她損了自己的道基而加強了自己精神意誌力。最後的一點,就在於段正平到底是個男人,而孟非清卻是個女人,不旦是個女人,還是個美到極點並愛美的女人,於是孟非清憑著這種種的一切,將段正平的意誌抹去,隻保留下了他對武功的一切,從而借助了這多出的人格,領悟到了八荒唯我獨尊功的奧妙,於是孟非清雙修了八荒唯我獨尊功,現在的她才有了向劉誌恨挑戰的本錢。

孟非清清嘯了一聲,她原本出劍,現在出爪。與一般的爪功不同,她使的是絕陰抓脈手,這路抓法最陰毒之處就是抓人脈門,傷了皮肉是小,傷了穴位也不定性,但傷了經脈,就完了,要知道人生的經脈有定性,毀了一道經脈,立時就毀了一路,連著這條經脈的內髒器官和相對的穴位,這份的陰毒可想而知了。比如說劉誌恨,如果他年青的時候中了這種傷,立時會影響他的一生,換言之,如果一個能修成不死之境的人在年青的時候中了這種傷,那他這輩子能成為一流高手就算是幸運了。殺人當場不算狠,毀人前途才是毒。這也正是這門功夫的陰毒之處,這也可見出武林中修成不死之境的人的少和難。本來有這個前途的,但一受了什麽這個那個的傷,一切就完了,不能受傷,這一點就是非常重要,但一個人行走江湖,怎麽可能一點傷都不受?那得多大的運氣,劉誌恨也就是運氣,他雖在少時受過傷,但那全都是皮肉的小傷,損及內裏的大傷從來沒受過,這就是運氣,憑著此才修成了現在的這份本事。而那傳奇女子林默娘,她也是這種運氣,與平常那些江湖人不同,她不與人鬥,而是與天鬥,加上天賦過人,竟然踏入了不死之境,天知道在哪個地方遊玩,想她現在的武功,就是給丟到了太平洋之中間,也是死不了。眼見孟非清拿出了一點真本事,劉誌恨的眼中也閃過厲芒,掌中青劍一晃,忽然一股劍氣發出,同時斜過手掌,大觀天下,微妙一指。大觀微妙指,一兩撥千斤。孟非清道:“這才有點意思。”劉誌恨心中冷笑,其實哪是有點意思,分明是正常比武,這時也是要到見真功的時候了。這裏麵有個學問,如果兩人再這樣慢慢的磨下去,別的不說,郭襄就可能會動手了,再一個,如果拖到了那個時候,身體也必然會有虧損。人的身體在不眠不休的情況下戰鬥,三天是極限了,孟非清的計算是兩天半,這樣她還能有點餘力走人。這不是內功的原因,而是肉身體力的原因。比如說你聽人講兩大高手在某某地方打個三天三夜,那自是可以分出勝負了,如果說是七天七夜,那必然要帶上吃飯,不然身體受不了。這一下,兩人都拿出了三分的真功,隻到了中午時分,兩人再無複昨日的風采,雖是未有帶喘,但兩人的額頭都見出細微微的淺汗。陽光一照,顯出細膩的油光。

劉誌恨忽然笑道:“有一件事你想過沒有?”孟非清怔了一下道:“你說什麽?”劉誌恨輕聲道:“我是個男人,”孟非清臉色陡變。劉誌恨續道:“你是個女人,天性上,我的體力比你要強一點,你猜猜,這樣打下去,我們誰的勝算更大?”“唰唰唰”,一連三道凜冽的劍氣,刮掉了劉誌恨背上的披風。但,這於劉誌恨無損。孟非清三劍過後,才明白這是劉誌恨誘她出力,她立時要緩劍路,但劉誌恨如何會如她的意願,劍光一起,向著孟非清撲去,雖是撲,但勁力含而不放,孟非清大怒,但也沒辦法,隻得緩上一步,兩人這回動手可就見出點火氣了,都在劍掌中加了威力,直盯著對方的弱點,不過想要尋出這一點卻是不大容易,直打到了晚上,也是不見一點空處。但,這時的孟非清於體力上卻是明顯不如劉誌恨了,隻見劉誌恨現在多是站立不動,純以劍風威逼著孟非清,逼她來回起落。孟非清哼了一聲,這回卻是加了真功,但見她頭發一揚,發辮甩起,發稍中的短劍向著劉誌恨打去。劉誌恨連步後退,一時間,竟然落在了下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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