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扉上的紫羅蘭

夏侯羽看著影月的樣子,一抹濃重的失望襲上心頭,繼而,他低落的說著,“影月,你知道阿瑟為什麽會重新賽車嗎?你知道他為什麽會出車禍嗎?”說話見,夏侯羽的眸子,蔓上了淡淡的血紅,“因為你,因為你拋棄了他,因為恢複了全部記憶的你,竟然拋棄了他,他說,他這一生中,自從遇見了你後,就隻有你,是他這一生最看重的東西,既然連你都不在乎他這條命了,他又有什麽理由去在乎呢?”夏侯羽越說越激動,說道這裏,他停頓了下來,努力的平複著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緒,然後,看著影月平靜的臉,平靜的說道,“他說,他這輩子,是中了你的毒了,既然你不想解,那就這樣吧!這樣,其實,這樣也好!”

說完這句話,夏侯羽再沒有多看一眼一眼,轉身離開。

而在他離開後,影月身側的草地上,卻是留下一滴鮮紅。

夜深無人的醫院走廊裏,會帶著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在寂靜而漆黑的夜裏,帶著一股滲人的味道。然而此刻,卻是沒有發現這陣腳步聲,腳步聲漸漸靠近,最後,在一間病房的外麵,腳步聲停歇下來,然後,一道纖弱的身影停在病房門口,卻是沒有立刻進去,似乎,是在猶豫,猶豫自己該不該進去。

過了一會兒,一陣似有若無的歎息聲溢出,似是無奈,隻見一隻纖細的小手,最終還是握住了門把手,輕輕扭動,然後,隨著木門開啟,嬌小的身影便閃進了屋內,靜靜的站到了病床前。

一小片陰影將病**的人遮掩住,隻見病**那人,一頭原本泛著太陽光澤的金黃色發絲,在此刻灰淡無光,原本白皙中帶著粉紅的麵頰,也泛著病態的蒼白,而那玫瑰色的唇瓣如今卻是慘白一片,被透明的氧氣罩覆去了半張臉,雖然形容憔悴,卻是仍舊無法遮掩他那絕美的容貌。

“阿瑟,你贏了。”一道清亮中帶著一絲疲憊的女聲在空曠的病房中響起。

是的,來人正是影月。

影月緩緩的在阿瑟的床邊坐下,然後右手在阿瑟蒼白的容顏上輕輕的撫摸著,似是無情,又似情深,隻聞她 淡淡的聲音傳來,“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從我看到你那雙如同天空般蔚藍的眸子時,我就知道,這一生,都會與你糾纏不清,我們,會彼此牽絆一生。”

影月看著阿瑟沉睡的麵容,目光柔和,卻帶著一絲空洞,淡淡的笑著,“嗬嗬,我到現在才發現,我們的相遇,似乎就是在彼此互相的折磨,而似乎,越是折磨,我們就越是糾纏著,不肯放開,而結果,就是傷的更深,更痛,可是,在這份糾纏中,我們的愛,卻是也隨著加深 ,”影月騙著頭,看著阿瑟,帶著疑惑問道,“你說,這是為什麽?”

影月的疑問,沒有人回答,回答她的,隻是那不停的發出滴答聲的心電圖,似乎,也隻有這樣,讓影月明白,她並不是在自言自語,還是有人在傾聽她的心裏話的。

“阿瑟,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即便是現在說和你永不相見,但是,我的心中,終究還是裝著你的,你知道,當我說出分手的時候,你的心在痛,而我的心,亦不輕鬆,我在陪著你一起痛!你明明知道的,在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後,你我之間,想要恢複如初,是多麽的不可能,而你,卻還是出手了,為了逼我做出選擇,為了讓我回到你的身邊,為了讓我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你不惜讓自己安靜的躺在這裏,拿你的命做賭注,隻是為了讓我見你,讓我看著你如今這麽‘淒慘’的摸樣,讓我同情你嗎?”

影月看著阿瑟的目光,不再平靜,甚至,染上了一絲瘋狂,“哈哈哈哈,你起來啊,你做了這麽多,不就是想我來看你嗎?不就是想讓我回心轉意嗎?不就是我想讓我重新回到你的身邊嗎?”影月說著,眼眶漸漸的有些濕潤,然後空靈的聲音響起,“你現在這樣算什麽?你現在這樣,向是木乃伊一般的躺在這裏,你讓我回到這樣的你的身邊,你是想讓我守活寡嗎?”影月看著阿瑟仍舊沉睡的麵容,眸中在紫光一閃,繼而說道,“你想的美,如果,如果,你不再醒來,那麽,我是不會守在你的身邊的,我會忘了你,我會和一個愛我的人結婚,我會和那個人幸福的生活下去,我的生命中,將不再有你的存在!”頓了頓,影月抬起手,拭去眼角的晶瑩,接著說,“你想好了嗎?你還要這樣再睡下去嗎?”

後來,影月沒有在說什麽,之是隻是又靜靜的看了阿瑟一會兒,便轉身離開。

而在影月轉身的那一刻,阿瑟的手指微微顫動,緊閉的眼角劃出一抹晶瑩!

然後,病房再次歸於寧靜,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第二天,水戀園後麵的花園中,影月在那邊悠閑的澆著話,唇邊是一抹恬淡的微笑。

身後,漢白玉雕刻的羅馬柱後麵,三顆花白的腦袋,擠作一團,然後,一陣談話聲傳來,“你們說,笑笑這丫頭是怎麽回事啊?這幾天,這情緒變得,跟那幾月份的天氣似的,邊的刷刷的,一會兒晴,一會兒陰的,看著我這心裏頭,也跟著以跳一跳。”

“老爺,我看小小姐這情況很是不對勁啊,要說前幾天,看她那一臉憂鬱的樣子,我們還能猜測出,她可能是因為裏弗斯少爺的事情而煩心,可是,著忽然就心情好起來了,還真是讓人感覺得到匪夷所思啊!”另一個聲音說道。

“唉,我說,你們兩個就別再這裏杞人憂天了,要說你們沒談過戀愛,在這邊著急也就罷了,可是,你們倆,好歹年輕的時候,那也是自由戀愛結婚的好麽?尤其是你,玄鏡,你好歹也愛的轟轟烈烈,難道還不明白這其中的那些糾纏嗎?這感情的事,還是要當事人自己走出來才好!”其他人,擔憂的再多,也沒有用!

“呦喝,廉明,真看不出來,你這還是挺有心得的嘛!”軒轅玄鏡聞言,調侃道,“要不是你我認識這麽多年,我還真當你是愛情專家呢,你說,你當年,到底自己看上人家姑娘家的,還是家裏人給說和的?”

“是啊,廉明啊,你就說說唄,老實講,我都好奇你這件事情一輩子了,你就給個準話吧!”沈書逸說的更是直白,還一副十分鄭重的樣子,看的一旁的軒轅玄鏡,使勁兒的憋著笑,卻還是能夠從他那有些發紅的臉頰中看出他此刻的笑意!

公羊廉明聞言,頓時老臉一紅,有些尷尬,繼而有些羞怒道,“喂,我說,我們這不是說笑笑的事情嗎?怎麽就扯到我的身上來了?”

其他倆人聞言,頓時一愣,趕忙回頭去看那花叢中澆水的妙人兒,隻可惜,那紅花綠葉中,哪還有人?

軒轅玄鏡頓時有些鬱悶,立刻對著公羊廉明抱怨道,“都怪你這個老家夥,還為把人看丟了!”

公羊廉明一聽,頓時吹胡子瞪眼,完全沒有平時那仙風道骨的摸樣,有些氣急敗壞道,“喂,這怎麽能夠怪我?是你先撇開話題的,是你自己不專心,才把人看丟的,怎麽能推到我一個人的身上?”

軒轅玄鏡一聽有些理虧,於是對著蹲在自己身旁的沈書逸埋怨道,“書逸,你也是,看著我和冷漠說話,也不知道幫著我看著丫頭,還和我一起起哄,你看,這下,人丟了吧?”

沈書逸聞言,頓時覺得有些委屈,這老爺子,總能把自己的問題拋到別人的身上,唉,真是的!沈書逸沒有反駁,隻是那直勾勾的眼神,硬是將理直氣壯的軒轅玄鏡給看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三位爺爺,那麽蹲在這裏幹嘛?是在練習蹲馬步嗎?”這時,一道悅耳的,帶著淺淺笑意的女聲在軒轅玄鏡三人的耳邊響起,瞬間,羅馬柱下的三人集體僵住,一時間,身邊靜悄悄的,而影月也不急著說話。

“我看是,畢竟,人來了,一些劇烈運動不能做了,但也不能讓自己的身子就此放鬆,而蹲馬步又能鍛煉身體,又不會太費力氣,所以,三個是約好了在這裏一起運動的吧!”一道含笑的,帶著一絲揶揄的男聲自揶揄的身後傳來,轉瞬走到了幾人的身邊。

揶揄回頭看向來人,笑著道,“哥哥,你回來了。”

“恩,我回來了。”拭淚笑著,摸了摸影月的頭頂。

“臭小子,你的禮貌學的那裏去了?有你這樣說長輩的嗎?”軒轅玄鏡聞言,頓時站了起來,轉過身來,就開始再次轉移注意力,對著拭淚開起來‘機關槍’!其餘倆人倒是也跟著站了起來,回過神,隻是沒有說話。

拭淚卻是美眸一挑,一雙紫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故作驚訝道,“哎呀,爺爺,難道,您剛才不是在運動嗎?那是……”

軒轅玄鏡頓時心虛的瞥了一眼影月,卻是沒有再說話。

“哈哈哈哈……”拭淚見狀,爽朗的笑了起來,看見自家爺爺要變臉之際,立馬拉著影月離開,不理會身後的那底氣十足的謾罵聲。

拭淚和影月漸漸走遠後,影月的唇邊仍舊帶著一抹笑,好可愛的爺爺!然而,拭淚卻在這時開口了,語氣中早沒有了先前的笑意,而是嚴肅的說道,“笑笑,阿瑟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