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奶聲奶氣的‘麻麻’,猛地響起。

感覺上,這聲音就在我身後不遠的位置。

我腳下一顫,以為自己幻聽了,不敢回頭,直到片刻後,又是兩聲,“麻麻,麻麻~!”

“小蘑菇!!”我呼吸一緊,轉身去看。

果不然,就在幾米開外的梧桐樹旁,是一輛藍色的出租車剛剛停下,隨著後車門打開,竟是一身淡黃色長裙的溶溶,竟然是她抱著小蘑菇下車!!

他們怎麽會在一起?

我怔了下,“溶溶?”

“怎麽?”溶溶走向我,“還楞著做什麽,兒子不要了?”

“要要要,怎麽舍得不要呢?”我這樣問著,立馬迎上去抱兒子,“溶溶,你們……我是說,你們怎麽會在一起?”

巨大的喜悅和欣喜,讓我有些語無倫次,抱著小蘑菇一個勁的親。

溶溶側身對著我,“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帶他回去休息!”她說完,轉身就上車。

“溶溶!”我抱著小蘑菇,快步了幾步,“你等等!”

我拉著她手碗,可能是因為太激動,所以用力過猛了,她明顯抽了口涼氣,“蘇文靜!”

溶溶抿了抿唇,站在出租車旁,“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一定有很多的疑問,但是呢,小蘑菇今天可能受了點驚嚇,你還是先帶他回去泡個熱水澡,然後再陪他好好的睡一睡,至於其他事,我們來日方長,我臨時還有點急事,先走了哈!”

“……那好吧!”看著溶溶上車,我和她揮了揮手,抱小蘑菇回別墅。

遠遠的,還沒進門,我就有些激動的喊何媽,要她趕緊把這個好消息,打電話告訴給喬江北,卻在進門的一瞬,意外瞧見了小蘑菇的毛衣上,有紅紅的血跡!!

我心頭一緊,立馬搖醒小蘑菇,“寶貝,告訴媽媽,你哪裏疼?”

小蘑菇迷迷糊糊的睜眼,“哪兒也不疼呀。”

我檢查著他衣服上的其他地方,“哪,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小蘑菇打著吹欠,“麻麻,蘑菇好困,想覺覺~!”他伸胳膊,軟軟的抱著我脖子,“麻麻,可不可以不洗澡,真的真的好困哦~!”

他眯著眼,直往我懷裏鑽。

我一手扶著他,一手檢查他身上,等到上上下下的都檢查了一圈,確定他身上沒什麽傷口,正疑惑著哪裏來的血跡時,聽到何媽說,“蘇小姐,你的胳膊!!”

“我胳膊怎麽了?”倒手,我把小蘑菇放在沙發裏,抬起胳膊一看,這才發現,我衣袖下麵有大片的血跡,一摸還是濕濕的,應該是沾上不久。

我突然想到拉住溶溶時,她的異樣。

難道這血,是溶溶的?

想到這,我把小蘑菇交給何媽,立馬掏手機,想要打電話給溶溶,結果手機沒電,又抓起座機打過去的時候,她已經關機。

莫名的,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匆忙拿了件外套,就跑出別墅。

這時,一道遠光,遠遠的打了過來,刺得我不由得眯眼。

“蘇文靜!”車子停下,聽到了喬江北的聲音,“小蘑菇回來了麽?”

“回來了回來了!”我喘著粗氣,不等喬江北下車,火急火燎的把小蘑菇身上的血跡說了一遍,“溶溶是不是受傷了?她和小蘑菇怎麽會在一起的?還有小蘑菇究竟被誰帶走了,是不是溶溶把小蘑菇給救回來的,你呢,你有沒有事?”

我劈裏啪啦的一陣,問得喬江北直接擰了眉。

隔著車窗,他瞧著我,“所以,你這樣跑出來,隻是去找她?”

“對啊,她有可能受傷了!”怕他不信,我抬胳膊給他看血跡,本以為喬江北就算不著急,也會帶我去找溶溶,結果他熄火,下車。

攬著我往別墅走,安慰我說,“蘇文靜,你太緊張了!”

趕在我開口前,喬江北又是說,“我知道,你和她是很要好的姐妹,但是蘇文靜,每一個人都應該有相當獨立的空間,並不是誰都想把內心的秘密說出來。”

路燈下,我看著喬江北,“所以你是知道的,對吧!”

喬江北握著我肩膀,“蘇文靜,關心即亂,她想告訴你的,自然會告訴你,不想告訴你的,你硬是想知道,隻會強人所難,你懂不懂?”

他忽然冷下來的語氣,讓我心頭一震:難道我錯了?

拋開溶溶是不是因為小蘑菇而受傷不說,就是她受傷了,再怎麽樣,我都要去看啊!

見我沉默,喬江北長長歎了口氣,“時間不早了,你回房間去!”

“可是我是小蘑菇的媽媽,我有權知道,他是被誰綁架了,還有……”我話沒說完,喬江北一下子打斷我,口氣那麽淩冽。

他說,“有誰否認你不是了嗎?蘇文靜,拜托你有點腦子好不好,現在是半夜11點半,你去找她?隻為一個真像?那你又怎麽肯定,她就一定知道是誰綁架了小蘑菇?再說,誰告訴你,小蘑菇被綁架了?還有,你明明猜到她有可能受傷,又為什麽不想想,萬一她在醫院呢?”

“我……”話音未出,被喬江北的手機鈴聲給打斷,我別開臉,“算了,你先接電話吧!”

喬江北看了一眼並沒接,繼續說,“你想怎樣?一定要去醫院?”

莫名的,這樣的喬江北,讓我有些陌生。

我說,“難道不可以嗎?我去看她,難道錯了嗎?喬江北,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喬江北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你去看,能解決什麽?”

我不可思議的一怔。

他搖著我肩膀,“你說,你去看能解決什麽?你以為你的眼睛是萬能的?可以頂替醫生,不用包紮不用用藥,就能痊愈?”

“……”

“還是你去看,她就不用休息,也會好好的?”

“……”

他清冷的男聲,這樣回**在夜色裏,空氣好像跟著凝結了,冷冷,涼涼的。

看著燈光下的他,一雙好看的劍眉擰得緊緊的,好像有抹不開的怒意在裏頭。

我扯了扯嘴角,“好,我知道了。”

一時間,懸息的氣氛,在我和他之間蔓延開來。

我不知道喬江北是心情不好,還是怎麽了,總之整個人

透著一種濃濃的煩躁。

——-時間不早了,你回房間去!

想著他這句,我不想再發言,再惹他不快,轉身回房間去!

喬江北的這套別墅很大,從門崗到正廳,中間有一段鵝卵石小道,兩個涼亭和一處假山,過了假山後的花圃,就是正廳。

當時,我剛上橋,聽到了身後,來自喬江北似解釋的話語。

他說,“莫以言死了,警局那邊還等我過去,你早點休息,不要多想?”

發生了這麽多以後,我又怎麽可能不多想?

吸了口氣,我的心情就像這一刻的黑夜,感覺特別的壓抑。

我沒回頭,告訴他,“好!”

喬江北應該是點了支煙,“不用等我!”

我忍不住,還是回頭問,“是不回來了嗎?”

“……應該會很晚吧!”喬江北背過身,煙霧隨著聲時飄散開來,那逐漸走遠的身影,印在不怎麽明亮的路燈裏,莫名的給我一種將要遠去的錯覺。

回房間後,我想了很久,依舊弄不清,我和他究竟是怎麽了。

是吵架了,還是沒吵架?

說吵了,但在接下來的兩天,他早晚都會來電話,雖然很多的時候,都是小蘑菇和他嘀嘀咕咕的說。

要說沒吵,卻是從那晚之後,他再也沒回來。

以往除了出差,無論多晚,他每天晚上都會回來,連何媽也表示喬江北常住的地方,隻有這裏,但這一次,他已經整整三天沒回來,同樣也沒出差,到底是去了哪?

期間,打電話的時候,小蘑菇也問他,晚上會不會回來。

盡管當時我裝作不在意,可對於答案,還是忍不住屏息傾聽——雖然聽不見,他在電話那邊具體說了些什麽,可是從小蘑菇的臉上,我猜到:他不會回來。

第四天早上,莫老爺意外到訪。

說起來,這幾天我有打電話去莫家,詢問過莫夫人的身體,倒是自從那一天分後,再沒見麵。

今天,他這樣親自過來,一定有事,也就把小蘑菇交給何媽,我請莫老爺進了會客室。

沏了茶之後,莫老爺好一會不說話。

相對於他們豐富的閱曆來說,我還是沉不住氣的問,“您……有事?”自從知道自己和他的關係後,我就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莫老爺笑了下,“你可以,和江北一樣,先叫我伯父。”

這樣的洞察人心,很讓我疑惑,怎麽會過了這麽多年以後,才知道莫以言是假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又聽莫老爺說,“最近過的怎麽樣,還好嗎?”

我點點頭,“挺好的,謝謝伯……伯父。”

“可是黑眼圈卻很重!”他說得一針見血,“是不是和江北吵架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挺好的。”

莫老爺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感歎道,“沒想到,這一生,還能喝到你泡的茶!”

我聽出他話音裏的意思,轉移話題,問莫夫人的身體。

莫老爺幽幽的看著我,“她身體一直不太好,經過這次之後,一直臥床,不起!”聲音有點加重,拉得長長的,像是等我的下文。

其實,我已經隱約猜到他的來意,隻是現在心裏很亂,不想談做莫家女兒的事。

對此,莫老爺並沒有再繼續勉強我。

他放下茶杯,拉家常似的,說了說最近幾年有關於莫家的事,又提到懷疑莫以言不是親生的,並不是臨時起疑。

看著我臉上的疑惑,莫老爺說,“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貝貝出生的時候,她產後大出血了,當時就知道血型不對,然後一直沒挑破。”

我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畢竟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而且也不是莫以言的錯。

隨後莫老爺又說,“之後,一次意外,我遇見了當年替你媽媽接生的醫生的女兒,是她告訴了我們真像,然後有了那些照片,你會怪我們,對嗎?”

我搖頭,又點頭,弄不清自己怪還是不怪。

莫老爺也沒再多待,臨走告訴我說,“喬莫兩家的聯姻,是老太爺在世前定下的,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名正言順,風風光光的嫁給喬江北!”

是借助莫家千金的身份,嫁給喬江北。

為什麽,我一點也不高興,反而心裏很失落?

難道沒有這一層身份,我就不能名正言順嗎?他娶的究竟是這層身份,還是我這個人?

看著一臉慈愛的莫老爺,我說,“等他回來,再商量商量吧!”

送走莫老爺,再回別墅,何媽匆匆跑來。

她可能比較著急,額頭都冒了層細汗,喘著氣說,“蘇小姐,我老家有急事,要離開幾天,剛才和少爺說過了,現在我再告訴你一聲。”

“怎麽了,需不需幫忙?”我上前,幫她扣著衣襟前的扣子。

何媽搖了搖頭,“少爺派人送我回去,該準備的,少爺都準備好了,就是這幾天,可能要辛苦蘇小姐你了,少爺要是回來啊……”

何媽零零碎碎的,交待了好多瑣事,最後才在催促下,上車離開。

空****的別墅,因為喬江北一直沒回來,小蘑菇又在午睡,感覺何媽走後,不管去哪,都是冷冷的。

究竟是怎麽來到書房的,我自己也弄不清。

喬江北的書房很大,排列的一行行書架,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我隨手抽了一本,剛倒在沙發,準備打發時間,餘光一閃,好像看到了什麽。

那橫在沙發旁,被窗簾半掩的衣簍裏,竟是喬江北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下來的襯衣。

之前他的衣物,我不知道由誰負責,但自從我和小蘑菇住進來之後,一直都是我親手洗的,這麽一件白色的襯衣,我鞭傷出院前,別墅裏還大掃除了,應該不會漏下。

也就是出院後,換下的?

我疑惑著撿起來,打算去洗了,赫然在衣領下方,看見了一枚鮮豔的唇印——這個介於紅和粉中間的顏色,我很清楚,在哪裏見過。

是那一天在軍區醫院病房,溶溶塗的就是這個顏色,還告訴我說,這個色調僅此一家,因為是她自己動手私配的。

當時我還在詫異,她為什麽會特意告訴我這個。

所以,這就是她的用意嗎?

不不,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有可以接近喬江北,唯獨她不會。

可這個唇印,又是誰的呢?

-

兩小時後,在喬江北關機的情況下,我撥通吳達的手機。

請他轉告喬江北:我做了晚餐,等他回來一起吃,無論多晚,我和小蘑菇都等他。

因為何媽不在,所有的菜肴,都是我親手準備的。

小蘑菇早早的就餓了,等到晚上21點,看他實在撐不住,就讓他先吃,再洗澡睡下,又是兩個小時。

彼時,牆上的鍾表,已經指向半夜11點。

喬江北的手機,依舊處於關機中。

我弄不懂,我和他這究竟算什麽,就算他忙,是不是也該說一聲,如果真的厭煩我了,該離開的,也不是他。

翌日一早,我剛做好早餐,忽的一陣車響。

小蘑菇放下勺子,“是爸爸,媽媽,爸爸回來了!”他歡快的跑出去,“爸……你是誰?”

“你就是小蘑菇?”聽到了,像喬一凡的聲音。

我解下圍裙,出門一看,那巨大花圃前,一身西裝革履,像極了喬江北的男人,不是喬一凡又是誰。

見他伸手,似乎想捏小蘑菇的臉頰,我急忙過去,“喬先生!”

我的到來,讓喬一凡舉高的手,頓了下,“蘇小姐,早啊!”

我把小蘑菇護在身後,“有事?”

“再怎麽樣,是不是都應該,請我進去坐坐?”他單手抄兜,瞧著四周的景色說。

“準確的來說,您才是主人,您隨意!”我抱著小蘑菇回餐桌,要他繼續吃飯,剛轉身,就瞧見了喬一凡跟了進來。

“早餐?”他伸長了脖子,往餐桌上看,“你做的?”

其實我準備的很簡單,小籠包和茶葉蛋是外買的,鹹菜和八寶粥是自己做的不錯,卻很隨意。

我讓了讓,以為像他這樣的大少爺,根本就不可能吃這種老百姓才吃的東西,沒想到喬一凡竟然大咧咧的坐了下來,還是喬江北的位置。

小蘑菇有些不高興,“那是我爸爸的位置!”

“小蘑菇,準確的來說,我是你大伯!”喬一凡說,“就算你爸爸在這裏,也得讓著我!”

小蘑菇撇了撇嘴,“你老,你說話!”

喬一凡噗的笑了,靠著椅背,像主人似的指著對麵的餐椅,“坐下,吃啊!”

“吃過了!”我說,“喬先生還是抓緊時間吧!”我提醒他,快九點了,該上班了。

喬一凡卻不急,“蘇小姐,很怕我?”

我不想當著小蘑菇的麵,多說什麽,把小籠包全部推到他麵前。

“就拿這個,堵我?”喬一凡明顯不怎麽高興,問小蘑菇,“你為什麽不怕我?”

“不許你欺負我媽媽!”小蘑菇紅了眼圈,我趕緊抱他去樓上的房間,再下來已經是半小時以後,我以為喬一凡已經走了,沒想到他還在。

“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大忙人的他,又怎麽可能,特意趕來,還是一早。

喬一凡倒是不客氣,自己泡了咖啡,就坐在沙發那裏,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攪拌著咖啡。

見我過來,他放下勺子,指了指一旁的報紙,“看看,今天最新的!”

我悶著氣,抓過來一看,頓時驚住——特版特寫中,一張曖昧的擁抱照,差不多占據了整塊版麵。

雖然拍的隻是側麵,但我很清楚,他們是誰。

地點是暮城最出名的情侶套房,早在幾年前,我就聽說過,這裏的消費和情-趣驚人,想要嚐試,需要提前預定才有位置。

剛進盛世的時候,和溶溶她們還幻想過,如果有一天,愛情能降臨在我們這種人身上,一定去試試。

而現在呢?

她真的去試了,隻是試的男人,卻是我孩子的爸爸。

所以喬江北襯衫上的唇印,不管我再怎麽否定,都是她的,對嗎?我最最親密的姐妹,和我最愛的男人,去了情侶套房,還被偷拍了?

就在我徹夜等他的晚上?

握著報紙一角,盡管我心底已經混亂一片,麵上還是朝喬一凡莞爾一笑,“喬先生,這樣著急的送報紙給我,我該怎麽感謝呢?”

喬一凡似乎想不到,我會這麽說,當即怔了下,“你不難過?”

“所以喬先生是想看我難過,才來的?”放下報紙,我說,“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那我現在就難過一個給喬先生看,怎麽樣?”

喬一凡看著我,隻笑不說話。

我不想再搭理他,起身做出恭送的樣子,“如果喬先生沒有別的事,那我就不送了!”

喬一凡眯了眯眼,就在我以為他會生氣的時候,拿起報紙亮在我跟前,指著畫麵裏的女主角,“這個人,難道蘇小姐不認識?”

“我認識又怎樣,我不認識又怎樣?喬一凡,你究竟想做什麽,你說,你直說,可不可以?”我想很好的控製的情緒,不想這樣失控的,可喬一凡總能把報紙上,最曖昧的一幕,放在我眼前。

以至於,即使我閉上眼睛,可曖昧的一幕,還是不停的在腦海裏閃爍。

我呼了口氣,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喬先生,說吧,你究竟什麽意思?”

對我的反應,喬一凡好像很滿意,微微笑了笑,“心裏抗壓能力,果然不錯,不愧是心理師出身。”

“拿這個東西,隻為測試我的抗壓力?”我冷笑,“喬先生,你也真是可憐,究竟屬於你的人生,有多無趣,才會這樣做?”

“……”

“你不感覺過分嗎?做為一家公司的董事長?”

“……”

“……”他不說話,像是等我再發怒一樣,我一下打掉他手上的報紙,“走不走?”

喬一凡不但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雙手抄兜來到花圃前,逆光看著我,“蘇小姐,我倒是蠻想看看,要是喬江北回來,你會怎麽和他對持!想想,一定很有意思!”

“是嗎?”我冷笑著走下台階,目光朝四周看了看,最後鎖定喬一凡身後的水管,“喬先生,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想你一定很感興趣!”說完,我猛地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