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殺心動

蔚雅被強製性灌入營養液的時候,陳慕安的別院來了一個人,一個最疼他卻也最讓他懼怕的人,這人便是他的親生大哥,大元帥陳烈的嫡長孫,陳家的未來家主,陳慕承。一見陳慕承,陳慕安就狠狠地瞪了管家一眼,不用證據,就能肯定是這人告的密,但瞪完了管家後,陳慕安就成了鵪鶉,一動不動的站在一邊。

“人呢?”陳慕承既然來到了這裏,就表示他已經知道了陳慕安幹的好事,便也不囉嗦,直奔主題。陳慕安吞了吞口水,帶著陳慕承去了地下室,陳慕承沒有靠近,隻在不遠處看了一眼躺在**臉色煞白的蔚雅,心中閃過了一絲殺機。

阻止醜聞被曝光的方法就是徹底的拿掉醜聞的來源,沒有屍體,就沒有凶殺案,陳慕安做過的事也就不會再被人提起。陳慕安可不知他大哥想做什麽,隻一個勁的沉默,等著他大哥教訓他,但莫名的,他的心情輕鬆了很多,因為大哥來了,就意味著這事能夠很好的解決掉了,他大哥可是什麽事都能辦得好好的呢。

陳慕承又看了蔚雅一眼,帶著陳慕安離開了,一個即將要死的人,不能分走他太多注意力。但等陳慕承聽完陳慕安的述說,又拿到了蔚雅的詳細資料後,卻發現這事實在不好辦,陳家一心想要在古家和顧家鬥得水生火熱的時候添油加醋,擴大矛盾,卻不想,竟會引火燒身,蔚雅竟然是古擎的妻子,古哲颺的孫媳婦。

古哲颺因著早年的事,對古擎多有愧疚,古擎一死,這份愧疚是隻增不減。

若古擎能有個血脈傳承香火,也算是一大安慰,故蔚雅肚子裏的孩子就成了顧家和陳家都不敢碰的禁區,古哲颺還沒死,沒死就意味著無限可能,一隻負傷的獅子的怒火,是沒人敢輕易挑釁的。陳家也不過是想利用蔚雅來激化矛盾罷了,沒想過傷害她,更沒想過這個禁區會被陳家血脈闖入,還弄掉了古擎的血脈。

這要是叫古哲颺知道了,嗬,隻怕顧家的矛盾就要被弱化,轉而是陳家被古家咬死,不死不休。撇開家族矛盾,權利鬥爭,單說陳慕安做的這件事,就是任何一個權貴家族都無法承受的醜聞,烈士遺孀,本就是一個備受尊敬的身份,懷著烈士血脈的遺孀,就更是得人兩分尊重,若有人傷害她們,必會招來民眾的抗議。而眾怒難犯,名聲難救,一旦叫人知道了陳慕安做的事,陳家必會生亂。

這樣的背景下,再加上一個家族矛盾,權利鬥爭,陳家怕是要大傷元氣了。

但最可怕的還不是這些,而是來自於皇族的壓力,如今遠不及當年昏庸,越發變得明智起來的皇帝成猛。成猛那一方的壓力,會是讓陳家大廈將傾的禍端。

成猛因為當年害死辛亞達大將軍一事一直內疚不已,拔除了很多參與陷害辛亞達將軍的家族,這些家族滅亡的滅亡,流放的流放,苟延殘喘的苟延殘喘,唯有陳家保存得最完整,這都是因為有陳烈這個頂梁柱撐著。一開始,成猛還能容忍陳家,是因為辛家覆滅,帝國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將門世家來穩固山河,陳烈又有幾分能耐,這才沒有被成猛清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成猛的不滿卻越發深了。

隻因陳家越發勢大,隱隱威脅到皇權的絕對權威,成猛一直想找機會拔除陳家,便是不能一擊擊敗,也要讓陳家大傷元氣,再不能像現在這樣權勢滔天。

不被帝王喜歡,又被皇權視為敵人,陳家的地位岌岌可危,陳烈雖然還能護持陳家,但他終究是老了,且年輕時候受的暗傷也造成了他年老後的虛弱,怕是不能長久的護持陳家。是以,陳慕承才要趁著顧家對古擎動手的時候煽風點火,為的就是拿這兩大家族的鬥爭來轉移皇室的注意力,再突顯陳家的重要性,為陳家爭取更多的時間,起碼等到他具備成為一個家主的條件,把持好陳家再說。

如此背景下,若爆出了陳家二少爺陳慕安強迫烈士遺孀,害得遺孀流產這樣的醜聞,無疑是把刀子遞到成猛手裏,讓成猛狠狠地插進陳家心口,攪碎陳家。

斬草除根,是陳慕承的第一想法,蔚雅不能活了,她活著就是個威脅,會讓陳家承受來自皇族和古家的壓力,那些一向與陳家不和的家族也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到時,群起而攻之,陳家便是有陳烈撐著,又能如何,照樣得零落成泥。

但陳慕承很快就否決了自己殺人滅口的想法,蔚雅的身份太特殊,弄死的話,隻怕後患無窮。雖說蘭城是陳家的駐地,但也不表示別的家族就安插不了樁子進來了,陳慕安的手尾收拾得不算幹淨,留下的痕跡到了這個時候早被人察覺了。

若殺了蔚雅,等到那些人追查過來,陳家是再也沒有半點轉圜餘地了。

不能殺,那就隻能抓住蔚雅的把柄,讓她忘掉陳慕安做過的事,畢竟古擎身死,年輕的小妻子一時承受不住打擊,悲傷過度以致流產也是可以理解的。

“哥,我……”陳慕承久久不說話,叫陳慕安越來越不安,到底沒能忍住,叫出了口。陳慕承回過神,看著陳慕安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呼了過去,拍得他腦門響,怒道:“你,你怎麽就招惹了這樣的麻煩?招惹了也就罷了,還那麽老實的自報門戶,哪怕你說你是顧家的人也好,居然跟她說是陳家的人!”

“我,我……”陳慕安摸摸腦袋,不知道要說什麽,看陳慕承的樣子,怎麽好像蔚雅的身份很特殊啊?她不就是個平民家族的妻子嗎,身上戴著的都是廉價貨,唯一好看的飾品還是掛在脖子上的石頭珠子一般的玩意,才讓他不怎麽擔心這事的走向。但陳慕承如此煩躁,又叫他不安了,他這次可能真的闖下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