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恨難停

金牌耗子送走蔚雅和任憐後沒多久,就跟追兵幹上了,且是數量不小的追兵。

敵眾我寡,便是他有“百寶箱”,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拖了一段時間後,便被包圍了。好在他憑著一股勁殺出了一條血路,帶著追兵往相反的地方跑了,這才給了蔚雅更多的時間,但他也在追兵的圍剿中受了傷,引出了這批追兵的老大。

卻是他曾經的心腹,被他留在大本營打理一切的最得他信任的一個死生兄弟。

隻是看到他的兄弟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的臉上並無意外之色,還有種“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解脫感。他早就猜到他的心腹中出了叛徒,不然何以那般了解他的行事作風,步步緊逼,將他逼得處處被動?意識到他被叛徒出賣,且極有可能是叛徒的真正目標後,他才當機立斷的送走了蔚雅和任憐,以身作餌,拖住這些追兵,清理門戶,為蔚雅和任憐爭取更多活下去的機會。

雖然早有預料,但看著昔日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臉得意的站在自己麵前叫囂,金牌耗子的心裏仍是不好受的,有憤怒,有無奈,也有一絲絲瘋狂。背叛他的人,他絕不會放過,哪怕已然窮途末路,也要拚著最後一口氣,拖著叛徒一起去死。

就這樣,金牌耗子拿出了空間器裏的最後一件寶物,將叛徒一行人都送到了地獄,自己也毒發身亡。原來他怕自己棋差一招輸給了叛徒,叫叛徒從他身上找到蔚雅和任憐的行蹤,便提前服毒,就是死,也不叫人有機會找到任憐和蔚雅。

城主的人速度已經很快了,卻還是晚了一步,隻能帶金牌耗子的屍體回混亂之城,至於其他人的,則一把火燒了個幹淨,還用痕跡清掃器仔細清理了一遍,徹底的消除這些人存在過的證據。金牌耗子的屍體被帶回了混亂之城,叫城主惋惜了一聲,原以為他和金牌耗子還有坐下來喝酒的機會,卻不想金牌耗子就這麽死了,為了任憐和蔚雅,金牌耗子這麽做,值得嗎,蔚雅又如何擔得起這份厚愛?

“別哭了,把眼淚擦擦,他們總要入土為安才好。”城主站到了蔚雅身邊,遞出了一張手帕,卻意外的發現蔚雅沒有哭,臉上平靜得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蔚雅抬眼,對上城主驚疑不定的視線,輕笑了一聲,道:“我沒事。”

蔚雅的確沒事,她精神飽滿的為任憐清洗了屍身,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仔細梳理了任憐的頭發,還為任憐化了個妝,讓任憐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金牌耗子的屍身就交給了城主打理,畢竟男女有別,蔚雅的主要精力又放在了任憐身上,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金牌耗子,便由城主一力包辦了。

陳家依然賊心不死,蔚雅無處可去,隻得暫時待在混亂之城,任憐和金牌耗子的葬禮也就在混亂之城辦了,待來日有機會,蔚雅再把他們的屍體帶出去。

任憐自是要和古嵐合葬的,至於金牌耗子,他也是任憐和古嵐的家人,理應埋在同一個地方。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還是先讓任憐和金牌耗子入土為安的好,久了,他們的屍體也就腐爛了,那不是蔚雅想要看到的。在城主的幫助下,蔚雅為任憐和金牌耗子找到了一塊好地方,準備把他們埋在這裏,但她拒絕了城主的人幫著挖坑的好意,自己動手,用手挖出了兩個坑,任誰勸都不聽。

“罷了,也許這樣她的心裏才能好受些。”城主製止了那些想要再勸蔚雅的人,看著蔚雅纖瘦的背影,有些改變了自己的觀念,或許她並沒有他想的那樣脆弱。蔚雅挖好了坑,這才讓人把任憐和金牌耗子的棺材運來,放到大小剛好的坑裏。看著黃土漸漸埋掉了任憐和金牌耗子,蔚雅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脫力的跪坐到了地上,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麽,卻什麽都抓不住,呼吸也漸漸紊亂了。

從這一刻起,她就真的隻有自己了,再也不會有人心疼她,也再不會有人溫柔的叫著她“丫丫”,為她送上新鮮的水果和飲品。意識到這些,蔚雅忽的哭了起來,掙紮著想要跟任憐埋在一起,卻被城主眼明手快的阻止了,不許她胡來。

蔚雅拚命掙紮,卻始終無法掙脫城主的束縛,在看到最後一抹黃土落到了任憐的棺材上時,終於死心的閉上了眼睛。城主見蔚雅冷靜下來了,便鬆開了她,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微微一歎,到底還是個剛成年的女娃子,沒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驟然間,家破人亡,自是難以承受的,但這對她來說,或許也是個契機。

“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你們今日帶給我的一切傷痛,他日,我必百倍奉還!”不知道過了多久,蔚雅才回過神,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站在任憐的墓前,握緊了拳頭,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終是沒辦法答應任憐,不懷恨意的活下去。因為恨意是支撐她苟延殘喘的唯一動力,她家破人亡,孤苦一人,那些人卻可以逍遙法外,繼續高床軟枕,錦衣玉食,又叫她如何能忍?不,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忍。

無論要她付出怎樣的代價,她都要拖著那些人一起去死,隨她沉淪地獄!

察覺到蔚雅情緒有異,城主不禁靠近了她一些,想要勸慰一二,卻忽的聽得一聲雷響,這是要下雨了?不等城主反應過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一道閃爍著奇異紅光的雷電準確無誤的劈中了蔚雅,將她劈得暈了過去。而後,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叫城主顧不得思考這一幕的異常,抱著蔚雅就返回了城主府。

而在無人注意的時候,蔚雅脖子上的珠子透出了一絲詭異的藍光,一閃即逝。

蔚雅也在這個時候,進入了一個漫長而逼真的夢境,夢到了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