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徘徊
入夜，入住一家小旅館的秦蕭揚睡不著覺，就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夜色，帶著些許涼意的清風拂過，讓他更精神了些。過了一會，他用力的搓了搓臉，左右看看，走到了浴室裏，裏麵有一麵鏡子，很大，似乎是給情侶玩情趣用的，可惜秦蕭揚獨自一人，是沒什麽機會用這麵鏡子來體驗極致愉悅感了。
打開燈，看著鏡子裏的人，秦蕭揚又是滿意又是糾結的打量了一會，也不知道從哪得來的興趣，竟然脫掉了衣服，讓自己的身體再無一絲遮蔽。而後，他後退了兩步，發現沒法看清全身後，就又後退了三步，直到找到了一個滿意的距離和角度才停下來。看著鏡子裏不著寸縷的男人，他的手不自覺的摸上了自己的臉，視線卻控製不住的往下移，不知想起了什麽，忽的一笑，笑得好似孩童那般。
“哥哥，為什麽你有小鳥鳥，我沒有，不公平，我也要有，你把你的給我！”
“好啊！哥哥的就是丫丫的，可是它長在哥哥身上，哥哥要怎麽給你呢？”
“古擎！你居然敢調戲妹妹，看我怎麽收拾你，你給我站住，你個壞小子！”
“丫丫，今晚我就告訴你，小鳥鳥是拿來做什麽的，又為什麽隻有男人有。”
“討厭，小時候的事都翻出來說，哥哥你可真小心眼，啊，你壞，你壞！”
往昔的歡聲笑語依然清晰的盤旋在耳邊，叫隱姓埋名改頭換麵連性別都改了的蔚雅深深的吸了口氣，她是個男人了，鏡子裏的那個人，是她，卻又不是她。
不自覺的摸了摸臉上的疤痕，蔚雅忽的一歎，似無奈，似掙紮，從今往後，她就真真正正的隻有自己了，她也不再是她，而是他，名為秦蕭揚的孤獨者。
感受到臉上的真實觸感，原本的細膩光滑變成了粗糙緊致，蔚雅不由得讚了一聲，讚小美和狗蛋的本事，竟真的能把一個人完美的變成另一個人，一路走來，無人看出破綻，且有精神力異能的加持，很好的掃清了她路過的痕跡，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露出破綻，還因緣巧合的救下了一夥賞金獵人的老大，得到了對方非常豐厚的回報，也是她最需要的，一封從軍的推薦信，可以讓她少走很多彎路。
對方還想給她送幾個女人，被她幹脆利落的拒絕了，雖說她的身體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個男人，心理也被改造得差不多了，但她還是沒法放棄一些做人的原則，酒色財氣這些容易讓人墮落的玩意，她是堅決拒絕的，因為她沒時間墮落。
拿著推薦信，蔚雅謝絕了對方的挽留，孤身上路，一路來到了這個小旅館，這裏已經很靠近駐紮在西南邊界的軍營了，隻等明天天一亮就趕去軍營報名。
複仇的第一步即將邁開，她卻有些緊張了，為免帶著一個不怎麽好的精神狀態去報名，這才要強迫自己正視現在的身份，須知道改頭換麵這麽久，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仔細的連毛孔的疏密都不肯放過的打量自己現在的身體，感覺有點新鮮，有點好奇，更多的卻是無法控製的決絕。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她是秦蕭揚，就是秦蕭揚，“蔚雅”這個人已經死了，早在孩子流掉的那一天就徹底的死了。
就在蔚雅思緒亂飄的時候，小美從她的身體裏竄了出來，上下打量了蔚雅一眼，道：“主人，我很厲害吧，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你想要什麽樣都行。可是主人，你為什麽要扮成這個樣子呢，明明可以把你變成一個超級帥哥的呢。”
“嗬，矮個子的超級帥哥。”狗蛋也跑了出來，白了小美一眼，誰讓小美堅持己見，愣是要給蔚雅弄一頭紅發呢，紅發有什麽好看的，明明黑發才更迷人。
“矮個子又不是我的錯，我是很厲害，但卻沒辦法控製人的身高體型，主人又在成長期，貿然幹擾她的生長過程會為未來留下隱患，我這都是為了主人好。你厲害，你上啊，切，不就是主人選了我提議的紅發嗎，至於這麽小氣嗎？”小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叫狗蛋很是生氣，但看著她嬌俏的小臉，又沒了脾氣。
“都給我閉嘴！”蔚雅發話了，小美和狗蛋對視了一眼，同時竄到了她的身體裏，不敢再說話。蔚雅耳根清淨了後，看著鏡子裏的人，搖頭一笑，若說變身後有哪裏不滿意的，那就是身高了，一米七的身高在女人堆裏算得上是修長，但在男人堆裏就顯得矮小了，也不怪得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把他當成半大孩子，不知他已經成年。還是見多識廣的賞金獵人眼光毒辣，卻認為她是天生發育不良。
但除了身高讓人不滿意外，其他地方就沒有不好的了，尤其那裏，尺寸驚人。
“小美，狗蛋，你們都做得很好，如果不是我還保留著過往的記憶，我怕是就要以為這鏡子裏的人真的是我，而非虛幻了，蔚雅才是那個虛假的身份。”蔚雅在心底說道，叫小美和狗蛋驕傲的挺起了胸膛，他們最棒，手藝是一流的。
“蔚雅是我，秦蕭揚也是我，是另一個我，是為了複仇，而必須黑化的另一個我，他無父無母，是個孤兒，一直以黑戶的身份苟延殘喘著，因為救了一個有錢人，而得到了回報，有了正經的身份，得以在陽光下生活。秦蕭揚，他是個可憐的男人，但又非常幸運，因為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沒辦法獲得一個正經身份。”
“有了正經身份後，他就要踏上一條不歸路了，但沒關係，他也不需要回頭。”
心境漸漸穩定後，蔚雅深吸了一口氣，穿好衣服，回到**睡覺了，確保第二天能精神飽滿的去報名。天亮後，從這裏走出去的就是秦蕭揚，蔚雅這個身份將被深埋起來，等到一切都結束了的那天，才有可能被秦蕭揚親手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