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記錄在向前緩緩推進,安妮小隊、長老小隊和托羅先生他們根據各自對生命意義的不同理解,全部看得目不轉睛,當然,地球人都知道,這就是後世人類發明了以大片為名,借觀看他人虛幻痛苦作為享受的娛樂方式之前身。

特別是托羅,他的生命就幾乎算得上一個玩笑,如果說還能找到與其存活有所聯係的唯一紐帶,可能也就隻是這塊寶石了。

過去本如煙霧,應當飄散無蹤,可是借助於沒有任何理由存在於世間的高級技術儀器,卻活生生重現在眾人眼前。

那位女孩無比艱辛地打探到托羅最後出現時的經曆,非常聰明地判斷出親人的改變與他被捕有關,這時大多數人尚不知曉天神居然擁有改造人類的方法,雖然有少數人曾揭發這個事實,可要讓人接受自己不過被視為一台儀器的現實畢竟沒有那麽容易。

她運用自己身為秘法團成員的身份旁敲側擊,最終把目標鎖定於裁決者們居住的中央控製室附近,眼前托羅乘著那些人全死光了,可以大搖大擺地釋放出最強秘技,直接斬門而入,可是在當年的形勢下,那個女孩卻根本毫無辦法。

哪怕隻是接近這個地區,身體中被植入的最高行為守則就會激活,並在規定時間裏發作,還不要說門裏長年值守著的數十位裁決者,那些代言人就是神威在凡間最明確的表達方式,掌握著超乎於想象的強大能力。

好在女孩主修的是精神係技能,其中的預言術就成為打開困局的關鍵,在能力增長到一定程度後,她可以提前在精神世界裏推演出行動的後果,並且隨著事發後近於拚命的修練,功力大增的她還能清楚地在預言幻境中進入門後,看到裏麵不為人知的情況。

當然,這些小動作不可能被人查覺,因為從事實上來說,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她經過無數次的演練,終於找出了可以破門的一絲漏洞,那就是采用近乎於靈魂離體的異能附著於有權入內的人身上,並在這一過程中破開防壁,把靈覺迅速潛入智能儀器哈爾的網絡係統,找出有關於托羅的所有記錄。

當然,靈魂離體是相當變態的技能應用方式,但是天神對於自己傳授下來的這些異似乎了解得並不詳盡,凡在此基礎之上演進出來的高極**,幾乎一無所知,同樣的,他們對有機模組之間的愛戀之情也並不清楚,根本就沒辦法評估得出這樣的能量有多麽強大。

一切都已就緒,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當應用此類**時,很有可能會如托羅那樣瞬間達成瑪斯克標準,引來最高行為晶體的監控警報,這對於打算進行秘密活動的女孩是無法接受的障礙。

於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詳細推演過未來的女孩忍著巨痛,活生生地用修眉刀挑爛勁後皮肉,毀掉了附著在身上的最高行為晶體,並按計劃順利地偷入到了哈爾內部,在病毒清除程式得手之前,幸運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

運氣是這樣一種東西,她既是最慈愛的親娘,又是最殘忍的後媽,一切均視乎您現在所處的位置。

好在女孩的運氣好得就象梅西一樣,順利地從中央控製室逃了出來,那些靈魂盜出的寶貴記錄,就如同一點藍星般化為純能量體被帶進了另一個人體內。

可是驚險的過程並未就此完結,私自毀掉最高行為晶體本身就是死罪,那些聞風而來的神殿護衛隊們,把毫無抵抗的女孩投入了監獄,好在作為一位精神係大師而言,她身具超乎於這些守衛們想像之外的的強勢能力。

突然暴發的精神力洪流衝毀了機械監控設備,讓中央控製室與外部信息交換係統之間的聯係離線,那些身有異能的神殿護衛們在從未體驗過的精神層麵打擊下,唯有痛苦地抱頭倒地。

至於路遇的普通人就更加簡單了,被強力扭曲的光線造成他們感知錯位,層層疊加的腦電波幹擾讓他們在這一刻同時看到了自己靈魂最深處的密境花園,根本就沒有在一片光怪陸離的幻像裏發現某個重要人物正在倉皇出逃。

一路驚險…一路都是有驚而無險,女孩聰明地向托羅駐紮的所在地奔去,這都是一早就計劃好了的東西,雖然對於一個從未出過遠門的人來說,世間有太多不曾想到過的艱辛,但每次堅持不下來時,隻要想想那位心上人,似乎一切也都變得可以接受了。

野外的生活風餐露宿,雖然對於一位精神係異能已經達到了如她這般層級的人而言,完全可以輕易地做到讓猛獸低頭,蛇蠍止步,可這畢竟不是一次郊遊,能夠下咽的食水與果物並不是經常能遇到的。

如果她能飛,那麽也許一切都會不同,但上天讓一個人擁有了其中一方麵的優勢,往往就會剝奪她別樣的才能。

有得吃的時候,她就吃,沒有得吃的時候,她就這樣熬著,在青天之下的這片黃土地上,有個形影單隻的小姑娘,正在為她的愛人,無聲地承受著。

這樣的生活讓她很快就憔悴下去,身體中最基礎的能量用想像不到的速度消耗一空,餓成頭昏眼花那是常事,最困難的時候,心髒在胸腔裏不正常地搏動,用快過正常百倍的躍運瘋狂壓榨著體能,可是空空如也的腹部根本就沒有食物可以轉化為能量。

這時往往需要處理數倍的血液,流淌過全身的微循環係統才能把髒器所需的養份供給過去,透支生命所帶來的惡果,是一陣陣習慣性的虛弱感,那些隻持她身體向前移動的,根本就不再是體能,唯剩下用生命之火灼燒出的精神能源。

在這樣的時刻,人類本能的感知會變得加倍敏銳,胃腸間先是象有無數鋒利的小刀在亂削,再往後,連這樣的感覺也失去時,就隻剩下了麻木帶來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