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輕輕地放下手中的屍體,滿意地看到自己驚暴出場所造成的轟動效應,早被手下控製住的老夫婦嚇得不停發抖,而那個對手的同伴臉上則是一片死灰,看得出來他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問道:“你剛才說,你叫什麽?”

其實大衛不過是第一次獨自執行任務,因為他這組人本來就在附近辦差。兩天前有人幹掉了那個家族本地負責人的侄子,根據嚴刑拷問出來的結果,會有重要人物經過這家店,教團暗線也傳過來消息證實確有此事,引起了高層極度重視。所以要求第一時間派人來此做伏擊準備,據說還有其他數支隊伍正在趕過來的途中。

說實話,單純從個人角度想,大衛非常希望自己的名字能讓更多的人知曉,要是今後一聽見自己出現就讓人全身發抖,那會多麽的威風?可惜象自己這樣老是呆在總部的文職人員,實現理想的機會還真是不多。這個普通的前哨探子不過是手到擒來的廢物,今天來的目的不在於此,那要是以後給他一個逃跑的機會,有沒有可能在敵人內部營造出一些宣傳呢?他一麵想,一麵很認真的說:“我叫做大衛…。”

“好吧,大衛先生,你們今天來不就是想要這個嗎?我給你。”那位象是打定主意一樣,認命地丟給大衛一個小小的圓球形物體,然後說:“我叫泰德,你一定要記住。”

大衛漫不經心地抬手接住那個東西,“也許是他們要護送的什麽寶貝吧?”他想:“這個小子象是一個很愛說話的人,都現在了還這麽多話,會是比較合適的宣傳員人選。”一邊隨口應道:“是嗎?我為什麽一定要記住你叫什麽?”

“因為,我是你剛剛殺害的那個年輕人的哥哥…….!”泰德很滿意地微笑起來,清楚地望見大衛的臉色一變,迅速低頭看清自己接住了個什麽,“雲暴彈!!!”他狂叫起來,然後是無邊的光彩從手裏升起,吞沒了小店。

紀年1057年夏,遠方小鎮米拉索裏的一座小旅店被晴天霹靂擊中,內有店主旅客共十餘口與小店一起化為灰燼,屍骨不存,無人生還。

這一天的晚些時候,探險行動隊一行人來到小鎮米拉索,馬上可以吃吃熱飯,睡個好覺的指望讓全部人都暗自鬆了口氣,也許這些就是遠行的旅人最大的安慰。可臨到頭來,麵對那一片廢墟,卻讓這最微不足道的願望也化作泡影。小姐與保全組長威利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做了個手勢,全體隊員默契地分散成AB兩隊,在昏暗的夜色裏再次潛出城去。

這一晚,除了加派的暗哨外,所有人集合起來開了個碰頭會,對眼前形勢進行詳盡分析。小姐一反常態,幾乎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全程都在認真的傾聽和思考,不時在小本子上寫下點什麽,這個會就指派給保全組的負責人老威利主持下來。先是情況分析,總的來說,無論是這一路發現的蛛絲馬跡,還是從剛到時前哨小組接頭人史蒂夫所交接的情報來看,大家都已經知道最近伯格人的行動非常活躍,但還是沒有估計到竟然能囂張至如此地步。那座小店是被炸毀的,這點所有人都沒有異議,對於這些在第一線工作的外勤隊員來說,迅速分辨出事現場所受攻擊的痕跡就象呼吸一樣成為了某種本能,是生存前提的一部份。

“但是,伯格人為什麽要選在這個特殊時刻破壞我們的據點呢?這不是在給我們發公開聲明嗎?”

“那您的意思是…?”

“也許他們還不知道我們來了,要不然他們坐等我們上門豈不是能直接一網打盡?”

“我想這要謝謝www。qb5200。Com史蒂夫給我們派來做接應的前哨隊員,那個地方是被我們自己才有的雲爆彈炸開的,應該是我們的人發現情況不妙時,拉響炸彈與偷襲者同歸於盡了,他們盡到了最大的努力想把危險信號通知給我們。”威利不愧是保全專家,分析得絲絲入扣。

“但是這裏是家族最近五年以來的工作重心所在,能分派到這邊的都是些好手,怎麽能讓對方無聲無息地摸到這麽明確的線索?”

“這就是問題所在,時間、地點被掌握得太過精確了,反而顯得與先導的外勤人員無關,我認為出了內鬼,而且應該是在很核心的地方出現了內鬼。”

“但是他們也犯了大錯,現在我們知道他們的存在了。”

“您太樂觀了,我與他們交手不下十年,早就發現他們有著非凡的規劃能力,這意味著他們幾乎不會犯錯,如果犯了,那也難保不是個陷阱。”

“那照您這麽說來,他們今天就肯定會在現場安排眼線,也許現在就悄悄地跟在我們身後?”總是心直口快的默菲叫道。

“很有可能,默菲,很有可能。”威利懷著難以言喻的複雜心情望向無邊的黑暗。

小姐把自己的工作記錄舉到威利麵前,手指著剛寫的一行字,威利的眼睛隨著那秀美的指尖移動,然後垂下眼皮,無聲地表示同意。然後小姐開始作總結道:“其實正如我們不明白他們的情況一樣,我認為他們也還沒有摸清我們的底細,作為專業性人士,沒有十足把握他們不會隨意出擊,所以最近幾天我們應該還是比較安全的。”

“但他們要是不斷跟著我們,遲早會采取行動的,不如這次行動暫時取消以避免與他們正麵衝突?”

小姐想了想,反對道:“我們目前的實力並不弱,全是特別召集起來的一流好手,現在我們已經知曉那些人的存在,就不會再給他們暗中下手的機會,硬對硬產生衝突時我們足以對抗十倍以上的敵人,要是有合適的地形還會更強,要是因為那些跳梁小醜的出現就主動放棄家族裏一直在不斷尋找的線索,那麽以後我們將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當然,我們雖然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可是在戰術上要加倍地重視敵人,從今天開始,值日隊員加雙崗,必須設置誘餌營地和誘殺性陷阱。一路上的搜尋也因此找到了很好的借口,我們要裝作很象逃命的樣子,這樣就能讓他們有意無意地吊著咱們的屁股,不要有閑情逸致去想其它的事情。”大多數行動隊員都同意這一思路,對那些人渣的敵意支持起來一個比較高昂的士氣,有個別人已經在摩拳擦掌了。

實際上沒有人願意讓那些人跟得太過輕鬆,特別是在剛剛犯下血債的情況下,小姐在那頁工作筆記裏向老威利作了何種神妙的安排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但是第二天集合出發時,他與另外兩名保全人員神秘地消失無蹤了,小姐指定其它人幫忙收好他們的臥具,按時出發,走了半個小時後卻停了下來,轉了一個圈子迂回到離昨天宿營地不遠的一條山溝裏,安靜地等著好戲開場。

乘著現在左右也是無事,梅西虛心向安妮請教如此安排是有什麽樣的打算?安妮微笑道:“現在形勢明顯是敵強我弱,再加上敵暗我明,我們特別被動。這個時候脫出這種被動就是當務之急,我們需要先立個威,希望能讓這些吃飽了閑得沒事的人知難而退,也好讓我們能專心致誌地去做我們自己的事情。”

營地一片安靜,篝火燃盡後的焦木與灰燼都早已經細心地被掩埋起來,臨時挖掘的行軍灶也用腳踏實,力圖不留下絲毫的痕跡。但在胡安的眼裏,這些小兒科似的掩蔽手段全都象海邊的燈塔那樣曆曆在目,他這次聽命帶來了五十名精明幹練的下屬,就是打算要把那隻行動隊一網打盡。“要不是大衛那個蠢貨暴露了目標,這會早已了結掉那批散兵遊勇湊成的小隊,願天上的父神保佑大衛那死鬼四分五裂的靈魂,這個可憐的家夥,居然就這樣死在無名小輩的手裏,蠢材!!!”

早晨的空氣甜絲絲的,陽光灑在地上,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柔和與溫暖。胡安愉快地抬手集合四散搜索的下屬,打算銜著那幫人的尾巴緊緊追上去。就象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吹過皮膚,激起一片小小的栗子,冷意直透進心坎裏——他發現帶來那幾十名身經百戰的士兵,莫名其妙地少掉了十來個,眼角餘光一轉,草叢裏似乎還有倒下的屍體,“有埋伏…!!!”話剛出口,就親眼見到火山在眼前衝破了大地,無盡的土塊與石頭飛射開來,打破了他形狀優美的下巴,讓滿口牙齒都飛落在地上,使頭部神經受到永久性損壞,雙眼破損性失明,在未來的幾十年中,無盡的痛苦與悔恨將伴隨他的一生,但現在,他不過是倒在地下一具可悲的殘軀而已。

剩下的追蹤者見首領倒下了,不由得一亂,但他們始終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剛剛在東方經曆過戰火的考驗,幾乎立刻就做出了調整,聚在一起組成防守陣線開始用火槍斷斷續續地四處還擊。威利三人雖然英勇,人數上卻占了絕對劣勢,一時奈何他們不得,那些人也發現了這一點,吆喝著打算來次小衝鋒,解決這次戰鬥。正在緊要關頭,側翼那條小山溝裏發出一種輕巧的嗒嗒聲,默菲一直用防水護袋封裝的武器開始作響,那是一種使用化學能量的連發性氣動槍械,用融合的化學藥品產生持續不斷的空氣壓力,進而驅動一組精密套筒增強為高壓能量,爆發後會持續不斷地彈射三菱形細針進行攻擊,那針不但附著有麻醉藥品,射入人體後要是碰到骨骼等堅硬部份,會因強大的衝擊力產生變形,能更有效的破壞組織結構。

一陣急風暴雨般的掃射下,不過片刻功夫,五十人的追蹤者部隊就再沒有一個能自己站著的人了。這時幾塊落滿枯葉的地皮一一裂開,悄悄挖下深坑躲在裏麵的老威利他們三個爬了上來,除了一身灰土,完全沒有絲毫受傷。親眼見到自己製造的遍地屍體決不會讓人愉快,所以他們的槍口全是瞄準敵人的雙腿,用的還基本上都是麻醉彈,隻要讓他們無法再跟上前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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