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發出抱怨的聲音,訓練有素的小隊成員動都沒有動一下,依然在各自的崗位上用光學儀器無比緊張地盯著那邊的情況。拉環引發的牆麵震動,使得那道絕壁就如同活物一樣伸展開自己的肢體,一整麵牆壁都順著牆麵上石磚的縫隙,片片翻卷過來,數十萬個零部件同時運動,構成了一張立體的圖形,這樣壯觀齊整的多米諾效應,如不是親身所見,實在想象不出那震懾人心的衝擊力。

等到主牆的變化運動全部完成,兩側的牆麵也漸漸地亮起炫目的強光,那光並不是梅西他們熟悉的礦石原料發出,卻是某種生長在牆上的生物….是人都能猜到,無論是哪個種類的東西,能存活萬載的都絕對不會簡單,能經得起時光磨損效應的,往往都是最強大的生命體。更何況從遠方望去,那邊現在看起來根本就是排列得密密麻麻的數十萬隻散發著金光的眼睛,正在炯炯有神地看向主牆,把那塊地方照得泛起片片金輝,眾人這才清楚地看到,那麵牆的高度足足有十五米以上,精美的畫卷如同昨天才剛剛完成的,色彩飽滿鮮明,有著雄渾壯闊的氣勢,彩繪前擺放著一個由整塊巨石雕成的供桌,似乎也是剛才由打牆後麵翻出來的。

梅西沒有動,任何人都沒有動,在情況沒有明了之前,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發出絲毫聲音,以常情而論,這麽盛大的出場儀式後麵,肯定會有大人物賞光….

……一陣陰風吹過….

……還是沒有動靜…

沒有人…沒有任何讓人擔心的情況發生,這一刻,唯有燦爛的光芒靜靜地照耀著張巨大的畫卷,把所有人的眼光牢牢地吸引在那方寸之間。

過了好一陣,梅西彈彈手指,發出幾塊小小的異能量團,在半空中互相一碰,散成星星點點微弱的流光,向前飛去。他才不相信古人花了這麽大的氣力,會隻是藏幅畫請大家共賞,他要試試這裏到底有什麽玄機。

眼看那幾道能量平和舒緩地慢慢向前移動,一直進入那道金光的範圍後,它們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沒有出現任何波動。但是他雖然隻是搞出這樣微不足道的動靜,依然驚動了牆上那些黃金眼,刷地一聲就全體轉過來,直楞愣地盯住梅西。對它們來說這時當然並不是轉身,因為它們沒有身,至少現在還見不到身體是藏在何處,可給人的感覺卻依然是無數個活物正在用充滿了好奇、驚訝、蔑視、冷漠等等等等各式各樣心情的目光看過來,道道金芒照得梅西全身上下纖毫畢現,連本是無形無質的守護光球,居然都原原本本地讓這種奇異的光線映照出來。

任何一位正常人,猛然間被那麽多的眼睛盯住,心裏都要湧現起一陣莫名的緊張,梅西卻什麽反應都沒有,這至少從一個側麵證明他現在早已經不再算是個平常人類了,艱險的旅行促成了他的實力和心智在極短的時間裏飛速進步,獲益良多。

他在金光的籠罩下運氣周天,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後,再緩緩地小心移到畫前,仔細觀察著那張圖形,那是一幅描述人類戰爭的長卷,卻不知是使用的什麽手法,讓畫中物體凹凸有致,呈現出超乎於平麵的真實感,完全具備原本物體的一切特性。眼光粗粗一掃,就可看到有很多奇形怪狀的生物極其活躍,被他殺過的那種小妖也在其中,其它品種如巨人、鳥人、蛇人等也一一在此現身,那個妖獸橫行的世界裏,人類隻不過是它們屠殺玩弄的對象,下場極其悲慘。

梅西順著畫麵向下看,就在妖獸們最為倡狂的時候,人類請動了一座高山上的仙人來幫助戰鬥,那些可以自由飛翔的仙人出手不凡,打得妖魔們潰不成軍,成群結黨地逃向遠方。這些故事用極為華美的筆觸,極其抒情的手法描繪出來,一直暗藏在石磚背後,可能是因為保存方法特別先進,這麽久遠的歲月過去,也並沒有給它帶來什麽變化,看上去顏色依然無比豔麗鮮明,動人心魄。

梅西仔細看了一遍,畫雖然是好畫,心下卻是無比失望,本以為這裏邊終究能找到埃達,卻沒成想曆盡千辛萬苦來到終點,卻依舊無法找到她的蹤跡。他回頭向侯爵招了招手,腳下加力,整個人打算從原路回去。

古人留下如此大型的一組牆畫,本來就不是準備開藝術館的,這裏有個對人的心理揣摩過程,如果來人在畫前頂禮膜拜,肯定是自己人,而拔腿就走如梅西此等類型,就給劃進了非人類那一拔,而且很不好意思,為了保證這裏的安全,機關早已經發動起來了。

梅西本是個穩重的性子,所以一路過來都很小心,現在看看已經塵埃落定,萬事皆算大吉,心下多少也有了幾分鬆懈,卻不曾想到,這道機關因為太過於霸道,所以當時的工程人專門布置了這幅畫,就是想把畫卷拿來做個考核機器,力圖把來訪人等簡單地分個類,盡可能地減少不必要的誤殺。

毫不知情的梅西從容不迫地順著水麵上飄過,心裏突然一顫,發現對岸的黛絲似乎在大喊著什麽,緊接著就聽見心裏響起她用神識傳送過來的大吼:“上麵…。”梅西反應快捷,可就算是他,也沒有躲得開那道巨力,身形尚未來得及移動,先聽見頭頂嗡地一聲,似乎有隻什麽巨大的重物落了下來,自己首當其衝,如果說是受得實了,必是個砸得筋斷骨折的命運。

感受到危機臨頭,他卻並不慌亂,腦中隻在瞬息間就已想了個明白,水下有可以飛旋的刃爪,而且自己在水中活動十分緩慢,根本不可能躲開。上邊不知道壓下來的是什麽,但光聽風聲已經如此猛惡,必定也不會是個好相與的,四周空間有限,也根本別無去處,眼前最近的安全之地可能還是畫卷之前,古人對那幅畫保護得如此之好,周邊一圈地方必然會是機關傷不到的死角。

想到此處,他飛身向前一撲,同時壓縮著護罩的大小,使自己隻能剛剛保持著與水麵相平,雙手卻伸出去在水麵上橫擊一掌,由於身體與水麵間依舊有層薄薄的氣墊,所以不必受**阻力的束縛,身體貼著水麵如利劍那樣飛速向後滑去,轉而仰向天空的雙眼,才算是看清了襲來的是個什麽東西。

這一章是補上昨天的,今天一早就讓領導抓去做事,實在很抱歉大家,鞠躬再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