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明顯沒有想到洞裏會有別人,幾個護衛進來後把手裏的火把**洞口預先設好的底座裏,開始放下背上沉重的包裹。

那位女士和小孩子們明顯是累壞了,一下子全部跌坐在了台階上,其中一個護衛來到小湖邊,用皮袋盛滿清水,極其恭謹地遞送給她們飲用。

那個年長的女士哄著幾個小孩子開始喝水休息,從她的話語中,能聽出她們中有兩位是身份尊貴的人,其它的卻隻是伴隨她們兩個的小女仆,但這個女人一視同仁,很細致周到地勸慰著她們,那溫和的聲音仿佛有某種魔力,不知不覺裏就讓人身心放鬆。

這種平和溫柔的態度,讓安妮無形中產生了極大的好感,她猜了個大概,這些應該就是土邦主的公主那一行人,年長者就是傳聞裏那個神秘的長老,隻是沒想到會如此年輕,不知道她們為什麽會提前來到這裏,難道外麵出現了什麽變故?

轉而一想,她也就釋然了,外麵正有大群大群的影子教團,嗬槍實彈地在別人家門口轉來轉去,如果這個土邦主還沒有傻成白癡,自然是要盡快找點保命的底牌放在身邊。

可是人們隻要是和影子教團的瘋子群打交道,就會發現真實情況要比最放Lang的夢境來得更狂猛一些,就算象她這樣一生充滿奇跡的人也無法把握。隻要神經正常的人,哪怕他一口吞掉老威利所有的劣質燒酒,也不可能想到,影子教團居然幹脆就跑去把人家的小姑娘給綁架了。

那個已經被革職的教團前任大統領,一心要搶在安妮家族的前麵找到神殿遺跡,他的大腦構造可能與常人型號不盡相同,乘著某一晚十分盡興地連幹兩瓶布烈塔美酒在腦中所產生的煙霧,指派屬下數個尖兵,正功地翻牆進去擄走了正準備要參加考驗的兩位公主。

這個從基層爬上來的老丘八,認為第一手資料,必定就是掌握在一線人員的手裏,既然兩個丫頭要親自去那個神殿,絕對會知道路在何方。

可惜他錯了,錯得很離譜,秘道隻有一個人知道,就是那位不是麵目的長老閣下。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卻讓土邦主最後的血性來了個總暴發,這些外來的無知狂徒,居然欺負上人家的家門來了?

土邦主知道,遠方那些實力比他更加雄厚的土王們也曾經舉起過反抗的義旗,但在現代化軍隊和火藥武器的暴烈打擊下,全軍覆沒,留下來的隻有堆成小山那樣的屍體掛在他們的宮牆上示眾。

所以以往土邦主一直選擇了隱忍與和作,可是世間總有讓人無法承受的底線存在,比如奪妻之恨,比如殺父之仇,也比如擄走人家的兒女。

於是這位如雄獅般憤怒的父親,私下裏糾合起幾代人隱藏下來的武裝力量,對那些外來者們采取了決絕的行動,凡有落單的外來者,一律格殺勿論。

這場人為造成的混亂中,許多無辜的池魚受到了波及,有教團的人馬,也有安妮家族的外勤小隊,更有一些純粹就是行商的外地人,安妮家族方麵最讓人心痛的損失,就是拉烏爾所領導的那隻卓有成效的前哨部隊,因為無論他們如何設法融入當地人中,可是在當地人眼裏,他們永遠都還是那種人——外來戶,帶著洗不去的烙印。

拉烏爾所帶領的人手,剛好在一個敏感的時刻,無比巧合地來到了那口位於沙漠中的聖女之泉,泉水因裏麵偶然會現出純潔女孩倒影而得名,也是土邦主家所掌握的到神殿去的秘道的開端。

對於本就懷疑其動機的當地人來說,他們的出現無比可疑,而對於剛失去了兩個女兒的土邦主來說,那就是無比該死了,由於保密的需要,他不能與任何人一起分析這群人的動機,血仇和恥辱讓這個可憐的父親選擇了最極端的做法,永遠地抹殺了這個小隊的存在。

有人死得其所,有人死得不甘,拉烏爾一行應該屬於後者,他們純粹是被冤死的……。

後來由於教團與安妮小隊交手,那些野地中零星死亡的人員在時間上又如此巧合,讓他們雙方都以為故去的人是對方下手的,沒有想到大家是讓同一拔人給算計了,而且因為信息渠道不暢,反使安妮小隊的戰鬥力在教團軍的評估中成倍增漲。

在這場爭端中唯一死得沒有怨言的一位,就是那個奮鬥在第一線的前任大統領閣下,事實上也可能是他太累了,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讓身體再也不複往日的強悍,每天爬山涉水,實在也沒有什麽力氣去抱怨了,誰知道呢,死去的人無比安靜,沒有說什麽。

總之,短時間裏大量的鮮血灑在了這塊土地上,臨到末了,那些大隊大隊的教團軍中了梅西的陰招,龜縮回他們的基地後,梅西再衝進來大鬧一場,混亂裏才有充作雜役的當地人發現,兩位公主被囚禁於此地,那個統領當時根本就沒敢把她們交接給黛絲知道,這也就是梅西當時觀察到那兩團在指揮部小房間裏奇異跳動著的淡黃色生命之光的來源。

憤怒的土邦主知道真象後,差點沒有派出親衛去表演烈火屠城的戲碼,最後一絲理智讓他控製住了自己,如此眾多的外來者軍隊,決不是光憑他手中的武力就可以搞定的,最後還是幾位精明強幹的心腹侍衛曆盡辛苦,從地下秘道爬了進去,神不知鬼不覺地救走了她們。

說到秘道,他曾在繼位後從傳世文件中曉得,這塊土地下麵,處處都是秘道,有用來逃生的,也有專門尋花問柳的,也有肯定會是送死的…自從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遭遇戰亂,丟失了一件寶物後,凡進了那條秘道的人,從來就沒有出來過。

當然,沒有人知道,現在梅西他們正在裏麵刨得歡著呢,因為那條路早就讓後來的王位繼承人給封死掉了,已經徹底地和王宮下麵的主體暗道斷開,消失在了人們的記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