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著這個護衛開朗的笑臉,都笑了起來,這個小夥子不笨,他說的也正是安妮想到的,那就是這裏岔洞雖多,可是能用來讓戰馬通過的卻隻不過寥寥數條。

“其二,他們並沒有進去之後遇險再退了回來這些曲折故事,因為裏麵的防守並非人類可以抵抗的,一次就全部陣亡在了裏麵,如果說這麽詭異的失蹤也可以算作陣亡的話。”

“那麽剩下來的問題就簡單了,這裏按他們的民族習慣最有可能優先選擇的一條路,也就是那條正確的路。”

“我還是沒有搞明白,他們當時的選擇應該屬於曆史懸案吧?我們用猜嗎?”漢斯問。

“大家看,從正麵看去,這裏可以讓馬行動的路一共隻不過有五條,左邊兩條,右邊三條……。”

“大家可能都知道,這裏的當地人都有個習慣,認為左手邊是聖潔的,幹淨的,所以他們無論是不是左撇子,吃手抓飯時一定是在使用左手。”

“於是當年那些人必然是先選擇走左邊,我明白了!!”漢斯接著話說到,大家也都明白了,左邊雖然有兩條路,可是其中一條是供長老她們進來使用的密道,最後剩下來的,隻有一個答案而已。

接下來就是整頓行裝,所有的多餘物品全部丟棄,盡可能地多帶清水,通常地下岩洞中情況比較複雜,帳篷可以不要,生存必需品則是多多益善。

然後就是隊列排布,基於所將要麵臨情況的複雜性,安妮計劃自己走在最前麵,這樣不但能發揮她的豐富經驗,還因為她的異能,有個可以隨時張開的護盾頂在前麵,將會為大家贏取必要的緩衝時間。

但是老威利態度極為堅決地否定了這個提議,他知道護盾是可以施放在其它人身上的,因此安妮的理由不成立,而且小隊指揮必須有經驗豐富的人坐鎮,這才是最能夠保全小隊成員的重要崗位,她應該為所有人的安全肩負起職責。

威利不愧帶保全隊伍多年,威信驚人的強大,這一番義正嚴辭的道理說來,小隊隊員個個大點其頭,所有人集體倒戈,叛逃到了威利旗下揮舞著小旗呐喊助威,安妮哭笑不得地發現,自己的支持率……為零。

眼看眾怒難犯,小隊的布陣隻得再行調整,對陷阱技術比較熟悉的機械師傑克被抽出來作為尖兵,墨菲為他充作支緩,這兩個人之後間隔十五步遠,是小隊主力,幾個保全人員抵擋住正麵,遠程支援由土邦主家的投刀手舍力姆補上墨菲的位置,他的名字是剛剛才了解到的,也許隻有安妮才知道,這個沉靜而年輕的王家護衛瞬間爆發出的殺傷力可以有多強。

在這個隊列中,前哨尖兵隻管處理正麵,而主隊的那幾個保全人員,就需要探查兩側可能會有的岔洞裏是否安全,剩餘的人手,在後麵除了擔當後衛之外,還負有接應和救援的職責,隻要不是整隊給包了餃子,他們就可以向外界求援。

這個安排不是最好的,但處於現在人手有限的情況下,也隻能如此才可以最大化的照顧到了小隊整體安全。

大家悄無聲息地在洞內向前摸去,幾塊照明石的光芒,讓裏麵黑色的岩石閃耀著一種深沉的反光,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下,無論是新手還是老兵,心頭都不由自主地泛起絲絲寒意。

進去七八百米後,前方的傑克兩人用通訊石傳來消息,路邊有人類用火的痕跡,而且有損壞後的馬蹄鐵掉落在一邊,這條應該就是當年土邦主深入進去的路線。

這一路過來沒有發現機關陷阱的跡象,想來也是,那些無聊玩意兒多是後人才搞出來的,史前遺跡通常是具有很強實用功能的建築物,誰會沒事在自家走廊上裝個機關槍掃射著玩來著?

一路都是緩和的上坡,深入河道內部後,這條被水衝擊出來的裂縫變得越來越寬,空氣也很清涼而幹燥,前方一定有一個較大的空間可以輸送出足夠的流動空氣。

較大的空間?這裏邊會是怎麽樣的一個奇跡在等著他們,所有的人心頭都有了幾分期盼,人類對求知世界,永遠是如此充滿好奇。

在這漫漫長路中,路邊不時會出現一些可以分辨的人類足跡,斷掉的皮帶,丟棄的金屬工具,看那樣式,應該是那位雄心萬丈的土邦主大人當年和他那支軍隊所留下來的。

一路行來無事,越往裏走,所發現的破損工具越多,能看得出來,他們當年是一步步清開了擋路的石塊,最後從山岩裏硬生生地鑿出來一條通向前方的道路。

有時山壁上還會隨手留下幾個記號,經辨認多是一些祈求庇護的神符,可笑之處在於,他們不請自來非要去天神老家開洋葷,竟然一邊強行打開房門,一邊要主人保佑他們撬門撬得順利?就算神仙修行有成,沒有脾氣,這人直頂在他老人家臉麵上的功夫卻也了得。

但是無論如何,一想到當年那些先行的勇者,一路克服骨髓最深處的畏懼,或許還用悲壯的歌聲為號,糾合眾人無窮的堅忍之力作刀,向神之國度奮進,用直衝進去揭露個人的高明手法,挑戰天神最根本的尊嚴……人類實在是個英雄倍出的種族呀。

他們追尋光輝未來的戰鬥畫麵,讓人心生景仰,也許人類最根本的力量之源,就在於向任何不可能的事物挑戰時所說的那一聲:“行!!”

終於,拐過最後一個彎道後,可以看到外麵有淡淡的光線灑了進來,傑克和墨菲正呆呆地站在洞口,用手裏的光學儀器望著正麵煙霧迷茫的遠方。

他們來到了一條斷崖之前,說是斷崖也許不太合適,因為這裏就象是座外挑出去的露台那樣,直伸向遠方被霧氣所籠罩著的空間深處,形成了一個十餘丈方圓、傲立於雲霧之顛的觀景台,不知已經從它身邊流逝了多少年的歲月之河,絲毫沒有改變它雄視天下的那種天生霸氣。

當所有人都走到位於這出口處的那座平台上,沒有人還可以保持他們的冷靜,這就是神跡,如果世間還有一個可以與之相媲美的地方,那可能就應該是天國了。海下那座古城本是人類不同凡響的宏偉成就,可是如果與這裏相比,那不過是小孩子在沙灘上所堆出來的兒戲之物罷了。

“這是什麽?”幾個王族護衛清晰的抽氣聲現起,全部下意識地跪倒在了這恢弘的景象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