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龍鮫(1/3)
雲澤一陣心軟，知道自己有些事情必須要跟她說清楚了，強忍住心中難過道：“筠如，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些人或者說玄士，一生追求的是超越生命的限製。這條修行的路上充滿了坎坷，不知道什麽時候便可能喪失了性命，實在不適合有世俗牽累的人加入。”
吳筠如麵色疾變，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雲澤狠狠心道：“你是否想過，你隨我前去可能不知多少年月才能回來，而百年之後你的家人早已逝世。你是否想要他們長年忍受不能見到至親的痛苦中？甚至，當他們臨死前也不能見你最後一麵。”
靜室中的氣氛無端顯得有些凝重，吳筠如嬌軀連顫，泫然欲泣。這樣的結果是她早就想到的，不過她一直欺騙自己，冥冥中祈禱有奇跡發生……可惜，偏偏殘酷的事實擺在麵前，難道生命中初次全心全意的付出便要落得個東流皆去的局麵麽？
“雲兄弟，我想這並不是難題！如果吳姑娘願意的話，我這裏有些修真的入門法訣，你可以回去傳授給令尊。再配合靈丹的妙用，多活個幾百年應該沒有問題。至於日後嘛，等你修煉有成，還可以再回來引渡他們。”
“真的麽？羅大哥？真的可以麽？”吳筠如驚喜地看著他，語無倫次起來。雲澤也高興萬分，畢竟要與生平第一個親密接觸過的女人分別，他心裏也著實不好受。
羅子封含笑點頭，道：“你快把眼淚擦去吧，不然令尊看見可要以為是我這小兄弟欺負你了。”
“哼哼，他就是經常欺負我，大哥你可要幫我！”吳筠如展現小女兒情態挽住了羅子封的胳膊撒嬌道。
羅子封心神微動，多少年了，沒有感受到如此自然的親情流露了。一種溫暖的令人顫抖的情感流過心頭，他幾乎用難得的顫抖嗓音道：“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認我當個便宜哥哥吧。”
吳筠如神情一震，真情流露地喊道：“哥！”她因為是長女，從小便希望有個可以撒撒嬌，什麽事情都幫自己扛的大哥。羅子封恰好彌補了她的遺憾，兩人一時都顯得非常激動。
雲澤打趣道：“大小姐，你有這麽強的哥哥，以後天王老爺再借我幾個膽子也是不敢欺負你了。”吳筠如得意地做了個鬼臉，擺脫了壓在心頭的重擔後她異常開心，何況還認了個大靠山哥哥呢。
“你目前大概有歸元下階的修為了吧？”羅子封心情平複下來後問道。
吳筠如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的修為是千年朱果與靈空仙乳的先天靈氣，再加上雲澤助力的結果，至於究竟到了什麽地步她是稀裏糊塗。
“你的修煉也要加強，起碼要到歸元期上階才能前去蓬萊仙島，在這三日內我會盡量幫你。另外，傳授給令尊的法訣你先跟我理解透徹了，明日便回去轉授他們吧。”
三日後，在煙遠鎮西郊的偏僻入海口邊，四周空曠，海風掀起了白色的細沙為遠天畫了條分界線。時有一二隻海鷗飛掠過水
麵，激起了點點浪花。
羅子封道袍飄飄，一派神仙風度。雲澤與他並肩站立，身上氣勢絲毫不輸他，靈動活潑的氣息甚至尤有過之。
他們身後站立的三人，鐵牛神情堅凝，剛毅的麵容被凜冽的海風吹拂出了微細的皺痕，更添了幾分凝肅。芝仙舒服地被他抱在懷裏；風迅一臉的古怪看著身邊的雪機和尚，時不時目露凶光。三天來雲澤以風迅修為不足為借口，交給他幾粒靈丹後，派雪機和尚幫他修煉。雪機和尚把一腔悶氣完全發泄在他身上。結果他的實力在結束了地獄般的折磨後飛速提升到了金丹上階，堪堪到了丹碎嬰成的臨界點，不過也著實被**得夠嗆。
“哥。”遠遠的，吳筠如的聲音傳來，初看尚在幾裏外，話聲一落她已經到了眾人麵前。可見，這三天她也沒有浪費。雲澤為了幫助她提升實力，拿出來的千年朱果和靈空仙乳兩大奇寶，著實震撼了羅子封一把。
“事情都安排妥當了麽？”雲澤問道。
“嗯，父親已經決定依靠煙遠鎮前臨海後靠山的絕佳地勢，投資興建一個旅遊區。相信很快便能夠幫助這裏的百姓脫離貧困，今天便是動工大典呢。”吳筠如想起告別乃父時的情形，難免湧起了一陣失落。
“這個，嶽父大人沒有什麽特別關照麽？”
吳筠如俏生生地白了他一眼，道：“父親說啊，要是你欺負我就趕緊回來告訴他，由他來教訓沒禮貌的小子。”雲澤聞言無奈地摸摸鼻子苦笑。
“哈哈哈哈，他要是敢欺負我的好妹妹，哥哥第一個饒不了他。走吧，時間不早了！”
“大哥，我們就這樣走嗎？沒有雇船麽？”
眾人聞言齊齊發出了一聲不含惡意的訕笑，吳筠如氣得跺腳道：“明知道我剛開始修煉不久，還取笑，誰再笑？”
“咳咳，傻妹妹啊，你現在駕馭劍光也可以淩空飛遁了，何必再坐什麽船隻呢。跟隨大哥走吧！”漫天金光中，羅子封攜起了她經天而去。
餘人笑笑各駕遁光飛起，鐵牛乃是先天靈體進展飛速，在眾人放慢速度下倒也能跟個不離左右。那些海上討生活的人偶爾抬頭看去，會發現一條五彩奇芒、一蓬青光、一柱金光……如流星般遁飛，多少年後還有老水手信誓旦旦地說他們真的看見了神仙……
“咦，你們快看，他們在幹什麽？”吳筠如忽然道。
順著她的手勢，眾人往下麵看下去，隻見下麵一艘沒有標明國別的大號巨輪上，一群矮小粗壯的水手握著鋒利的尖叉，看準周邊遊動的水波紋起狠狠地扔了下去。立刻，一片紅色在海洋中蔓延開，緊接著一個龐大的屍體帶著尖叉浮現上來。
“是捕鯨者。”雲澤麵目陰沉地道。
吳筠如立刻明白了，銀牙幾乎咬碎道：“這些家夥太殘忍了。”
羅子封新認了這個寶貝妹妹，一切行事以她的喜惡為標準，聞言當下道：“給這些家夥一點教訓吧！”正準備劈下一道
神雷時，異變陡生，巨輪一側船舷好像受到了猛力的撞擊，“轟”地一下幾乎傾倒。
船上的人嘰裏咕嚕不知說了什麽鳥語，一名船長模樣的人指揮著幾個水手拿著槍械朝海麵點射。撞擊沒有因為槍擊停下來，反而更加激烈了。船長暴吼了幾聲，船舷旁的水手飛快動作起來，調整了側翼的火炮，一枚枚炮彈被安裝了上去。
“轟轟轟——”巨響連連，海下發出了沉悶的響聲，一蓬蓬暗紅色的鮮血“咕咕”地冒了出來。船長的神情更加興奮，連連指揮發射火炮。
羅子封出手了，清嘯道：“天雷煌煌，逐日驅月！”裂元劍輕輕揮動，真元力瘋狂震動，引接了天際存在的煌煌天雷之力。
一顆金紅色的天雷在巨輪頂部炸開，強大的轟擊力直接粉碎了桅杆等物。那些個水手雖然沒有遭到直接的打擊，不過全身氣血一陣沸騰，差點就要栽下水去。
“爾等妄民，膽敢在此屠戮生靈，今日放爾等一條生路，還不快滾！滾！滾！滾！”羅子封舌綻春雷大喝道，聲音直接以神念印刻在水手腦海中，一個“滾”字長長地回**在海麵。
巨輪上的人嚇得腿似篩糠般抖個不停，舵手早就駕駛了巨輪如飛而去。雲澤等人見巨輪去遠後，方才按落遁光，懸在海麵三尺處注視著水下的生物。海麵水波忽地分開，露出個宛似虎頭的巨大腦袋，腦袋上生了一根獨角。再看它的身體長約三十幾丈，猶如一條粗大的蛇身，軀身厚厚地覆蓋了一層暗灰色的鱗甲。鱗甲幾處已經破碎了，露出了裏麵鮮紅的血肉。
“咦，是龍鮫？想不到地球上還有這種生物。”羅子封驚奇地道。龍鮫是龍獸的一種變種，看這隻龍鮫可能還是幼體，成熟後的龍鮫能夠禦水使雷，有些熬過天劫的甚至能夠進化為仙龍獸。
龍鮫煞有靈性地朝幾人點點大腦袋，吳筠如善心發作道：“能不能帶它跟我們一道走呢？看樣子怪可憐的。”
大小姐……這不是玩具說帶就能帶的，雪機和尚在心裏抱怨道。
“龍鮫並非星獸生命體，即便使用星獸玦也無法將它封印帶走。大海，才是它真正的故鄉。”羅子封道。
“難道我們不能作點什麽嗎？”吳筠如看著海麵浮起的幾隻巨大的海鯨，潸然道。剩餘的海鯨遠遠圍著龍鮫，好似在朝拜王者。
雲澤見狀拿出了一顆千年朱果，道：“相見便是有緣，但願這顆朱果能夠助你盡快蛻體化龍，日後——看在今日情分上對人類手下多留情吧。”
“姥姥的，千年朱果啊，給了隻畜生，真是暴殄天物。”
龍鮫好像完全明白雲澤的意思，抬起大嘴吞下了朱果，繼而古怪地低下了獨角朝雲澤等人低吼。
“龍鮫好像想贈送給你龍涎香呢，快用玉瓶去接。”雲澤不待羅子封繼續催促，飛身上前，端起一個玉瓶放在龍鮫獨角前。隻見一股股紫色的奇香無比的**從獨角中流出，注入了玉瓶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