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行動
“小狐狸崽子，我們尼爾斯總管找你，趕緊給我過來。”
關閉通信光屏的林青狐通過與小樹的交流，弄懂了尼爾斯總管的意圖，心中默想，原來，尼爾斯想橫插一腳，借此對付蘇隆坡。與富貴、扳手簡單商量後，林青狐在小樹的支援下，邁入了尼爾斯的辦公室，一間頗具東方古典韻味的房間，一排木質書架，擺放有數十本珍貴的紙質書籍，長型的圓梨木桌上放有一精巧的筆筒，尼爾斯圓滾滾的身體就窩在桌子後的真皮座椅上，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牆壁上掛著一幅山水畫《青山綠水浩然歸》。可見，尼爾斯是地地道道的古中華文化的仰慕者？
“尼爾斯總管，不知您找我有什麽事？”林青狐恭敬的問道，徑直走到桌前木椅，坐下。
一旁的金發女秘書下意識的多看了幾眼這位普通的青年，標準的礦工裝，黑襯衫配牛仔褲，接觸過不少男人的她忽然覺得有點看不透他，總覺得他身上帶著一些神秘的氣息，奉上一杯熱咖啡時，近距離觀察也沒發現什麽特別的異常之處，在尼爾斯的示意下招呼保鏢離開房間並關上金屬門後，心中默想，難道自己多心了？
尼爾斯笑眯眯地盯著林青狐，今天他有信心讓他死心塌地為自己服務，除非他不怕死，隨即手指在腕表上按了一下，一條條有關他的信息播放出來，比如三年前殺害了一名欺負沐如水的星盜士兵，比如一年前與陳富貴潛入後勤基地盜取走了許多槍械，等等……
林青狐從頭至尾沒有說過一句話，神情宛若一潭幽靜的死水，泛起的點點漣漪很快歸於黑色的瞳孔之中。
木桌上，熱咖啡慢慢變涼。
“冷了，就不好喝了。”尼爾斯眼睛快要眯成一道縫，笑著說道。
“不好喝，不代表不能喝。”林青狐端起了咖啡，慢慢喝著，回味著咖啡在口中的香濃之味。
“早點喝，不是更好。”尼爾斯開口說道。
“那是你的想法。”林青狐反駁道。
“很多年了，我從未見過令我如此欣賞的年輕人。”尼爾斯臉上收起了笑容，手指輕輕一按關閉了播放儀，清晰的畫麵眨眼間消失不見，身體動了動，想要坐起來，不過隨即放棄了，手指並攏放在一大堆脂肪的肚皮，其上蔓延著一道當年他替馬三爺擋下爆炸的碎片留下的傷疤，“你應該感到驕傲。”
“所以，你選擇我，是正確的。”林青狐一字一句的說道。
尼爾斯心中詫異，指甲嵌入手背的肉裏，眼睛睜的很大，“你知道，我要你做什麽？”
“我知道。你跟蘇主管之間一直不和。”林青狐遲疑的說道，“蘇隆坡掌握了一些對你不利的證據，派他的情人莫妮絲勾引了你的兒子哈裏森，以此要挾你。尼爾斯主管，為了保護兒子，準備全力配合我的這次行動，對不？”
尼爾斯掙紮著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震驚的表情在肥胖的臉頰一層層渲染開來，緊盯著林青狐的眼眸驟然失去了神采，仿若一瞬間老去了，轉過身，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嘲諷，“你說的很對，很對。哈裏森交給你，我很放心。好！好！好！”
林青狐默不作聲。
…………
“大人，大人，尼爾斯有情況！尼爾斯叫了一個名叫林青狐的礦工，進入了他的辦公室。”
“哦，談了什麽？”蘇隆坡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眼安插在尼爾斯身邊的嚴現億，更多的時候目光留在偎依著他的莫妮絲白皙的身體上，遠不是穿著的阿迪達斯白襯衫可比。“大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也沒聽到，尼爾斯單獨會見他的……”嚴現億斷斷續續的敘述著，神情越來越驚恐。
“哦”，蘇隆坡起身，邊走邊解開皮帶，一腳踹倒跪在銀色地板上的嚴現億，“啪”，皮帶抽在他的身體上，一次又一次，英俊的臉龐神色猙獰。
“大人，饒命，饒命啊！小的，知錯了！”嚴現億腹部腿部胸部等不同程度的滲出了鮮血，手臂顫抖著，不敢挪動半步。
蘇隆坡扯了扯襯衫的衣扣，皮帶不停揮舞著，發泄著自己的憤怒，任誰被自己的叔父丟到這個荒涼的星球，不聞不問，而且有可能要永遠呆下去，心裏都有怨氣，不就得罪了一個大家族的女人嘛，老子遲早一天要把那個臭娘們給上了並且大卸八塊，口中不停喊著，“廢物！”
“好了，他對我們還有用！”莫妮絲見嚴現億已經漸漸沒了動作，血染紅了地麵，走了過來，輕聲勸道。
瘋狂中的蘇隆坡聞聲漸漸停止，從上衣袖口掏出潔白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滴，轉過身，溫柔的笑著，“寶貝，幸好有你的提醒。”隨後，他一把摟過莫妮絲，雙手在其身上遊走。莫妮絲笑著回應，舌頭開始纏上了蘇隆坡的舌頭。
…………
“小樹，你說他是不是一個該死的變態？”林青狐離開尼爾斯辦公室，通過與操作基地係統的小樹的溝通，得知蘇隆坡正在毒打他的眼線，十分憤怒，低聲咒罵，他了解那個護衛總管的脾性，典型的虐待狂，自然關切被虐者嚴現億，整個後勤基地唯一的一名廚師，就是他，讓自己和富貴等人偶爾吃上了美味可口的有機食物，鼓勵自己不要放棄回到聯邦的希望，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引用聯邦憲法第七條，每個人的生命權必須得到尊重與保護。他僅僅隻是犯罪。”忙著處理數據的小樹機械的回答道，“不過，或許，他抽風了。”
“抽風，這個詞用的不準確，小樹，他就是一個心理變態！”林青狐認真的說道。
“好吧，人類的思想遠非我所能理解的，這點偉大的恒宇樹人朝小樹承認。”小樹回應道。
“通知富貴、扳手與滄月、如水，我們提前行動！還有，提醒他們注意安全。”林青狐進入電梯，按下了負一的按鍵，“小樹，立即接管基地的監獄係統，我們去營救易軒。”
“確定？”關鍵時刻，小樹又再次暴露出鏈接光腦後習慣性的語言問題。從某種意義上說，小樹是一種奇怪的智能生命體，意識可以和人工智能一樣任意進入電子世界，本體卻隻能生活在物質世界。
“確定。”林青狐深吸了一口氣，答道。
從三樓到負一樓，2，1，－1，數字變換著，短短三秒。
滴，門開了。
“什麽人？”兩名值班的星盜，還沒等到闖入者的回答，一束激光從他們額頭無聲穿過，意識一黑，癱軟的倒下。監獄監控室畫麵一抖，兩名沉浸在搖滾音樂世界的星盜，並沒有發覺一名黑襯衫牛仔褲的青年已經邁進了監獄，所有的電子裝置對他形同虛設，比如電子防禦係統中的激光，小步跑到109室。
109室並不大，隻有30平方米，一張合金床占據了絕大部分的空間，被押捕而來的聯邦軍神玄孫易軒躺在其上，呼吸平穩，頭發淩亂，身體的傷口早已結疤，手腕與腳腕纏繞著記憶金屬絲。
“看來情況還不算壞。”林青狐察看一番易軒的身體，英俊的臉上氣色並不好，身體有傷並沒有大礙，扛起他，沿路迅速撤退。
很順利。
如果沒有恒宇樹人朝小樹的神奇能力以及支援，林青狐恐怕連監獄大門都進不去，那需要密碼以及基地主管的指紋與聲波，當然，如果不是陳富貴建議，他也不可能冒這個險。事實上，一開始的計劃中並沒有他的存在，這隻是一個臨時行動。
逃出鳳凰崖，如何融入聯邦？富貴說得很對，利用他作擋箭牌，或許更好。
………
陳富貴，一個人單獨行動。
手持脈衝粒子槍，奔跑在走廊，當星盜守衛注意到他，下一刻，噴射的脈衝粒子便會無情地吞噬他們的生命，果殼公司十年前製造的【榮譽－18】防護服如同紙糊的一般，根本沒起多大作用。死亡隻是在頃刻之間。
此時，腳步聲與滋啵的槍響聲驚動了四樓其他的星盜守衛，紛紛反應過來。
陳富貴繼續前進，沒有多看星盜守衛屍體一眼，也沒要求操控係統的小樹給與支援，一個人沉默的奔跑，躲避，開槍。所有的星盜守衛都惶恐的看著他一步步靠近，如同麵對一隻掙脫了牢籠的野獸，手中的槍械居然無法阻止他分秒，這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穿著該死的礦工服？原來是他！
當他褪去憨傻的外衣，原來死亡是如此可怕。最後一名倒下的星盜守衛如是想到。
一陣慌亂槍響之後，走廊再次恢複平靜，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人的屍體。
就在這時陳富貴好像感覺到了一道目光在黑暗中注視著自己，猛地回過頭，一個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小樹，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