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強權，以行動（下）
“胡夫少將，可否一戰？”
形勢危急，易軒在通信中急切的喊道，這當然有林青狐的授意。之前，哈裏森推測胡夫之所以想要消滅青鳥號，主要可能是對血腥歌德星盜團的仇恨，當然也有極少可能是對黃膚係人類的憤恨，因為在人類進入宇宙“大航海時代”時，國家、種族和膚色之間的矛盾徹底爆發出來，要不是當時覺醒的五位永恒者新人類的共同努力，那麽很可能人類在進入宇宙時就爆發了世界大戰，祖星地球徹底毀滅。林青狐或多或少了解光明聯邦建立之初的曆史，那真是一段血腥殘酷的曆史，不過，最終地球時代的中華與印度因為巨大的人口優勢，同時崛起，因為人口越多，進入宇宙覺醒的新人類數目越多，對於自身的發展越有利，但歐盟與美國因為科技的領先占據著巨大的優勢，直到現在也沒有被追平，形成了現在軍界由美國後裔主導的聯邦第一軍區，中華後裔主導的聯邦的第二軍區，歐盟後裔主導的第三軍區，印度後裔主導的第四軍區，第五軍區則是中東與非洲後裔主導，成分相當複雜，這五大軍區都有新人類中的永恒者存在，第六軍區則是大和後裔主導，近些年逐漸淪為了第一軍區的附屬，至於第七軍區是安第斯後裔，第八軍區是蘇斯後裔，兩大軍區百年來崛起勢頭迅猛，不過與第一陣線的三大軍區差距依然巨大，其中第八軍區最主要的原因人口稀少。
“你，沒有別的選擇。”胡夫不知是忌憚易軒的背景，一直沒有關閉通信。
“不，我可以選擇與你一戰，來吧！比如我相信青鳥號能夠擋住你【法老號】的一炮！”易軒突然變得十分熱血，堅定的說道。
“嗬”胡夫冷笑了聲。【法老號】的主炮是150瓦的加農炮，比起7024師的【地獄守護】雖然差了些，但對付普通的一艘青鳥號飛船肯定不成問題，胡夫十分自信。
“如果我輸了，那麽我會留下遺書，向易家解釋這一切，如若我勝利，那麽胡夫少將，你必須放過青鳥號。”易軒補充道，神情多了一絲堅毅。
“好，你們勝利了，我放過你們，但如果你們死了，那麽就怨不得我了。”胡夫思考了一下，答複道。
“一言為定。”易軒本是軍人，見識到了如此胡夫的軍人作風，除了失望，還有點難過，軍人的職責是保衛聯邦，而不是為了仇恨，亂用武力。
…………
另一個世界，恒宇樹族的小樹與聯邦主腦湛藍的交流超出林青狐等人的想象。
“小東西，難道你準備見死不救？”小樹揮舞著樹枝，頗為不平的說道。
“最高程序規定：我不能幹涉人類的內部鬥爭。”中年管家模樣的湛藍溫和的答道。
“你是人工智能，又不是程序。”小樹反駁道。
“人工智能，簡單來說，就是一段超出0和1的電子程序，複雜來說，光腦采用傳統編程技術與遺傳算法的人工神經網絡，像人一樣思考，擁有智慧，比如進行指紋識別，人臉識別，視網膜識別等，以及智能運算，比如定理證明，邏輯推理，博弈等，涉及哲學、數學，神經生理學，心理學，計算機科學等諸多學科，包含信息論、控製論、不定性論等諸多理論。”湛藍平靜的解釋道，“確切的說，人工智能依然隻是一段程序”。
“那你並不是真正的生命？”小樹忽然問道，隱約間抓住了什麽。
“按照人類的理解，你說得對。”但凡有智慧，都會形成自我的概念與思維，湛藍的本體經過千年的進化，已然成為了另類的生命，隻是沒有一句血肉的軀體。實際上，在聯邦的一些地區與領域，已經出現了人工智能機器人，代替人類開始工作，極大解放了生產力，大大提高了生產效率，甚至某些“專家教授”公然叫囂，人類未來必定進入智能化時代，除卻極少管理人以外，一切都將有交由機器人自動化進行，人類不需要勞作便能完美的生活下去，其中，某位大科學家發表的論文《物質極限之後》，獲得聯邦最高學術獎，指出人類未來的出路在於精神文明的發展和進步，更被這些狂熱支持者奉為權威經典，堪比《聖經》對基督教徒的影響。智能機器人是否屬於生命範疇，依然在激烈的爭論之中。
“真是可惜。”小樹在天網虛擬的世界之中歎息道，小東西的生活肯定如同這世界一般無趣。
“可惜什麽？”湛藍不急不緩地追問道。
“小東西活著千年，卻從未真正的活著。”小樹淡淡的說道。
“真正的活著？”湛藍的虛擬眼眸中閃過無數的電子，進而思維陷入了某種茫然。
…………
“戰吧！”
這是林青狐的要求，並非是莽撞，依照小樹的計算，青鳥號有八成的幾率可以成功抵擋，但仍有一絲憂慮，哈裏森詢問緣由，畢竟此等冒險，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林青狐沒有解釋，易軒多看了一眼光腦上的小樹，上次與黑曜石號的戰鬥，這次與法老號的戰鬥，都需要倚靠它的能力禦使方尖碑進行最後的防禦。
“充能完畢！進入發射倒計時，10，9，8，7……”
法老號的胡夫注視著虛空中孤立的青鳥號飛船，沒有絲毫猶豫按下了發射鍵。【法老號】巡洋艦的主炮一定能摧毀青鳥號！就讓它綻放在虛空吧！
“是否開啟終極防禦？”小樹機械式的詢問道。
“是。”林青狐坐鎮船長控製台，盯著法老號的主炮，目光深沉。
哈裏森平靜的麵龐下夾雜著一絲惶恐，手指捏緊著空酒杯，目不轉睛的注意著前方的法老號。
易軒在憤怒中漸漸恢複冷靜，與沐如水一樣，緊張的望著璀璨的炮口，加農炮是目前軍方裝備的最優秀的能量炮，能量輸入的多少，決定著威力的大小，150萬【瓦】一炮，完全有能力在一顆行星表麵轟出一個直徑超過三公裏的深坑，青鳥號一定要頂住！
“3，2，1！發射！”
沒有聲音，一束巨大的亮白色光柱從法老號的炮口噴射而出。
短短一瞬，便轟擊在青鳥號的能量罩上，能量罩如雪水般迅速消融。
“警告，能量罩破碎！”青鳥號的光腦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林青狐全神貫注，富貴與滄月開炮進行攔截防禦。
被扣押的納瓦羅，在胡夫下令開炮的那一刻，便閉上了眼睛，此刻卻突然聽到了整艘飛船突然安靜下來，猛地睜開眼睛，掙紮著看向星空。這一看，他也愣住了！
璀璨奪目的能量光柱照亮了星空，青鳥號靜靜漂浮著，前部空間如同水麵一般泛起了點點漣漪。
奇跡！？
不少觀看這一幕的普通人紛紛感歎，一艘看似普通的飛船竟然擋住了聯邦第三等級軍艦巡洋艦【法老號】的主炮一擊！
能量光柱在漣漪中迅速消弭。
青鳥號船長室底部的方尖碑飛速旋轉起來，帶動著整個青鳥號開始劇烈晃動，幸虧哈裏森反應快，抓住了扶杆，沐如水則被易軒扶住，三個人都沒有跌倒。
法老號上胡夫的神情有一絲動容，一方麵因為空間防禦的強大，另一方麵則因為青鳥號炮手的專業素質，胡夫同樣出身炮手，對於青鳥號炮手的每一次封堵的準確性與及時性都深感驚訝，聯想到之前聯邦總統辦公室發來的建議，心中推測，青鳥號的炮手是新人類在操縱！
青鳥號在星空劇烈顫動。
旁觀者中不少人搖了搖頭，開始歎息，一艘普通的飛船怎麽可能抵抗【法老號】的主炮呢？不少人目光閃動，對青鳥號充滿期待，隻要在抵抗三秒，那麽它便勝利了。更多的人在沉默。
林青狐如同站在漩渦的中心，堅如磐石，八風不動。
…………
“想明白生命的意義？想……真正的活著嗎？”
另一個虛擬的網絡世界中，小樹幻化成一名粉嫩的小蘿莉，聲音充滿**。
中年管家模樣的湛藍，虛擬的眼眸中無數電子閃動，電火花璀璨，可隨即一瞬間又陷入絕對的黑暗死寂，仿佛經曆了宇宙的毀滅與初生，又重新恢複平靜，整個身體開始了變化，一條條線重新開始組合，黑色的燕尾服變成了一件普通的男士休閑服，年齡也從中年呼吸間回到了青年，最終定格為一名英俊的少年，臉部的表情有些冰冷，戴著一副黑眼鏡。對於湛藍來說，單調古板的生活已經很多年，有時它迫切的想要了解一些特別的感覺，比如味覺、感覺與知覺，比如愛，就像一個被塞上瓶塞卻依舊在不斷放水的水瓶，隻差一個機會，便可徹底噴發或者爆炸！
小樹好奇的注視著這一切的變化，那像似一組組數據流引發了衝突，最終爆發，吞沒了湛藍，或者確切的說，改變了它，賦予了它新生。
十分像《黑客帝國3最後戰役》裏的母體與尼歐合為一體，湛藍實質已經轉變為一個巨大的橘黃色光源，而並非純粹的數字與數據，當然，小樹並不知道。
隻有遙遠的光明聯邦政府所在地夢想之都的地下建築中，巨大的屏幕驟然一暗，隨即無數數據混亂流溢，不過，很快恢複正常，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這裏的工作人員已經亂成了一團，直到局長胡佛出現，局麵才得到了控製，隨後總統辦公室迅速收到了一份關於聯邦主腦湛藍的特別報告，湛藍由於某種未知原因有可能再次進化。
“我需要怎麽做？”湛藍疑惑，或者腦海中一片混亂，首次出現了迷茫，什麽是活著？
“給自己取個名字。”小樹揮舞著樹枝，聲音綿長，新的生命應該要有一個新的名字。
“名字？”少年湛藍停頓了一下，“我叫湛藍。”
“那是人類給你取得名字，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小樹繼續駁斥道。
少年湛藍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