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套話
周璟啟動了飛車，他瞥了一眼拉斐爾陰沉的臉，“卡洛兒小姐不會有事的，她不是普通女孩子。”
拉斐爾拉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手環，手指在手環上按了幾下，一個虛擬屏幕投射在他麵前，伸出手按下了一長串的字符，幾分鍾後，柯森·門尼梅克的臉出現在虛擬屏上。
“拉斐爾將軍，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淡金色的眼眸中帶著嘲諷的笑意，“6年前你堅決和海瓜子劃清界限，怎麽，現在懷念起我給你帶來的好處了？”
“你炸了紀念碑。”
“艾美利亞毀了我17條太空運輸線，暗網被迫關閉了65%的服務，1083億信用點被凍結，無數人等著我撐不下去，讓出位置，我必須得回擊呐，拉斐爾將軍。”
“卡洛兒和這些事無關，放了她，我願意付出代價。”
“有戰爭，就有戰士，衝鋒陷陣，我可不舍得讓我的戰士寒心。”
“說出你的條件。否則你根本不會接我的通訊。”
“啊，我隻是剛好想遞一句話給艾美利亞，”柯森的臉在屏幕上放大，“把手給我伸回去，否則今天是方尖碑，明天就不保證是什麽軍事要地，或者是她最喜愛的花園。”
話音落下，虛擬屏瞬間變黑。
然後消失。
二十分鍾後，拉斐爾走入皇宮。
女王陛下和首相李奧等在正廳中。
“拉斐爾，我不可能向海瓜子屈服，”女王陛下從王座上走下，走到拉斐爾麵前3米處停下，“除此之外，帝國所有的資源任你調動，去救你的女兒。”
“這是新希望廣場上的能量波動檢測報告，五分鍾前我剛剛拿到，”拉斐爾沒有接艾美利亞的話，兩塊虛擬屏幕隔開了他和艾美利亞，“而這份是霜炎星球伏爾甘火山周圍三百公裏土地的能量波動檢測報告。”
艾美利亞皺著眉頭，瀏覽著報告。
“今天負責演出安保的是安德烈，經驗豐富，他看著卡洛兒長大的，不可能不上心，這兩個月我們把帝都的人篩了又篩，海瓜子還能如此精準地炸掉紀念碑，綁走我的女兒……”
拉斐爾把兩份報告翻到結尾處，“傳送技術，比我們擁有的共振傳送技術，更先進。卡洛兒現在在什麽地方，我們完全無從著手。”
“如果海瓜子真的有這項技術，”李奧沉吟了一下，“他們為什麽，現在主動暴露出來？”
“昭示實力……”
“柯森被逼到極限了，”艾美利亞打斷了拉斐爾，“我們隻要再堅持一下，海瓜子便會從內部破裂，然後分崩離析，徹底成為曆史。李奧，把這個能量波動的數據發下去，避免再一次出現爆炸。”
“是，”李奧回答，他皺了一下眉頭，“隻是，數據……”
“女王陛下，我的女兒等不了了。”
虛擬屏幕消散。
艾美利亞仰起白皙的脖頸，她看著拉斐爾的眼睛，“我很抱歉。”
——
卡洛兒抱著膝蓋坐著，頭一下一下地晃動著。
突然，她身體顫抖了一下，打了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周圍依然是一片黑暗，頭一陣陣的發暈。
“我怎麽了？”
“你睡著了。”薑離的聲音從她的右邊傳來。
“怎麽會……”卡洛兒搖了搖頭。
她雙手插入頭發中，拉扯發根，疼痛讓她清醒了一些。
“可以，和我說說話嗎？”
“說什麽？”
卡洛兒想了一下，“你的孩子，他是什麽樣的？”
她聽著自己，還有薑離的呼吸聲。
“他挺招人喜歡的，雖然經曆有點坎坷，性格也有點別扭，但還是個好孩子。”
“聽上去，他不是你親生的？”
“的確不是。”
卡洛兒咬了一下嘴唇，“有血緣關係未必比沒有血緣關係好。”
“是嗎？”
“我有個朋友，她的養父對她很好，撫養她，教導她，她的親生母親，卻把她當做所有物，一個可以利用的物品。隻是，她小時候不懂，犯了很多錯誤。”
“人總會長大的，”薑離站了起來，“誰的過去，不是一堆黑曆史，我小時候還把我前座妹子的頭發燒了，她一邊哭一邊追著我打，那時候我很胖，根本跑不過她。”
“初戀嗎？”
“算是吧，後來你的朋友如何了？”
“她認得了一個很好的人，她的學姐，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人的價值在於，自己對自己的意義，”卡洛兒的聲音變得哽咽，她吸了一下鼻子，“而不是那些虛假的天賦和能力。”
——
霜炎星球的夜晚，群星燦爛。
“我們的潛能本來就強，隻要不被限製，隻要我們在每個領域中都不斷湧現出優秀的人才，一代代下去，比呂克人，會真正成為人類社會中的，精英一係。”
“這才是，這個時代，比呂克人正確的進化方向！”
洛英驚醒，他從**坐起，眨了一下眼睛，看著自己的雙手，接著視線移到床邊，看到金色圓環，還有一身幹淨的衣服放在床頭櫃上，他輕輕鬆了一口氣。
一根細繩落到他麵前的被子上。
洛英朝繩子飛來的方向看去，瓦倫站在門邊，看著他。
細繩穿過圓環，在頸後打了一個死結。
他掀開被子站了起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我昏迷了多久？”
“5個小時。”
洛英拿起衣服，穿在身上。
瓦倫看著他有些顫抖的，扣著襯衣扣子的手，“你傷的很重。”
“拉斐爾比我想象的，還要強上很多，很多，”洛英的手隔著襯衣摸著金色圓環，“如果是機甲對戰，大概第三分鍾，我就死了。”
“你才19歲。”
洛英轉過身，看著瓦倫，“謝謝你，瓦倫大叔。”
“你要走了？”
洛英摸了摸耳後的隱形通訊器，“我要去見一個人。”
——
“薑離，你在哪？”
“一個小時後見。”
聽到薑離回答洛英的聲音，卡洛兒猛地站了起來，她質問：“你是什麽人？”
薑離走到卡洛兒麵前，對著她抬起，手中拿著一把能量槍，他說：“綁架你的人。”
卡洛兒脫下了薑離的連帽衫，扔到了地上。
“你之前說的，孩子什麽的，都是編的？”她用力看著眼前的人影，想看清楚他的表情。
“還有一點時間，你有什麽想說的，或者有什麽我可以為你做的？”
卡洛兒沉默了一下。
“今晚，我的表演沒有完成，我想把我今天的曲子演奏完。”
倉庫的門打開了。
黯淡的晨光落進了倉庫中，卡洛兒看著薑離，像是在努力記住他的容貌。
一個穿著黑色盔甲的人，拿著一個琴盒走了進來，他把琴盒放在卡洛兒麵前，便離開了。
倉庫的門沒有關。
卡洛兒打開琴盒。
淺棕色，弧度精巧漂亮，表麵有些擦痕。
眼淚流了下來，落在琴身上，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