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葬禮

天色陰沉,青灰色的飛鳥撲打著翅膀,穿入朦朧的雨霧。

一輛黑色的飛車緩緩降落在莊園門前。

監控室的負責人剛要命令侍衛驅逐,楊樂穿著黑色製服佩戴著皇室徽章從駕駛位走了出來。

她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白皙的腳背壓在黑色的細高跟鞋上,伸出車外,穩穩地踩在地麵上。

裙擺順著緊致的小腿線條滑下。

負責人立刻聯係了周璟,“女王陛下,還有曼迪親王來了。”

周璟看了一眼走上發言台的拉斐爾,他站起身,從側門走出大廳,對著通訊器說:“讓他們直接進來吧。”

“明白。”

艾美利亞整理了一下裙擺。

莊園的大門從中間打開。

走入莊園後,艾美利亞停了一下,她抬起頭,透過帽簷的黑紗,環視著莊園的內景。

“怎麽了?”曼迪親王問。

艾美利亞挽住曼迪親王的胳膊,他們向前走去。

楊樂跟在他們身後。

“卡洛兒·奎拉,我的女兒。我曾認為,能力決定命運,為此我犧牲了卡洛兒的童年……”拉斐爾的聲音回**在大廳中。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麵容悲戚。

艾美利亞和曼迪走進了大廳。

拉斐爾看到了她。

艾美利亞一邊和拉斐爾對視,一邊走到第一排,在空位上坐了下來。

“當我意識到,卡洛兒應該擁有屬於她自己的獨立的人生的時候,許多錯誤已經犯下了,她為我承擔的太多,也失去太多……”

曼迪對著艾美利亞低聲耳語,“死的是養女?”

艾美利亞點了點頭。

“今天在座的,大多都是我的戰友,都是看著卡洛兒長大的,她已經長大了,她的人生本應該才剛剛開始,她喜歡音樂,她和同學老師都相處的很好,她和我說,她會有很多場表演……”拉斐爾的聲音哽咽了起來。

他握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

“我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

——

卡洛兒安葬在加斯頓國家公墓中。

艾美利亞走到拉斐爾身邊,看著一鏟鏟的泥土,落在棺材上,“我一直想和你說,對不起。”

最後一鏟泥土落下,拉斐爾看了艾美利亞一眼。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卡洛兒都無法複活……”

“她的很多叔叔們都在這裏,她不會寂寞的。”

“拉斐爾……”

這時,小提琴聲響起,拉斐爾轉過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卡洛兒在那裏。

一襲白色的長裙。

她的頭發有些淩亂,左耳邊銀色的發卡閃動著,她閉著眼睛,專注地拉著小提琴。

“這是……”

拉斐爾抬起手,阻止了周璟上前查探的動作。

雨滴變大了。

小提琴聲變得縹緲起來,卡洛兒的身影也隨之漸漸消散。

拉斐爾走到影像消失的地方,他蹲下身,從草葉中拿出了一片指甲蓋大小的儀器。

“是海瓜子,”艾美利亞看著儀器,“他們的波紋傳送技術,送過來的,這是威脅……”

拉斐爾把儀器遞到周璟手中。

周璟拿出一個透明的袋子,他把儀器放在袋子中後,疊了一下,放在了胸口的口袋中。

“女王陛下,”拉斐爾轉過身,正對著艾美利亞,“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

“我想去鎮守第七戰線。”

“拉斐爾……”

“艾美利亞,這是我的願望。”

“難道,你不想為卡洛兒,你的女兒報仇了嗎?”

楊樂走到艾美利亞身邊,“陛下……”她看了拉斐爾和周璟一眼,欲言又止。

“直接說,我沒有任何需要避開拉斐爾將軍的事。”

“狼群在琉璃星域跳躍點截獲了一艘海瓜子的運輸艦。”

“看來是一條我們之前沒發現的運輸線,”艾美利亞思索了一下,問:“還有呢?”

“乾達人罷工了,他們說他們不願意再做人類的礦工。”

“什麽?”

拉斐爾也皺起了眉頭。

艾美利亞沉思著向前走了兩部,“乾達人是在截獲海瓜子運輸艦後宣布罷工的?”

“這兩個事時間相差大約6個小時。”楊樂回答。

艾美利亞做出了判斷,“海瓜子到了極限了。”

“艾美利亞,我和海瓜子打過太多交道了,他們……”

“拉斐爾,索爾維亞空間站根本擋不住你,”艾美利亞仰起頭,眼神銳利,她加重了語氣,“格羅裏城,輝月拍賣會的時候,你就讓他跑了,為什麽?”

拉斐爾避開了艾美利亞的視線。

“我會在第七戰線等他。他會來的。”

“我要知道原因。”

拉斐爾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幾分疲憊還有無奈,“艾美利亞,你還記得吉爾伯嗎?”

“當然。”

“他用的是吉爾伯的武器,一個金色的圓環。”

——

柯森在3D投影的星圖中,拿出了哲爾基星球,他轉過身看著艾琳,表情中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艾美利亞咬下了魚餌。”

莫裏森將所有的探索車召回到迦南星上。

駐地的地下訓練室中,羅林斯一個鞭腿將貝恩踢到在地,貝恩抬起頭,臉上混著汗水和血水,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薑離把拉斐爾和艾美利亞的照片並排顯示在洛英工作室的屏幕上。

“自然分娩的人類和比呂克人混血兒,大多數活熬不過基因衝突,活不過成年。”

“伊戈斯特不是一個適合生存的星球,如果拉斐爾是在混亂星域長大的,南茜,當時的激進派領導人,她不可能把資源用在一個可能18歲就會死掉的人身上。”

薑離停頓了一下,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後繼續向下說,“更何況,他還有一半人類的血脈。意識到這一點後,再審視拉斐爾的履曆,就會發現他的崛起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洛英身體靠在椅背,雙腿搭在工作台上。

“這是拉斐爾公開的履曆。”薑離把履曆顯示在屏幕上。

“21歲離開混亂星域,在一次突發小型蟲潮中,救了許威上校和他的小隊,在許威上校的擔保下,成為帝國公民,23歲進入軍隊,25歲進入機甲特別部隊……”洛英念著拉斐爾的履曆,“機甲,他從什麽時候接觸機甲的?”

洛英和薑離的視線撞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