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清場
氣泡膠囊穿過了天幕後劇烈的震動了起來，緊接著，一根乳白色的管子，把膠囊吸了進去。
膠囊順著管子快速的向下滾動。
曼迪親王抱著薇奧蕾塔淩空站在膠囊的中央。
在乳白色的暗光中滾動了十多分鍾後，膠囊靜止了下來。
曼迪親王放下了薇奧蕾塔。
他們從自動打開的門中走了出去，走入一間六麵都是白牆的房間中，房間的中部有一扇金色的門框。
曼迪親王一步跨了進去，薇奧蕾塔也跟著走入門框中。
藍牧恭敬地等在站在門框後。
曼迪親王和薇奧蕾塔出現後，他行禮說：“老板。”
曼迪親王沒有看藍牧，他帶著薇奧蕾塔繼續向前走著，“海洛伊絲到了嗎？”
藍牧跟在曼迪親王身後，“還沒有。勞拉帶她從另外一條路過來，”他停頓了一下，匯報說：“布魯恩今天下午要去玖交大廈和駱老核對賬目，為了不引起海瓜子的懷疑，我讓他繼續去。”
“學會謹慎，這點很好，兩年前你就是太自大了，才會引狼入室。”
藍牧幹笑了兩聲。
他們走入一間會客室中，坐下後，曼迪親王說：“拿一瓶桃果甜酒過來。”
“是。”藍牧走到酒櫃前，拿出了一瓶酒，和三個杯子，放在盤子中，端到桌上。
曼迪親王給薇奧蕾塔倒了一杯酒。
薇奧蕾塔小口喝著，她好奇地打量著藍牧和這間會客室。
“駱老身邊的韋勒，吃到幾次甜頭後，他已經靠向了我們，卡拉比較死板，就沒有動她。”
“都是些小蝦米。駱老呢？”
“他太油滑了，好處他要，實在的話卻一句都不給。不過我查明了，兩年前，他向當時海瓜子的第10使透過消息，洛英並不信任他，”藍牧猶豫了一下，又說：“不過，蝮蛇，還有漢斯，是一個比呂克人，這一年多，每一次武器運輸他們都在，我懷疑他們發現了什麽……”
曼迪親王坐正了身體，“他們不是海洛伊絲的人？”
藍牧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是，我試探過他們幾次，蝮蛇很狡猾。”
說話間，勞拉帶著海洛伊絲走了進來。
海洛伊絲穿著黑色的長袍，衣擺有些濕，灰褐色的頭發紮了起來。
她懷疑地打量著曼迪親王和薇奧蕾塔。
“我是金色光翼現在的負責人。”
“楊樂呢？”
“名單在這裏，他們會從不同的星球出發，用不同的交通工具，到達簌懸木星，”曼迪親王沒有回答海洛伊絲的問題，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透明的盒子，盒子中是一塊芯片，他把盒子扔到桌上，“把手環給我。”
海洛伊絲在他們麵前坐了下來。
“佐伊怎麽樣了？”
“全天24小時暗中保護。”
——
他聞到到了血腥味。
布魯恩困難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他先看到了他的手，手掌壓在地毯上，手指蜷縮著。
血跡。
濕潤感。
他猛然直起上身，雙手在胸口和腹部摸索著。
沒有傷口，不是他的血。
布魯恩稍稍鬆了口氣，接著，他抬起了頭，他看到一個黑色的瘦削的人影，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洛英。
他緩緩轉著頭，他認出了電擊手，漢斯，科爾曼，卡拉，老駱，他低下頭，韋勒的屍體躺在不遠處。
他的手上，沾的是韋勒的血。
洛英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麵前，蹲下，與他平視。
布魯恩看到了他臉頰上幹涸了的血跡，看到了他的眼睛，湧動著黑紅色霧氣的眼睛。
布魯恩下意識想要後退。
長而尖銳的指甲劃過他的臉頰。
“我記得，我說過，我隻強留你們一個月，然後，加入，或者離開，你們的自由。”
布魯恩想要解釋，他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來。
洛英放下手，歪著頭看著他，“讓我想想，帝國打壓海瓜子那時候，就開始了，你們覺得海瓜子要完蛋了，我又讓你們接觸到了，那條運輸線，你們動了心思，拿我的東西，去和你的老東家表忠心了，對嗎？”
布魯恩下意識點了點頭，又立刻用力搖著頭。
洛英站了起來。
布魯恩稍稍舒了口氣。
劇烈的疼痛從胸口傳來。黑色的皮靴踢中了他，他被踹倒在地上，他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洛英踩在他的胸口上，“海洛伊絲，現在在哪裏？”
布魯恩咳了幾聲，吐出了一口血。
漢斯不忍的扭過頭去。
“我，咳咳，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
“那，再見。”
洛英腳尖用力。
布魯恩大口大口的吐著血，“我，海洛……她……”
他的眼球突了出來，身體抽搐了幾下，接著，停止了呼吸。
洛英轉過頭，視線落在漢斯的臉上。
漢斯下意識回避了一下。
洛英輕笑了一下，接著看向了老駱，“兩年多了，靜明商會，天空機甲格鬥場，你不會告訴我，它們背後的秘密，你還沒有摸透吧？還是，你也動了什麽，不該動的，心思？”
“天空機甲格鬥場最上方，有一個隱秘的重疊空間，我見藍牧進去過，”老駱語速很快的回複著，他看了一眼韋勒和布魯恩的屍體，“我帶你們過去。”
洛英點了點頭，“貝恩，清場。”
貝恩的右手按住耳後的隱形通訊器，低聲說了幾句。
洛英走出了休息室，其他人跟在他的身後。
地麵上走出了一排紅色的腳印。
他們走進電梯。
卡拉透過透明的轎壁向外交易大廳中看去。
所有的人，攤主和顧客，都一動不動的靜止著，雕塑一般，保持著他們生前最後一刻的表情和動作。
一層又一層。
每一層都是如此。
她理解了洛英所說的清場的含義。
她轉身，看向洛英。
駱老伸手，把她拉到身後。
電梯到達了一層。
洛英沒有看駱老，他向前走出了電梯，“格鬥場，商會，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駱老咬了咬牙，“我來。”
他們走出了玖交大廈，坐上了飛車。
飛車起飛。
漢斯忍不住向身後望去。無聲的爆炸中，晃動著黑影，整幢樓在幾分鍾之間化作了粉末，混雜在雨水中，落在地麵上，堆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