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人生啊就是要打打殺殺
黛博拉推開窗。
狂風把雨水吹進屋中，潑灑在桌上，地麵上，吹散了一室的煙味。
她向窗外望去。
雷電閃爍。
一長串灰色的數字在她的眼球上翻滾著。
在她視線外很遠的地方，漂浮在空中的天空機甲格鬥場的底部出現了一道裂縫。在更遠的地方，穿越了一個又一個星係，拉斐爾坐在白色的暴風突襲者中，他的身周漂浮著密密麻麻的蟲子的屍體。
裂縫不斷變大。
一節節管道，不同大小和顏色的氣泡膠囊，機甲的零件，扭曲的人體……不斷向下掉落。
黑影在暴雨閃過。
數字停止了滾動。
暴風突襲者上的通訊燈亮了起來。
拉斐爾眼睛一下子睜大。
通話接通了。
他聽到了雷聲和雨聲。
“今天的雨很大，從傍晚的時候開始下的。”
低沉中帶著一點沙啞的女聲回**在駕駛艙中。
“黛博拉……”
“我想起了那個暴雨夜，我坐在**，蓋著被子，雨很大，屋子裏卻很暖和，我聽著外麵的動靜，我聽到了推門聲，我立刻跳下床，衝出了臥室，吉爾伯把渾身泥水的你拖進了進來，泥水下麵都是傷口，你在發燒。”
拉斐爾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我醒來後，你使喚我打掃屋子，洗衣服，修理屋頂……吉爾伯回來後，我說要走，我才知道你們把生活費都換了針劑，用在我身上。”
“一晃眼，我們都老了。”
“是啊，”拉斐爾停頓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問：“你，原諒我了？”
“沒有。”
“也是，你……”
黛博拉伸出手，雨水落在她的掌心，她握緊了手，“22年了。我，還有你，還能再活幾個22年？”
她關上了窗。
雨聲消失了。
駕駛艙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就這樣吧。”黛博拉臉上露出了意興闌珊的神色。
拉斐爾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什麽，卻發現通話已經斷開了。
海洛伊絲黑色的衣袍鼓起，整個人飛了起來，飛向了曼迪親王。
曼迪親王鬆開抱著薇奧蕾塔的手。
薇奧蕾塔從褲子口袋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型能量槍。
劍尖輕點在綠色的光點上。
光點熄滅。
海洛伊絲張開了雙手，淡綠色的光點連成了一個個光圈。
撥擋，滑步飛刺。
光圈順著劍身向下滑，又一下被甩出，在地麵上落成了一個圓圈。
光芒逐漸暗淡了下來。
海洛伊絲和曼迪親王之間的距離不斷的縮短。
一把暗綠色的格鬥刀刺向了曼迪親王的脖子。曼迪親王輕哼了一聲，格鬥刀像是遇到了阻礙一般，再無法向前移動一毫米。
曼迪親王看到了海洛伊絲的眼睛。
瞳孔深處，有一點綠光。
他看到地麵上的光圈，再一次亮了起來，漫天漫地都是綠色的光點，連成一條一條的直線。
形成了一個綠色的牢籠。
黑暗。
牢籠外是一片黑暗。
“薇奧蕾塔！”曼迪親王喊了一聲。
他沒有得到回應。
在場的其他人眼中，綠色的光點變作了墨綠色的簌懸木葉子，一層層的包裹住了曼迪親王和海洛伊絲，包成了一個球形。
勞拉把薇奧蕾塔拉在身後。
曼迪親王轉身環視著四周，他伸手觸碰在散發著綠色光芒的牢籠欄杆上，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敲擊了了數十下後，他猛然轉身，揮劍，劍劈在匕首上。
匕首下墜。
綠色欄杆分裂成一束，兩束，三束……
牢籠旋轉了起來。
“卡拉，一會兒你盯著勞拉，藍牧我來盯。”駱老低聲吩咐著卡拉。
卡拉點了點頭。
天空機甲格鬥場外，數台黑色的機甲，和暗金色的機甲纏鬥著。
爆炸聲和雷電聲混雜在一起。
周圍的一切，高樓，民居，街道，都在變成廢墟。
曼迪親王劍身下垂，雙手緊握住刀柄。
淡金色的光芒亮起。
光芒漸漸的從簌懸木葉片的縫隙中透了出來。
駱老和卡拉交換了一個眼神。
藍牧感覺到不對，他後退了一步，猝不及防間，一隻有力的粗糙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看到了駱老滿是皺紋的臉在他麵前放大，眼角的餘光中，他看到卡拉繞道了勞拉的身後，手臂卡在勞拉的脖子上，用力，勞拉一下軟在了卡拉的懷中。
一把能量槍抵在老駱的胸口。
老駱鬆開手，一腳踢在藍牧的手和胸口上。藍牧砸進了牆中，他大口大口的吸著氣，手中的能量槍一直對準著老駱。
薇奧蕾塔舉起能量槍，對準洛英。
洛英舔了一下嘴唇。
貝恩正要上前的時候，洛英舉起手，阻止了他。
“他們，快要出來了。”
聞言，薇奧蕾塔向簌懸木球的方向看去。
“海洛伊絲，她可以，切割空間，外麵機甲已就位，準備好。”
貝恩點了點頭。
“我也去。”科爾曼說。
洛英看了他一眼，“好。”
卡拉把勞拉的身體扔在地上，她向後跌走了兩步。
光芒暴漲。
簌懸木的葉片瞬間被切割成碎片，散落。
劍光飛舞，曼迪親王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海洛伊絲也出現了。
黑色的長袍被劃出了數道口子，她腿上和手臂上的皮膚露了出來。
坑窪不平的，爬著樹根一樣的扭曲的醜陋的疤痕。
確認薇奧蕾塔沒有受傷後，曼迪親王看向洛英，“我們之間過去並沒有仇怨，今天，到此為止如何？”
洛英看著依然持槍對準他的薇奧蕾塔。
“薇奧蕾塔，放下槍。”曼迪親王說。
薇奧蕾塔垂下了手，食指卻依然扣在扳機上。
“作為交換，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隻要我能做到。”
“是嗎？”
“是的。”
洛英眯著眼睛看了海洛伊絲一眼。
她沉默地站著，嘴角流下了一絲血。
“殺死，拉斐爾。”
“這不可能做到！”
洛英輕笑了一下，“那就，沒的談了。”
散落在地麵上的葉片向外飛出，割破在這一方小型重疊空間的空間壁上，空間晃動扭曲了起來，緊接著，一股大力將他們向外推去。
曼迪親王正要去拉薇奧蕾塔，一片葉片飛向他的眼睛，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擋，葉片在接觸到他手的瞬間消散了。
他看到薇奧蕾塔向他伸著手。
“爸爸！”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薇奧蕾塔的帽子從她頭上掉落，金色的長發飄**在空中。
他們極速向下墜落著。
墜入了逐漸分崩離析的天空機甲格鬥場中。
雨水落在他們的身上。
曼迪親王揮出了一劍，劍身勾住了一條管道，他在半空中穩住了身體。
一道雷電閃過。
他看到下方黑紅色的細線拉住了薇奧蕾塔的身體，他跳到了管道上方，順著管道的方向向前快速奔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