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至浣熊街
踏出公共飛車站的大門，洛英跟著導航走了十來分鍾，便進入了浣熊街。
街道的兩側開著不少商鋪，破破舊舊的，都開了很多年了。樓層都很低，最高的也隻有三層樓。
洛英數著門牌號，向前走著。
關著門的酒吧，機甲配件店外半亮的廣告牌，躺在店門口曬太陽的老爺爺……洛英不自覺得放慢了腳步。
他找到了40號。41號在街的另一邊。
他往40號隔壁看去。
一股奇怪的藥味從微掩的木質門中傳出。
原本應該掛著門牌的地方空著，但木頭色澤比周圍要淺一些。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他伸出手，抓住門框，慢慢的拉開，門框摩擦著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探出頭，往屋內看去。
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猛然盯住了他。
他嚇的放開了手，快速的後退了幾步。
門哐當一聲被推開了。一個矮胖的，綁著油膩的褐色皮甲，灰白色頭發胡子糾纏成一團的男人，追了出來。
他的身體擋住了陽光，陰影壓在洛英的身上。
“鬼鬼祟祟的。說！你想做什麽？”
男人的聲音又粗又啞。
“我找浣熊街42號。我以為這裏……”
“沒錯。就是這裏。”
“招藥劑師助手，我……”
“你？”男人一把抓住洛英的領口，他貼著他的臉，氣息噴在洛英臉上。
藥味，汗臭味，酒味，煙草味……
洛陽憋住了呼吸。
“斯普林中學？”男人認出了洛英身上的校服。
“滾回學校去，我這裏可不收公子哥。”他放開手，一把推開洛英，接著轉身走回店鋪。
洛英向後連跌了幾步，才穩住了身體。
“我能幫你賺錢。”
一隻腳踏進門的男人扭頭看著他。
“蠕蟲花，生長於海洋行星的一種植物，含有微量的溜元素。這種植物性質不穩定，溜元素含量低，很少有企業用它去生產精神力補劑。但是，比克呂人，他們種族的特性，能夠用簡單粗陋的方法，從蠕蟲花中高效率的提取溜元素。”
他大聲說：“屋子裏煮的，便是蠕蟲花。”
“所以呢？”
“我能幫你賺錢。”
“我不用童工。”
洛英固執地說：“我不幫你工作，我幫你賺錢。”
男人轉身，對上洛英的視線。
太陽正落在他的臉上，他抿著嘴，表情倔強，眼睛亮的驚人。
他們對視著。
僵持了許久後，男人開口：“一周工作三天，200信用點一天。廢料你可以隨便處理。你的麻煩，我不管。”
“可以。”
“你叫什麽？”
“洛英。”
“附近的人都叫我維達老爹。”
洛英跟在維達的身後走進了店鋪門。店鋪不大，大約一百來平方米，兩層樓。一樓隔成了兩部分，靠門的地方放著貨架、櫃台、還有一個會客桌和兩個椅子，內間則是製作藥劑的地方。擺著許多台模樣怪異的，用五顏六色管子連接在一起的機器，正轟哧轟哧的運行著，藥味便是從那裏散發出來的。
二樓是維達的臥室和倉庫。
胡亂堆放的材料，散在各處的能量晶石，隨處可見的食物包裝袋和酒瓶……
洛英歎了口氣。
“怎麽？嫌棄就走啊！”
“21號島，我找不到第二個比克呂人了。”
維達嗤笑著點燃了煙，他噴出一口煙霧，在手邊的箱子裏麵翻了翻，找出一個暗綠色的瓶子，往洛英方向扔去。
洛英險險接住。他打開瓶蓋，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直衝他的鼻腔。
“喝了。”維達命令說。
“這是什麽？”
“這都聞不出來？你還想幫我賺錢？”
洛英又聞了一下。
他遲疑地皺起了眉頭，而緊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捏住鼻子，把**往口中灌去。粘膩的，有點滑，鼻涕一樣的口感，說不出是苦還是酸的味道。
洛英喝了下去，他咬住唇，不讓自己吐出來。
一股熱力在他的腹中炸開，五髒六腑都似乎要被灼燒成灰。
手指狠狠的掐在手心上。
但還是痛。
痛的彎下腰，抱住膝蓋。皮膚裂開，血管爆開，他很快變成了一個血人。而隨著血液的蒸騰，熱力漸漸的平緩了下來，全身泛起起了麻麻的感覺。
一股清涼的從他的大腦開始，羅織成網，不斷向下。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
白色的，一絲一絲的，柔韌的，匯聚在眉心，平穩而緩慢地旋轉著。
和貝恩對戰時，被抽幹的精神力，恢複了，變得更加的凝結和充盈。
他睜開了眼睛，鼻腔嘴腔中都是血腥味。
地麵上一片汙穢。
他吐了一口血，舔了舔嘴唇，抬頭看著維達，“精神力補劑，原始版。”
精神力補劑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三個級別。精神力1-3級，使用初級補劑，3-6級使用中級補劑，7-8級使用高級補劑。精神力級別再往上，普通藥劑就不起作用了，隻能靠冥想來恢複精神力。或者使用罕見的珍寶。
而原始版的精神力補劑，對1-8級都起作用，它不僅能補充精神力，還能對精神力進行提純，使之更加的純粹。但它服用時的痛苦太大，並具有危險性。
更重要的是，它需要藥劑師完全手動來配置。
這要求藥劑師有極高的微操作能力。現在的藥劑師，都已經習慣了科技的輔助。所以如今隻有極少數的人會製作原始版的精神力補劑。知道的人也越來越少。
“我改進了口感，是維達7.82版。”維達的口氣中帶著自豪。
“味道不錯。”
“折扣價，2000信用點。”
“我沒錢。”
維達把肥厚的身體塞進椅子裏，“小子，老實說，你怎麽混進斯普林的？”
“達德尼昂的萊特，把我救了出來，然後就安置在斯普林。”
“萊特？”維達晃了晃頭，拿起圓桌上的酒瓶，對著嘴喝了一口，“最近達德尼昂家族可不太平，那個小兒子，雙S潛力的列恩·達德尼昂，沒長起來，就被……”維達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聽大兒子去救他了，不會，就把你救了吧？”
洛英自嘲著接了話，“真不幸，我活了下來。”
“十瓶初級精神力補劑，溜元素已經提取好了。今天晚上搞定，不難吧？”維達換了話題。
洛英點了點頭。
“二樓左手第三個房間是浴室，把自己弄幹淨了，臭烘烘的影響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