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望向手中的棋盤,上邊微小的圓點黑白相間,正是之前所看到的殘局。“這黑子與白字分放兩邊不就是陰陽了嗎?”林成心中這樣想著,眯著眼睛緊緊盯著這微小的棋盤,卻驀然發現那棋盤上的棋子似乎動了一番,黑白變化,隻是瞬間便重新排布,正是之前自己想到的黑白兩子分在兩邊,隱隱對峙。

“這,這怎麽回事?這小小的棋盤難道真的能下棋?”林成有點發懵,可這件棋盤給自己的驚奇太多,倒沒有太過於驚訝。

他接著將氣息沉入丹田,緊緊盯著棋盤看向某一個棋子,意識中將它擺在中位。果然,那棋子似能變幻一般驀然出現在中位,至於原先的位置卻是空了下來。

沒想到這真的能下棋,太神奇了。林成在心中兀自的感歎。這棋盤就像一個寶盆,總能時不時給自己一個驚喜。他的腦海中除了那篇百餘字的心法口訣外,還有著老者狂傲的話語。說這本星緣解陣的殘卷如何了得,能夠擺出令天地失色的陣法。但如今在林成看來其中的一些所謂的陣倒能用棋子給擺出來。

天不知何時慢慢的變暗,又慢慢亮了些,是雲彩擋住了月光,讓得這世間短暫的黯然失色。林成卻依舊在擺弄那棋盤,讓棋子來回的變換位置,玩的不亦樂乎。

直到天空微微發亮,第一縷陽光斜射過來,刺到手中的棋盤泛起些許青光,林成才抬起頭。眼睛微微發紅,精神卻極為的興奮。

“隻是可惜,沒有多餘的棋子供自己擺動。”他在夜間數過了共有108顆棋子,黑白棋子各半。每當自己用意識擺弄完後,沒過多久便會重新回複到之前的殘局,很是神奇。

“說不得這棋盤中隱藏有什麽驚天的秘密。”林成重又將棋盤放在懷中,看了眼四周便回到小男孩的居所。

小男孩叫李子奇,是報仇那晚告訴林成的。

胖子還在呼呼大睡,那小男孩卻坐在門前,玩弄著手中的一把匕首。看到林成很高興的咧嘴一笑,“哥哥,你看這匕首,是胖子叔給我的。”

林成愕然,這匕首是胖子為自己買劍的時候硬讓人家送的,沒想到給了這小家夥。當即說道:“不錯,這匕首極為鋒利,不過你要小心不要誤傷了人。”

小男孩聽到這話,狠狠的點了點頭,如今他對林成的話很是信服。

“哥哥,聽說明天要舉辦比武大會,你武功這麽好,會不會參加呢?”小男孩問道。

“額”林成驚愕了下,沒想到這件事連這小男孩都知道了,“哥哥會去看看熱鬧,但不會上去參加,畢竟刀劍無眼,萬一誤傷就不好了。”其實林成並不時害怕被誤傷,自從知道懷中的棋盤會出現那神奇的景象後,他對其餘事情的熱心程度便減小了一分,隻想著好好弄明白其中關節,讓自己實力得到提升。

“哦,那帶我去看看可以嗎?”小男孩的眼睛露出了分期翼,炯炯的看著林成。

“額”還沒等林成回答,那胖子卻不知何時站在了旁邊,說道:“去看看當然可以,這裏你比較熟,到時候出了什麽事跑著也快。”

林成頓時無語,這胖子什麽時候都想著保命逃跑的,就連自己這個曾經被追殺幾天的人神經都沒他敏感。當即睜大了下眼睛,表示自己的無語。

話說今日,刹馬鎮的護衛比平時多了不少。略微擁擠的大街隔錯錯落落的都能看見青色的上衣,紫色的底紋褲,背著把刀站在兩旁。

也許和明天就是品刀大會有關係吧。

在鎮子中心一處府邸,卻有個青年人腳步匆匆,正是那陳峰。

一路跨著大步絲毫不停,直到走到一個屋子門前停了下來。陳峰伸出手,敲了一下。“師傅”陳峰喊道。

“進來”,底氣頗足的聲音響起,聽聲音正是之前那中年人。

聽到話後,陳峰推門進入。屋子中央除了那中年人還坐著個老者,老者白眉卻禿頭,一雙陰鷙的眼睛瞥向一邊,仔細看去卻原來是個斜眼。

“師傅,我剛得到消息,那清風門子虛道人,開山派的鐵頭老者都過來了,還帶來了不少高手,恐怕有點來者不善。”陳峰站在一邊,恭恭敬敬的說到。

“嗯?都來了?”中年人明顯有些吃驚,可隨即狂喜,“好,好,我就怕他們不來,不然到時候還得費一番功夫。哼,這次就是我們馬頭幫崛起的時機,峰兒,吩咐下去讓弟兄們好好準備。”中年人雙手握拳背在身後,顯然情緒極為激動。可緊接著眉頭一縮,說道:“那林風寨的老頭來了嗎?”

“師傅,林風寨寨主沒有來,隻有他的親傳弟子前幾日趕了來,目前就在牧酒客棧。”

“哼,清風寨當初在圍攻我馬頭幫之時最是心狠手辣,連婦孺小孩都不放過,這次就先拿他的弟子開刀,待得這邊準備好,就讓清風寨從此消名。”中年人臉上露出了分狠色,看得出來心中確實有著一分仇恨在灼灼燃燒。

“子規兄,何必那麽發怒,我們萬事準備俱全,這臨淄府武林第一大派的位置,遲早會是你們馬頭幫的。”卻是旁邊的斜眼老者說了話。隻是他臉上皺紋叢生,這一笑竟有些猙獰。

“這次還多虧了那把刀,若不是那刀能發出丈許刀氣,讓得那些各大派掌門心存貪念,不得不過來,恐怕這等大事不知得推遲到什麽時候。”那中年人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心情說道。

“不錯,三十年前貴幫幫主一雙鐵掌獨步天下,也不過發出半尺氣勁。這丈許刀芒的威力比之那鐵掌卻是勝了不知多少分,由不得他們不心生貪念。”聽這斜眼老者語氣,竟不是馬頭幫中人,卻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裏。

中年人微微點頭,顯然很讚同這老頭的話,說道:“三十年前若不是貴幫相助,恐怕當時我們馬頭幫就會被滅掉,哪會有這些年的修養生息,這一次重新殺回臨淄府,還得多多仰仗你們了。”

“哪裏哪裏”老者趕緊擺手,“我們兩幫世代交好,相互暗中扶持,如今你們落難,我們自然會伸出援手。畢竟哪個門派能長盛不衰。到時候那天說不得會借助貴幫的手免去滅門之危呢。”

中年人聽後趕緊擺手,接著兩人相視大笑起來。陳峰在一旁看得直發愣,他到現在才知道自己門派和麟州第一門派鐵狼幫有暗中的交往,看來這保密工作做得確實很好。

“師傅,除了清風門和開山派,中小型的幫派也來了不少,我們若是和他們交戰,恐怕損失會不小。”陳峰將自己心中的擔憂說出來,實際上在他還是願意看到流血的。

“嗯,這點不用擔心。嘿嘿,既然都來了那就好辦。”中年人眉毛微微一動,一雙劍眉將中年的成熟魅力發揮到極致。

“明天是品刀大會,今晚我得為他們這些門派接風洗塵不是”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今晚就動手?”斜眼老者問道。

“不錯,宜早不宜遲,既然把他們都吸引了過來,那今晚就是最好的時機,至少他們的防備心不會太強。”中年人說道。

“那師傅,明日我們怎麽準備那品刀大會,這不是讓我們馬頭幫失信於天下嗎?”陳峰急道。

“唉,峰兒啊,你的武功資質不錯,可就是過於仁慈。”中年人微微歎氣說道。“我練這混元功法已經傷了內腑,以後這馬頭幫還是你的,到時候你得聽幾位長老的話。”

“師傅”陳峰急道。

“小子,你師傅說的不錯,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婆婆媽媽的,今晚動手是最好的時機,子規兄,我的人隨時供你調遣。”卻是那斜眼老者說了話,邊說話邊縷著自己的白色長眉。

“那就謝白眉老哥了。”中年人一拱手說道。接著轉頭向那陳峰說道:“峰兒,你今晚也得參加這場戰鬥,這是決定我們馬頭幫今後地位的一戰,不容有失,我讓混頭堂的人聽你調遣。”中年人的話極其強硬,不容許絲毫反抗。

“是,師傅。”陳峰眼色略微有些黯淡,可還是答應道。隨即在中年人的擺手中走出了房門。

“峰哥”一個突兀的聲音嚇了陳峰一跳,將本來陷入沉思的他生生喚了出來。

“原來是你啊,師妹,師傅不是說了嗎,讓你在內院呆著不準出來。”陳峰抬頭,卻原來是那刁蠻女子。

“唉,那裏悶死了,師兄你也不來找我,隻能看些花花草草的都沒勁。”那女子捏著自己的一縷頭發在手中打轉,接著看向陳峰,明眸一轉說道:“明天就是品刀大會了,師兄陪我一起去好不啊。”

陳峰一聽,臉色頓時一暗,恐怕明天不會有品刀大會了,今晚就是個殺戮之夜。可是這一切卻不能給自己的小師妹說,隻能苦笑著點頭,先答應下來。

女子見他點頭卻是極為欣喜,拉著陳峰的胳臂便往外邊跑去,邊跑邊說著些什麽,讓得陳峰隻能苦笑不已。

街上熱熱鬧鬧,叫賣聲,嬉笑聲不絕於耳。陳峰跟著那刁蠻女子心中卻在想其他的事。突然,他眼睛一亮,竟看到了前方的林成。

“這不是林成小兄弟嗎?幾天不見樣子可大變了。”陳峰走上前說道。

“哼,師哥別理他。”刁蠻女子一拉陳峰胳膊,眉頭緊鎖,明眸輕輕的轉著。

林成側身一看,卻是那在鎮子門處的陳峰,濃眉大眼,高大的身材突出了孔武有力,隻是這次沒有背那把接近兩米的大劍。

“原來是陳峰大哥,沒想到這麽巧在街上碰見了。”林成對他的印象不壞,伸手抱拳說道。

“嗬嗬,這鎮子本就不大,隻是我前幾天有事沒有在街上轉悠而已,隻是林成兄弟看來並不像先前那樣窘迫啊。”他看到林成一身緊身衣,腰間跨著一把紫紋劍,一頭長發披肩隱隱有些少年英氣。

林成聽後趕緊搖頭,“哪裏哪裏”。刁蠻女子聽見這和兩人無視自己眼中微怒,狠狠的瞪了下林成。

林成隻能聳聳肩,無奈的皺了下眉。可突然間一聲大叫從不遠處傳來,聽聲音正是那胖子。原來胖子去酒樓邊招攬人,林成覺得無趣便在周邊走了走,沒想到這期間竟出了些什麽事。

林成趕緊往那喊叫聲處跑去,也不管了陳峰這兩人。畢竟胖子才是自己的主顧。而且不知不覺間,林成已經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好友。

還沒到,那胖子又是傳來了一聲慘叫,伴著些唏噓聲,讓得林成腳步更是加快了幾分。

推開圍觀的人群,林成的眼睛卻是怒睜。隻見那胖子躺在地上,嘴角流著鮮血。被一個穿著華麗的白衣青年踩在腳下。青年手中拿著把扇子,上麵繡有江河山川,看起來頗有風範隻是臉上的陰鷙讓人感到一陣的寒冷。

“住手”林成大喝,同時雙腳躍出,雙手握拳就要擊到那青年胸口。這速度竟快似閃電一般,令得眾人反應不及。

那白衣青年聽到聲音還沒回過頭,眼角便瞄劍一個拳頭,卻是躲閃不及,隻得轉了下身,避開胸口讓那拳頭擊中了自己的左肩。“啊,誰敢傷我。”青年吃力退後兩步,同時感到左臂發麻,心中暗驚,“這人的力道如此狠。”

看到青年人吃虧,旁邊大約十來人紛紛抽出背後的刀,一臉冷漠,竟不帶絲毫情感。

林成卻是不管這些,兀自走到胖子跟前蹲了下去,問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