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鐵龍飛顯然也極為滿意,把自己和這兩個江湖成名已久的老家夥弄在一個桌子上,也是對自己幫派的承認。

“淩剛小侄,聽說你白日間在一家酒樓被一個青年羞辱,可有其事啊。”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卻是坐在一邊的禿頭老者說了話。

白衣青年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可眼前這人成名已久和自己的父親一個級別,當即說道:“那小子不知師承何處,一身功力已達頂峰,竟能發出劍芒這等絕世高手才能練就的氣勁。小侄不才卻是不敵。”

“嘿嘿,這武林之大可不止我們臨淄府,小侄以後還是要注意些才是。”禿頭老者點了點頭,說道。顯然他很早就得到了林成發出劍芒的消息。

“不錯,這武林之大,比我們想的太多,三十年前這馬頭幫幫主一身功力堪達臻境,可也在一夜之間被人追殺到總壇,整個馬頭幫高手幾乎被滅。”卻是旁邊的子虛真人說了話。他的聲音頗有磁力,似乎無時不刻在吸引人心神一般。

旁邊的中年人卻一愣一愣的看著兩人,他也得到了有個青年能發出劍芒的消息。可至於說三十年前的事卻不敢妄自評論,那時候鯨龍幫不過是街頭幫派,自己也不過是剛學會罵人的孩子罷了。

“那你看這馬頭幫將我們召到這刹馬鎮可是有什麽企圖?”禿頭老者停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所想。

“企圖?哼,這次江湖上來了中型幫派三十個,我們兩家和林風寨公子都到了來,帶來的人手更是門派精銳,恐怕就算在我們清風門內,我也不敢下手。這馬頭幫卻早在幾十年前就不行了,現在充其量不過是中型幫派的實力。”子虛真人很有底氣,似乎對這馬頭幫很是了解。實際上,若不是出了把能夠發出丈許刀芒的刀,他才不會屈尊來到這小小的刹馬鎮,那樣不過是給當地的幫派臉上增光罷了。

禿頭老者也是點頭,旁邊的兩個青年人和鯨龍幫幫主則在一邊聽著,也是暗自點頭,這馬頭幫幾十年間沒有什麽起色,恐怕也翻不出什麽大浪。雖然他們能在短時間內建造出這麽座豪華酒樓令他們有些吃驚。但也不過認為是為了有些麵子,來迎接這江湖盛會罷了。

接著一陣的靜默,似乎都在心中想著自己的事。畢竟那把刀隻有一把,到時候有人得到,其餘的人會不心熱?

“子虛道人,禿頭上人,鐵飛龍幫主,嗬嗬,久仰久仰。”一聲大笑傳來,頗有著分豪氣。

幾人轉身,卻發現門被打開了,從屋外走進一個中年人,劍眉鷹目,竟頗為俊俏,看樣子青年時候也是個風流子。

“這位想必是馬頭幫幫主了,我也是久仰的很啊。”卻是那鐵飛龍說了話,旁邊的子虛道人和禿頭老者卻眼睛看向屋頂,一副眼高的樣子。在他們眼中這馬頭幫不過二流門派,還不至於他們說出些什麽客套話。

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卻被微笑掩蓋了住當即喊道:“上酒,上菜,好好招待客人。”

頓時樓下,數十身著宮裝少女端著盤子款款走來,身子優美,讓得那三個桌子的大漢看的兩眼發了愣。

“沒想到這小小刹馬鎮還有如此絕色。”白衣青年在心中暗道,同時手摩挲著下巴,一雙陰鷙的眼睛放著幽光。

不過這些人不愧是一派之主,在一些**之後也是穩住陣腳,隻聞得留下的淡淡清香咋心中回味。這食物在現在看來倒是其次的了。

“請”中年人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讓得幾人依次坐席。

子虛道人和禿頭老者依舊眼高於頂,在剛上菜的時候便坐了下來,絲毫不在意眼前的中年人。

“馬頭幫陳子歸是吧,我清風門和你們平日也沒有什麽交易往來。這次來這裏就是問你一句話,那把刀你當真要給品刀大會的冠軍?”子虛真人內力頗深,轉頭對中年人說道,隱隱間竟讓得周圍的溫度降了幾分。

“嗬嗬,這把刀長約4尺,卻能發出丈許刀氣,誰要是能夠得到,整個大周王朝不敢說,但卻能夠獨霸臨淄府江湖。”中年人說道這裏,微微停了一下,眼睛看著這幾人,除了那子虛道人和禿頭老者外,其餘三人都是呼吸加促了幾分,心中不禁微歎,“薑還是老的辣啊”。

“既然你也知道這刀意義非凡,恐怕會掀起一陣的血雨腥風,那為何還擅自做主,將這刀作為什麽品刀大會的篆頭”禿頭老者卻說了話,聲音極為的沙啞,聽在耳中竟隱隱有些刺耳。

旁邊幾人也是眼中起了些笑意,饒有興趣的看著馬頭幫幫主。在他們看來馬頭幫不過二流幫派,雖然數十年前名震一時,如今卻是不死不活的狀態,江湖上很少聽到有什麽消息。

中年人嘿嘿一笑,“讓江湖混亂這件事我們馬頭幫可不敢做,不過這把刀在我看來也應該讓青年英俊執掌,我們這些上了年歲的,還是在後邊看他們怎麽折騰吧。”這句話說的很狠,竟是直接說著子虛道人和禿頭老者年歲太大,本就不該出來多管閑事,如今卻為了一把刀大老遠跑到這裏威脅自己這個幫主。

“哼”禿頭老者一聲冷哼,不再說話。不過那白衣青年和另一邊林風寨大弟子卻是眼中露出笑意,在他們看來,這馬頭幫幫主說的話是對他們示好。畢竟他們兩人幾乎代表了這臨淄府內年輕一輩武功最高的人。

許久,一陣寂靜。“幾位可以先享用飯菜,這些飯菜是進了京都請廚師做的,味道幾位鮮美。”叫陳子歸的中年人做了個請的動作。

那子虛真人卻是眼中露出輕蔑,在他眼裏什麽美味沒有嚐試過。京都廚師做的菜也並非是什麽美味。

“還是說正事的好,我們清風門搖了那把刀,子規小弟可以開個價錢。”子虛道人搖了搖頭說道。

可旁邊的禿頭老者卻是不同意了,他大老遠跑到這裏也不是為了吃這一頓飯的。當即說道“子虛兄,這刀的歸屬我們三大派稍後再談,現在還是先讓這位幫主交出來即可。”

這一說竟變成三大派聯手逼迫馬頭幫交出寶刀,若是尋常門派恐怕不得不屈服壓力交出寶刀,到之後還得背負愚弄江湖人士的罵名,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慢慢消散在曆史大河之間。

但如今這馬頭幫隱忍數十年,暗中實力非同一般,又與麟州第一大派鐵狼幫暗中聯係,兩兩聯手之下,以有心算無心。如今又將這三大派之中兩大派首腦誘到這裏,接下來會有什麽動作卻是難以預料。

“哈哈,禿頭上人言重了,這刀自然不會交到你們兩人手中。”中年人哈哈大笑起來,竟有些不再拘束一般的說著話。

子虛道人和禿頭老者頓時臉色慍怒,隱隱間竟要發作。

“來人,把那把刀拿過來。”在兩人發怒的間隙中年人卻又說了話。旁邊看著的三人也有些發愣,“難道這馬頭幫幫主服軟了?”

一個青衣漢子大跨步走了進來,手猛地一伸,頓時蒼啷一聲,那把刀從鞘中拔出竟發出了寶劍才有的輕吟。

叫陳子歸的中年人拿過那把刀,說道:“這把刀刀骨通紅,背後有三環,內力注入其間可已發出刀芒,達到丈許。”幾句話說出來讓得幾人呼吸加重了幾分。

那子虛道人伸出手說道:“拿給我”樣子竟極為的霸道。

中年人嘿嘿一笑,突然一橫刀身內力注入其間,朝著子虛道人當頭劈下。

丈許的刀芒帶著絲絲殺氣,竟讓得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結。

旁邊幾人看到紛紛大驚,心中暗想:“難道這馬頭幫幫主不要命了?”

子虛道人也是心驚,可他臨陣何止千戰,當即身子一側同時抽出後背寶劍格擋過去,在他以數十年內力灌注下,劍身竟也起了絲絲劍芒。

“叮”一聲脆響,兩者相交竟發出刺眼的火花。隻是那子虛道人明顯落於下風,持劍的手臂被**開,刀身接著一劃,擦拉,這子虛道人的左肩竟被刀芒所傷。頓時鮮血如水柱般噴射而出,很難想到一個老者血液竟也如此的豐富。

“你敢傷我?”子虛道人大喝,隨即欲要提氣與這陳子歸拚命。

“咦?”這瞬間子虛道人額頭卻是冒出了層汗珠,似乎極為的緊張,“不可能,我的內力怎麽被突然削減了。”他這一提氣才發現自己畢生內力不足一成,剛才為了擋住那把刀又灌入了很多,最後發現後力不足才被**開,如今一提氣才發現自己的內力竟在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慢慢消減。

不止這子虛道人,方才欲要救援的禿頭老者也是鼻頭冒汗,自己這一身橫練功夫注重的是肌肉的淬煉和內力的積累。如今內力卻是十不存一,功夫首先就被廢掉了一半。

“我的內力也消失了大半。”一聲大喝,卻是那中年人喊道。

旁邊兩個青年趕緊查視體內,頓時大驚,相互看著對方的眼睛,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議。

“哈哈,你們中了我的十香散,內力自然消減。內力越是深厚消減的越是多。恐怕你們兩個現在內勁是十不存一了吧。”中年人在邊手持大刀,哈哈大笑起來。

幾人臉色頓時大變。聽到房間響聲,三樓其餘三桌人也是紛紛湊了過來,聽到幾人內勁消失連忙視察自身,抬起頭卻是滿臉大駭。他們的內勁也消失了大半。

“不可能,我根本沒動過筷子。”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大聲喊道。

“嘿嘿,這十香散來自天山異域,本身無毒,隻是碰到雪蓮花會產生作用,適才食物中方的是十香散,不管吃不吃你們已經攝入心神,那仕女身上用的卻是雪蓮花的花粉,哈哈”中年人臉若瘋狂,似乎一件大事即將完成。

“陳子歸,你這樣做不怕受到江湖聯手製裁嗎?”子虛道人捂著左肩,喝聲問道。

“製裁?哈哈,我馬頭幫隱忍數十年,當時的帳也該一個個算算了。”接著中年人的眼睛掃過眾人,卻最終落在了拿著鉤子的冷酷青年臉上。眼中露出一些陰鷙。

“殺了你們,我馬頭幫便掃清江湖上大半高端勢力,到時候其餘門派順我生,逆我亡,誰人敢擋?”中年人大喊道,似乎要將這些年的憋悶一下子發泄出來。

其餘這些人紛紛麵麵相覷,難道這馬頭幫暗中藏有什麽實力?可話說的也太瘋狂了。

“白眉老哥,你可以出現了吧。”中年聲音剛落,頓時鳳回樓的窗戶口啪啪的被撞開,竟進來數十個黑衣人,當頭一人卻是個斜眼老者,白眉長毛,極為可怖。

“你,啊,你是麟州鐵狼幫副幫主。”禿頭老者看清這進來的斜眼老者形象頓時大驚。他數年前去過麟州,也與鐵狼幫打過交道,卻是認得這人。

“嘿嘿,不錯,今晚你們是不能走出這刹馬鎮了。我們鐵狼幫幫主讓我帶量三十六護法來相助。”斜眼老者眼中閃過一些自傲,顯然對這三十六護法很是自傲。

“三十六護法?那是什麽?”一些中型門派掌門相互問道。連子虛道人臉上也露出了些疑惑。

可那禿頭老者臉色卻是大變,鐵狼幫設正副幫主之位,下邊有五大分堂。可除了分堂堂主權利最大的就是這護法之位,共有五十名,如今竟來了三十六人。

“子規叔,我是麟州知州公子,難道也要與我官府作對?”卻是那白衣青年見情勢不對,便趕緊搬出自己的老爹。在他心中,自己老爹的話還是很有用的。

“嗯”叫陳子歸的中年人低頭想了下,這江湖之事還是不要牽扯到官府為好,當即說道:“賢侄自可以速度退去,今晚這刹馬鎮是不平靜了,還是到客棧裏不要出門。以防誤傷。”

青年人聽後大喜,當即從窗戶跳下,幾步躍去,竟消失在夜色裏。

“啪”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