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教與學
一胖一瘦兩個生物默不作聲地做著莫名動作，重複片刻後，那個高瘦的生物站了起來，然後徑直走了出去。
它現在已經不是遠征艦隊的指揮，而是文明整個艦隊的最高指揮了。它來到指揮室，敲打著自己的電腦終端，一條條的命令與反饋在飛船電腦網絡內流淌起來。
“目標機械族到哪兒了？”
“根據最近接收到的信號源第二十九次激發，（信號源每隔十年激發一次，訊號以量子超距方式發送，再由探測器轉發，持續時間為零點一秒，而且隻是一小段隻有利牙文明自己知道的亂碼，所以很難被發現）我們發現目標一直維持在天球東北方向上。根據觀測，東北方向可見恒星有兩顆，一顆距離我們十點五光年，另一顆二十七光年。由於目標一直維持在航行之中，所以目前還無法確定它的最終目的地。”
“繼續監視，有情況立刻匯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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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聲雅把自己和族人所具備的科學知識情況傳給了華夏，這其實有點像學曆報告，華夏將根據這份報告做出合適的教學安排。
看著音樂族人的學曆清單，華夏有點犯難。雖然這份清單顯示的科學比較龐雜，但是所有的科學知識之中都沒有出現數學的影子。一個沒有數學參與的科學體係，注定是沒有實際用途的科學體係。也就是說，這些音樂族人所謂的科學隻不過是零零星星的科普而已，她們的數學素養隻是相當於地球時代的初中水平。
鑒於這樣的情況，華夏問詢了聲雅。聲雅給出的回答是：“藝術源於感覺、依靠感悟，過於精確地描述世界會限製想象力的發揮。”
聽了聲雅的回答，華夏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既然藝術文明族人的優勢在於想象力，那麽我又何必用各種死板的公式去限製她們的這一優勢呢。我現在要做的是，隻要把她們的想象力從藝術轉移到科學上來就行了。她們可以提出各種科學創意或者新的思路，用以彌補自己的思維定勢和思維死角，而那些複雜的數學計算完全可以依靠自己強大的計算力來完成。
這是一個高效而且兩全其美的工作方式，華夏立刻定下了以下教學計劃：那就是將數學從學習中抽離，隻定性地分析各種科學原理，不過盡管是定性分析也要盡量做到係統和詳盡。就像聲雅說的那樣，科學是在用積木搭房子，不能跳躍著前進，否者會成為空中樓閣。華夏知道，想要在空中樓閣之上出現突破是很困難的。當然，別人提供現成的科學除外，因為那不是自己研究出來的。
華夏是這樣打算的，也是這樣實踐的，一個係統性條理性都很強的科普學校很快進入到了日常教學當中。
“老師，你說力是相互的，為什麽打架的時候，被打的人受傷，而打人者卻在開心地大笑呢？”
“唔，要是打人者不是用腳踹，而是用臉撞，可能受傷的就不是被打者了。”
“老師，光子是宇宙中運動最快的物質，為什麽在太陽內部傳播得比蝸牛還要慢呢？”
“唔，太陽內部物質太擁擠了，就像一個人要從人滿為患的舞池中間穿越那樣，肯定沒有在大馬路上跑得快。”
“老師，你說力是維持這個世界一切存在的基礎，那麽智慧生物的思想或者說靈魂也是由四大基本力維持的嗎？”
“這個，…….，這個容我想一想，明天告訴你吧，要不你也好好想想，明天我們同時公布答案怎麽樣，看誰的更加合理。”
“那好吧。”問的人撅著嘴說道。
“老師，四大基本力中，我覺得引力和電磁力是最接近的，你說引力會不會是由電磁力引發而來的呀？”
“你的這個想法很奇妙，值得跟進。關於這個問題我希望你能繼續發揮你的想象力，不要怕想象的東西離奇或者不著邊際，在未知麵前，任何離奇的答案都有可能是正確的。”聽了華夏的話，小姑娘朝那個撅嘴巴的挑逗性地瞄了一眼，做著鬼臉。
“老師，中子星為什麽不會被引力無限坍縮下去呢？它的表麵是怎麽樣的。”
“唔，中子星的支撐力是由量子泡利不相容原理提供的，它的表麵無限光滑。”
“無限光滑是什麽意思？”
“唔，這當然是物理學意義上的概念。這麽說吧，它表麵的摩擦係數已經達到了普朗克常數之微小，這是一種極限狀態。”
“老師，那你說黑洞奇點有沒有大小，如果有大小，它表麵的摩擦係數是不是比中子星還要小？”
華夏拍著腦袋：“唔，黑洞奇點有大小，但是它處在不斷地收縮過程之中，它的大小每時每刻都不一樣。至於黑洞奇點的摩擦係數嘛，……這個的確是一個新說法，我以前從沒碰到過，容我好好考慮一下。”
……
教學過程一半是係統的講解，一半是答疑式的討論，華夏分出百分之一的計算力用在課堂之上，每天四個小時的教學是在一種和諧與歡快的氣氛之中度過的，並且隨著學習的深入，音樂族人正在對科學本身產生興趣。
另一方麵，華夏也分出了百分之五的計算力一刻不放鬆的地繼續粒子撞擊數據的分析，華夏當初偶然發現的那種詭異的質能不守恒現象也越來越多地從這些數據之中得到驗證。
質能守恒是宇宙之中的普遍現象，例如核爆炸過程中，聚變材料的損失和能量的增加是完全符合愛因斯坦質能方程的，並不會產生質量損失和能量增加不相符的情況。但是，在某次或者某組的粒子撞擊數據中，華夏卻發現了這兩者增減不相符的情況。也就是說，在封閉的環境之中，參與撞擊的粒子總質量或者總能量無緣無故地增加或者減少了，華夏覺得這很可能是一種自己還不知道的科學原理在起作用。而就華夏目前已知的科學知識並不足以解釋這種現象，所以華夏隻能把這些數據詳細地記錄下來，留待以後慢慢研究。
時間就在研究和教學這兩件事情上慢慢流走，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學生們該學的都學了，華夏已經沒有更多的東西教她們了，接下來就該是她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待續……）（）